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卖》茴夏

10、第 10 章

　　临近乡试，孙成克将家中的全部书籍，都塞在租用的马车底下。

　　市镇的风光要比村边好不少，陈氏和孙月香没去过那边，嚷嚷着孙成克带她们去玩。

　　汤芷磨着谢义谱回孙家后，孙月香和陈氏又拿出家中作威作福的姿态，压抑着她喘不上气。

　　孙成克看在眼里，暗暗在陈氏和孙月香面前，表达了下自己对汤芷的呵护的态度。

　　孙月香明面上答应地好好的，暗地里恨汤芷恨得牙痒痒。为了显示自己大度亲人，听话不找汤芷麻烦。

　　“伯母，堂哥他还不带我们去玩？”孙月香亲切握住陈氏的手，贴紧着身子道。

　　孙成克听见话，横起冷眼扫了遍陈氏和孙月香，冷声道：“我是去乡试，又不是出门玩。带着你们，会拖累我了。”

　　“伯母，你看看堂哥！！！”孙月香不满地蹬了蹬脚，拽手向和孙老二般对陈氏发脾气。

　　她在家就是个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不如意的就可以换。可到了孙成克家，她要什么没什么，什么东西都靠她自己掏钱买。这下，孙月香彻底怒了，她要卷卷包袱回家。孙成克是什么东西，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她。

　　“伯母，我想家了，我要回家。”孙月香话一出，孙成克随手截住，笑着摆手道：“求之不得！”

　　孙月香什么时候被男子说过这样的话，一向都是他们追着。如今丢了脸皮，她哭啪着掉下眼泪。

　　“汤芷，你和我一起走吧！”孙成克见孙月香哭颜，心里泛起不舒服。驮上马鞍后，直接朝正给菜园浇水的汤芷喊道。

　　汤芷明白她要是去了，孙月香非得扒了她骨头不可。如果不去，怎么能让孙成克爱上她呢。她还是可以分清清重，掂量分析了下，选择了孙成克。

　　槁了槁手上的湿水，笑着跑到马车上，等着孙成克驾车。

　　孙成克和陈氏说了点贴心话，略孙月香赶起车就走。

　　皮鞭在孙成克手下摇甩着打在马身，驱使它快速地冲出小路，往中间的大道直奔飞走。

　　城道边支起红灯酒记，一行路上多数嗅到面食馆、卤肉馆各式各样饭店的饭香。再往里走深些，见到了事物便多了起来。小贩扛着糖葫芦窜行在有孩童的人家，一个不远处，延转着舞龙胸口碎大石等民间戏法。汤芷扒在马车边有滋有味看着，扑大的眸子也闪着碎碎亮亮的星光，亮得孙成克心尖一颤，不由伸手放慢了马车行程的速度。

　　“主子，你看那龙！”汤芷看戏法看到起劲处，兴奋地点了点那龙飞舞的身段。

　　顺着她目光看去，孙成克见到舞龙飞舞的样子。四个人藏在戏服底下，带好宽大的头套，立竖在高柱上，往上往下翻飞。

　　觉得有趣，孙成克停下马车，与汤芷一起观看起戏法。

　　直到戏法结束，才把马车赶到客栈。

　　“店老板，要二间上房。”孙成克掏出钱交了上去。

　　汤芷本想让孙成克不要乱花钱，转念一想，自己舒服服睡一觉难道不好吗？肯定好啊！就乖乖地闭下嘴，把话给咽到肚子里。

　　客房安排好以后，汤芷跟着孙成克身后，缓缓一步一脚走到屋内。

　　“你早些睡吧！”孙成克摞下手边的书，推开屋内的门低声道。

　　“主子，你也早点去睡吧！”汤芷拱下腰说着推开另一侧的门。

　　“嗯！”孙成克说了好，见汤芷溜了快，又问了她一句，“明天就乡试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汤芷被这一问有些紧张，没想好该说什么。发现孙成克微眯着眸子打量自己，她心里一慌，直接上手拽下脖间的玉佩，送到孙成克手心，诚恳道：“我嘴笨说出的话不是特别好听，就用这玉代表我的心吧。”

　　孙成克磨沙着玉的质地，抬眸看着汤芷，想从中看看她此举是否故意的。

　　可能是孙成克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目光扫射过来时，汤芷双肩轻轻颤抖，顶着惧意道：“这玉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对我来说它是回回都能让我逢凶化吉的祈祷福。我把它给你了没有其他意思，主子你要是嫌弃，不想要的话可以把它还给我。”

　　孙成克见汤芷真诚的表情，笑自己多想自作多情，一手收起手间的玉，道谢说道：“借你玉一吉。”

　　汤芷撇了撇嘴，知道孙成克这是接受她的玉，这才双面带笑。

　　“他能收下她的东西，就代表他和她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汤芷偷偷喜悦笑了笑，进屋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这家旅店是专供给考生的，配置的内室自然是头等的好，比起汤芷那小破柴房，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见到木质沉香的床，汤芷激动地抱起铺被在上面滚了滚。

　　孙成克听着隔壁屋的动静，掏出碎玉带到脖子处，勾起嘴笑了笑。

　　对于汤芷说的话，孙成克一直处于半信半疑，但能对考试有益的话，他都会认真对待，要真考上，倒时带汤芷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礼尚往来，互不相欠！”

　　想着，孙成克又拿出温习的书，在灯光下看了起来。

　　一夜天亮，灯亮灯熄，孙成克看了一夜。清早起来，整理好衣襟，带着信心敲响汤芷的门。

　　从没睡过头的汤芷今天竟破天荒睡过头，等孙成克连声喊她多次，才猛地一惊醒，揉起眼角咋咋呼呼地打开房门，和孙成克道歉，“对不起，起迟了，我现在立马去做饭。”

　　出来太急了，汤芷完全忘记身前衣襟散开，轻薄的内衫突显起少女曲折的曼妙。孙成克快速地看了眼，呼了声飞快将门关好，把汤芷关在屋内，哑声咬牙切齿道：“你多注意点！不要天天勾引我。”

　　见到胸口散开的衣服，汤芷涨红了脸，“我……”

　　“我不是故意的。”想了半天，千言万语总究汇聚成一句。

　　“我知道了，你快收拾收拾。楼下有免费的食饭，你吃完饭后，和我一起去考场。”孙成克红着脸背起手慢慢地走下楼。

　　坐在位上念了半天清心咒，才将邪念从脑间抽出来。平心之下，舀了二碗粥，往桌子一放。

　　考完试，他得和汤芷谈谈。从骨子里来说他是保守的，竟看了汤芷的身子，他愿意为其负责。倒时让陈氏挑个好日子，抬汤芷入房纳妾。给不了爱，但可以给名分。

　　自觉自己做出极大的让步，孙成克满意喝起粥。

　　这时汤芷缓缓下来，脸上害羞的红晕尚且未消散，在碎疤清秀脸间显得格外诱人，吸引着人上前一吻芳泽。

　　要不是孙成克还有点理智，他真觉得自己脑子熬夜熬坏了，不然也不会看汤芷一个丑人想出这些。

　　深吸了口气，他扣起桌子，严肃道：“粥都凉了。”

　　汤芷偷瞄孙成克深黑的脸，脖子一缩，乖巧懂事坐到凳子上，手捧起粥迅速地喝了完。唯一可惜的是一口下肚完全没尝到其中甘甜的味道。

　　等马车驱动，汤芷还一直纠结可惜。暗骂自己是个蠢猪，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下来早点，这样她就可多喝几碗尝够味道。越想越沮丧，肉眼下来差点哭出来。

　　为了怕汤芷打扰到自己的心，孙成克一直背着说事，不去看汤芷。

　　“我要考一天，你待着这边看好马车，等下午我考完，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孙成克絮絮叨叨如同一个老妈子，不停说个不停，不知道还以为要考试的是汤芷，而不是他这人。

　　“知道了！”汤芷心里再听烦再敷衍，也笑嘻嘻地点头，表示自己全部都听进去了，用来堵住孙成克的话。

　　马车一停，孙成克也不多事，直接下车奔向考场，不浪费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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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底天子脚下，封城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传达到内宫里。

　　“什么！公主丢了！”一个华贵端贵的女子惊呼了下，很快镇定下来，接着确定道：“丢了多久？”

　　“半年了！”拿着信的宫人瑟瑟发抖，抖动全身跪在地上道。

　　“怎么现在才发现报上来，我要你们这些人何用？”女子捂住心口，痛色脸孔指着人说着。

　　“有人假冒公主，又加上公主常年不出门，封地的人就没有认出来。要不是陛下派人去问公主体况，怕是一辈子都蒙在被子里不知真相。”宫人双手呈上手证，往前哭说着，“这次一行，公主怕是凶多吉少，娘娘你做好心理准备。”

　　“哀家要你多嘴！滚！我儿要发生什么意外，我第一个拿你问罪。”女子伸手拿起证书览看了眼，不禁卧倒流下泪来。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一声撕心裂肺，女子晕倒在宫殿内。

　　书证被手撒落满地，有胆大的宫人往上看了下，不禁心惊胆寒。

　　十日鞭打，废骨断肉，十一日出逃在山林，被发现追至边外悬崖处，不慎坠崖身落，极大可而亡也。

　　亡字被粗红朱砂点燃红，沉重死命感穿透纸张背面，书写一代公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