20、渐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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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到办公室时，柏夕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车子今天限号，她坐地铁来的。为此要比平常早起一会，外加昨晚从医院回来都凌晨了，睡眠严重不足，头脑还有些昏沉。
随着苦涩的味道蔓延过喉咙，她的思绪不禁回到刚刚与简澄分别的时候。
尤其是小姑娘用清脆的声音喊“姐姐”时，她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融化了。
就连此刻口中的咖啡也有淡淡的甜。
醉酒后的那个吻会不会也是这个味道？
回过神，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许久。
慌忙把杯子放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高跟鞋声。
“夕姐，今天来这么早？”
朱怡婷门也不敲，直接走进来。她手上的戒指又换了个款式，钻石比之前更大。脸上也是容光焕发，就差贴个张扬的喜字。
“嗯。”柏夕点点头，这次她吸取上回“精准扶贫”的教训，没有作出任何评价。
“领导通知现在去楼上开个小会。”
朱怡婷几番踱步，见她对自己婚后的特意打扮视若无睹，顿觉没趣，转身就去敲其他同事的门。
等柏夕收拾完材料出去时，几个同事早就开始聊得热火朝天：
“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这气色看着真好。”
“哎，听说你老公出门要向你报备？还事事以你为先，真让人羡慕。我老公就不行，天天只知道打游戏。”
“那是，”朱怡婷高傲的仰起头，嘴角带笑，“他别的没啥优点，就是对我好。”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一个八卦的同事进一步问。
“已经三个月了，我最近天天吃补品，想头胎生个男孩。”
“生一个太孤独了，不如生俩。”
“嗯，两个男孩最好。”朱怡婷深以为然，“我和我老公都想接男宝。”
“明智的选择，祝你心想事成啊。”
随着她先一步踏进会议室，几个同事反而不着急，在门口窃窃私语起来。
“小朱估计没俩月就要请产假，那她负责的项目不就推给别人了？那人可真倒霉。”
“哎，现在不好多女员工都来公司骗产假，刚入职就怀孕，让上边领导特无奈。时间一长，谁还敢招女的啊。”
“可不是嘛，现在面试都得问有没有要孩子的计划，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
他们正聊得起劲，忽然见柏夕从旁边经过，连忙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
“你们不进去吗？领导马上来了。”她淡淡的说。
“这不在外面透透气。”其中一个男同事与其他人交换了下眼神，突然问道，“夕姐，你没考虑过要结婚生子吗？女人适合生孩子的年龄就那几年——”
“科学研究表明，女性最佳生育时间是三十多岁。倒是男性的精子质量，从二十五岁就开始一路下滑。”
柏夕的目光在对方即将秃顶的头上停顿片刻，“该抓紧时间的，应该是你才对。”
说完，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径直走入会议室。
这些同事平常没少说闲话，似乎她不婚不育就是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实际上，她在公司脏活累活比男的没少干，却总因为女性的身份被诟病。
生孩子会被说浪费公司资源，不生又会被指责为大龄剩女，总能找到被攻击的点。
今天实在忍不住，怼了两句。
……
忙到下午，柏夕才勉强将手头的事情弄完。
眼看距离下班时间还剩十分钟，她给小姑娘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要坐地铁去医院一趟，可能会很晚回去。
思索片刻，她又不放心地加上一句，“到家了记得给我说一声”。
很快，就收到回复：“好的！姐姐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望着黑下来的屏幕，柏夕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踏入病房。
“嗯，资料我今晚会发给你。”黎岚歪头夹着手机，一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敲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就这样安排，挂了。”
她抬起头，发现是柏夕后，略微有些惊讶，“下班这么早？”
“对，恰好今天没什么事。”柏夕将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瞥了一眼她电脑上的文件，顿觉无奈，“岚姐，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工作可以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习惯了。”
黎岚点击“保存”以后，顺手将电脑一合，“听你的，病号应该有个病号的样子。”
她看上去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一个住院的人。
“小姑娘没跟你一起来？”
“哎？”柏夕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冷不防一愣，“嗯，我让她下班后先回去。”
“这样哈。上次听尹蕊说，小姑娘现在住你家？”
“对，一个月。”柏夕有些奇怪她怎么开始关心简澄的事。
黎岚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昨天你们都在的时候，我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经常黏在你身上，一看就是好久。那眼神，不太像是看一个普通朋友。”
“你别不信啊，我在行政部门工作，眼观六路是必备技能。”她半开玩笑地补充道，“你呢，面对可爱的妹妹，有什么想法没？”
“我……”
柏夕垂下眼帘，心中因对方的话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过了许久，她轻叹一声，坦白说出这几天一直困扰她的事，“其实，那天喝醉以后，我越界了。”
随后，她凭着记忆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受心情影响，叙述有些杂乱。
“所以，你是什么想法？”听完后，黎岚也收敛语气中的调侃，认真地看向她。
柏夕沉默片刻，不自觉地错开她的目光，“我不知道。”
“当作一场纯粹的意外来处理？”
黎岚向来擅长处理理不清头绪的事情，见状，索性再添一把柴，“或是，你想将错就错，把她当前女友替身来对待？”
听到“替身”这两个字，柏夕的情绪有几分剧烈起伏，“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
她才不舍得那样对待小姑娘。
一瞬间，她似乎有点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渐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