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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纪晟远远就看见解家兄妹依偎在一起,那模样亲昵的,无异于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看得他这位高龄单身汪就生理不适。

      “呵,你的锅,”他用手肘顶了顶一旁正忙活部署的严屹,没声好气地开始约法三章,“第一,你负责带娃;第二,如果出了事全部记你头上;第三,你现在过去接人。”

      严屹剜了对方一眼,没作搭理,转头跟程井然继续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靠,这么喜欢让别人擦屁股啊!”纪晟检查完最后一缸确认满电的补给厢,“给我等着,要是全程都让我当奶爸,等回子区我联络迦南那帮搞房地产的给你买房全涨价。”

      “多谢纪富少的好意了,”严屹没舍来一个正眼,“我一直住公家的军队宿舍。”

      纪晟饶有趣味地倚上车身,阴阳怪气地说:“喉,联邦那套单人公寓是吧,三出头了都讨不着老婆。”

      “彼此彼此。”

      “...”
      “放心,总会比你先个半辈子。”听上去怪咬牙切齿的,他挑衅般撂完话就跑去接娃了。

      严屹转过头,朝他行去的方向瞟了一眼,待好几秒才敛回视线,发觉自己几个部下都陆续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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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晟见自己刚一凑近,解俐就忙不迭把脑袋挪开,敢情自己在小朋友眼里杀伤力就这么大?

      另一位小朋友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镇静,安分守己地杵在原地,一双不携杂质的清澈直勾勾盯着不远处潇洒的来者。

      出于这次任务的地下性质,所有人员都褪去平素千篇一律的战服,换上便衣好混淆试听。纪晟健硕的身躯匿在一袭质感奇佳的黑衬衣下,外套了件漆皮夹克,修身考究的裤子勾勒出两道笔直的长腿,另蹬一双富有设计感的黑靴,即便伫在一群魁梧里仍十分扎眼的他,再配上用金钱砸出来的高品味,熠熠夺目。

      “唠完家常了吗,”这话刚蹿出口,他才后知后觉这两位冠着残障头衔,又一本正经地修改措辞,“心灵感应完了吗。”

      “还行。”解伶脖颈间闪烁着蓝光,毫无波澜的轻淡缓缓溢出。

      女孩又咿呀了几声,有些怯懦地蜷进哥哥的背后。

      “我长得有这么凶吗,”纪晟嗔笑着挑眉,那股惹小孩惧怕的邪魅痞气又升腾了几分,“只要嫌疑人乖乖听话,不会动暴力的。”

      在小孩眼里这分明就是坏男人赤.裸裸的威胁。

      纪晟没空关注丫头的心声,一把牵过解伶的胳膊,轻语命令般道:“走了。”

      忽地,莫名感觉手下一僵,他狐疑地瞥去,注意到对方细皮嫩肉上的几笔鲜痕。

      “...”
      解伶脸上没有浮现任何委屈和矫情,只是淡淡直视纪晟抓着自己的大手;几泵青筋延着背间盘虬至小臂,线条分明的指节擒扣住掌下的猎物,一个遒劲张扬,一个纤葱弱玉,无疑是压倒性的制服,可那力道却分明比刚才的糙人轻了许多。

      “刚才带你过来的人是谁。”

      解伶抬眼,往远处正绕着严屹晃荡的身影一使。
      纪晟顺着望去,好家伙,是严屹这厮任务里要带的技术部小哥徐旭。

      此人可是队里如假包换的五大三粗,天王老子也不晓得这家伙是怎么混成军部技术人员的,这反差,就跟一样身为技术同志的范征暴长八块腹肌似的可怕。

      呵,严大苦瓜什么后事都喜欢赖给别人料理,自己手下还这么蛮横,纪晟都快怀疑莫不是解家人上辈子哪得罪了他祖上,要在凶险的任务里专门拉上这两只拖油瓶来送死。

      他把解兄妹领到附近一辆小体格的军车旁。
      隔着不过十米远,就瞧见一对白花花的玉腿在驾驶室外晃荡,闻声又探出半个头,稍即轻快跳下一位笑容大绽的姑娘。

      “晟哥!晟哥!”

      解伶仰头,身边被点名的当事人正难堪地蹙眉:“出任务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纪晟大概永远都不能体会她知道队长要选自己一起出勤的小鹿乱撞,内心被激昂剿得澎湃,当晚就把压箱底的热裤背心全刨了出来,顺带做了几套瑜伽练线条,好让第二天焕然一新的自己出现在暗恋情人面前。

      “哎呀哎呀,这样方便行动嘛。”乔瑾言边说边活动筋骨,一截覆着马甲线的腰身和流畅的腿线在傍晚的浓艳下衬得格外娆人。

      “嘶...”纪晟眉头锁得更紧了,“你赶紧再披一件外套去。”

      联邦军花有些失落,理直气壮地反驳:“什么年代了穿衣自由懂不懂,都是便衣,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穿嘛!”

      他自知这样干涉也不大好,只能再掩饰性地地添一句:“都夏天了多晒啊,亥区蚊虫又多,你想全身鼓上几个火山口顺便做美黑的话可以不穿。”

      乔瑾言眼睫扑闪,八成感觉自己得到了对方旁侧敲击的关心,脸上的雀跃又涨了几分。
      “好的好的,我听你的!”说完,又故意补上一声,“可是...我没有带便衣外套哎,你有...”

      “车上有。”纪晟很绝情地斩断军花妄图更深入的亲近念头,“刚刚我托范征塞了包衣服,顺便你带他们也换一下。”

      乔瑾言诧异的视线在队长身侧的两人间流转,心中不免警铃大作,“带...谁”

      “他、们,”纪晟把小朋友推出来进一步论证对方猜想,“你负责照顾两位小嫌疑人。”

      “卧C...”她下意识想喷出句粗鄙,碍于心上人在场得稳人设,只好讪讪悬崖勒马,“卧...我可以。”

      “很好,”纪晟长吁一口气,找到了可以托管的保姆,如释重负地拍了拍乔瑾言肩头,语重心长道,“辛苦。”

      对方原本灵动的表情此时僵得可怕,魔怔般重复着:“不辛苦不辛苦不辛苦...”
      合着选我来就是当工具人?

      解俐之前在看守所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日常,可她哥依然耷着医院的病服初心未泯,凑近了闻,身上还淡淡散着股属于针水味的刺鼻。

      纪晟把两人托付给保姆,嘱咐道:“还有五分钟出发,待会儿你给他俩再找身合适的进车里换上。”

      “啊...嗯....”乔瑾言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无力地滚出来。

      解伶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被摆布着推搡进后座,期间还因为手缚着镣铐和车底过高,一脚没踩稳,跌进身下纪晟搀扶的臂弯里。

      “...”
      “解伶,”纪晟低磁的嗓音在他耳边漫开,“你挺给犯罪嫌疑人丢脸的。”

      摔跤的当事人徒劳挣扎了两下,似乎明白凭自己的力气完全够不上去,才又安分地躺回对方怀里。

      “真没见过哪家是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菜。”说完,像昨晚把坠楼的解伶从窗台抱回那般,手撑着他两边的臂下把人又拖送上去。

      他大抵是被箍得有一点疼,坐在皮质的后座有些别扭地活动胳膊。
      “不好意思,刚刚是这个车底有点太高了。”

      车门另一边乔瑾言也轻松地把小女孩抱进了后厢,关上了车门。

      “纪少将,”终端传来了提示音,“还有三分钟准备出发。”

      乔瑾言显然也收到了自己终端的推送,确认道:“晟哥,人员都安排齐了吧。”

      纪晟刚把解伶那侧车门重重合上,扫了圈周边整装待发的肃杀。
      “城区伪装排查的大部队已经就位了,咱们这波就十个人,到时候随意点错开走就行,”他说完又看向乔瑾言,正当痴心泛滥的姑娘以为会在出征前说些什么伤感语录时,只听一声无情,“你们这辆车殿后。”

      传统意义上来说,队尾一般危险系数较高,这个位置通常会托付给武装实力最强的人员,可纪晟却留给一车弱病残幼。
      乔瑾言欲哭无泪,只能往好了开导这是队长给予自己的信任。

      似乎是察觉到善感的女人又萌生什么奇奇怪怪的情绪波动,他才又无奈地附上解释:“目的地在黑市,前排的风险系数综合来看更高;这次一共只开三辆车,我带A队几个人在最前面,严屹他们中间,你这车就放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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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镀黑的车窗,解伶隐约看见外面的两人在交谈;随后纪晟招手告别,乔瑾言也热情地摆手,蹦达着跃进驾驶座里了。

      车内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也可能是因为驾驶员嘴里一直哼小调的缘故。

      “我叫乔瑾言,喊我乔姐就...”她又顿了顿,随即改口,“喊我乔姐姐就行。”

      或许是没听清,解伶面无表情地称呼了声“乔姐。”

      她正沉浸在被心上人关怀的喜悦当中,并没注意对方的疏忽,抓过副驾上的一袋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后方,语气都沾了些跳脱:“来,你们就随便选一套换上吧。”

      解伶接过沉重的包袱,无比认真地望向前座,“你要看着我们换衣服?”

      乔瑾言旋口红的动作一僵,自知有些理亏,赶忙驳斥道:
      “哎不是,谁稀罕看你十几岁小屁孩的身体啊,”她又继续拨开挡风玻璃前的镜子,“要馋也得馋晟哥那样的好不好,我口味可是很挑的。”

      就这样照着有些蒙灰的镜子涂了半天,听后座没什么动静,狐疑地扭头去看,猝然贴上一张凌厉冷俊的脸,她视线缓了足足三秒才平复对焦。

      “卧靠,你要吓死姐姐啊。”

      解伶情绪波澜不惊;他两只手凑到前方,脖颈间诡惑的蓝光忽闪,整个人仿若一只覆着人类皮囊的机器。
      “乔姐,我被铐住了,没办法换衣服。”

      军花这下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到对方喊乔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扯过那双纤瘦的修手,贴着自己腕口的仪器输入权限解锁后,加重口气地叮嘱道:“叫姐姐!”

      连接两弯镣铐的有形电磁流逐渐淡了虎威,他轻轻一撑,就将束缚已久的双手分开了。

      “换好衣服了再接回去啊,”乔瑾言熟稔地调试着表盘仪器,车子很快驱动起来,“老实点,姐姐也是会很凶的。”

      姐姐这两个字很用力地强调了一下。

      待前面两辆车错着时间开出去后,她也踏着油门跟上严屹的尾巴,刻意没咬紧。

      车后隐隐约约传来阵窸簌,她探过镜子一瞥,看见是妹妹在换衣服。
      这当哥哥的还蛮自觉,自始至终都背过身,余光也不舍半点——甚至在人小姑娘头卡在领口出不来咿呀求救也没转回来帮忙。

      “...”
      “呵,直男。”

      乔瑾言又哼起舒心的小调。
      车子逐渐开得平稳了些,她定位好事先导入的目的地,调设成自动驾驶,便栽入宽敞的驾驶座里擦起自己的宝贝手枪。

      这次的动静是从座后飘来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解伶开始换衣服了。

      由于腕口还箍着铐圈,不论是脱穿难免都会卡住。乔瑾言听着那一声声镣铐不小心的脆撞,和衣服摩擦皮肤的柔蹭,她原本自诩不是个贪恋男.色的馋人,可越是这样克制,这股想瞧一眼的欲.望就更是强烈;天使和恶魔在她脑袋里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她跟天使签署完只瞄一眼的协议后,如愿以偿地朝挡风玻璃上的镜子探去目光。

      对方显是准备套衣服。
      只见那被前座切割的有限空间里,引入眼帘的先是一截苍白劲瘦的腰身,随即两支胳膊轻抬,牵扯出一道流畅有力的型肉;接着他身子腾转到正侧,全然没有预想中的干瘪蔫巴,起伏的肌肉线条在那身劲肉上轻薄勾勒,覆在喘息的膛前,一路下延至胯间,让人惊叹这具身材的完美之余又不免漫生了无穷遐想。
      !
      军花不知道自己究竟咽了多少口水,眼睛都看直了,甚至都没注意到镜子里那人朝自己投来记阴戾。

      “姐姐,你在偷看哦。”

      合成的电子强调冷冷入耳,她猝不及防对上解伶那双空洞无情的乌眸,不知怎的,仿佛在黑暗里被幽狼撕咬心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才慌忙回过神来,故作老成地清了清嗓。

      “咳咳...谁,谁要去看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啊,我化妆呢,还不让我看镜子啦!”

      后面又渐渐传来声响,可乔瑾言这回是真不敢再去瞅镜子了,懊恼地为贪恋男色的自己连罚数掌拍脑门。

      “那,那什么,换好衣服我,我要给你连回手铐了啊!”
      怕又撞见什么少女不宜的景象,她像卡机的发条玩偶似的一顿顿扭头,刚要凑近的余光瞬间捕捉到一记锃亮。

      犯罪嫌疑人乖乖递过了双手。

      “哟,要一直这么老实,听到没有。”
      乔瑾言刚想操作,结果当事人却作怪似的挪开了。

      “干嘛,刚夸你老实呢!”

      解伶不携情绪的脸上依旧挂着冰霜,状似认真地说:“你们这个好像漏电,我戴着很不舒服。”

      “哼,就是要电电才能制...”她又毫无防备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清眸,心里微震,小恶魔很识趣地把刚才诱人的画面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军花咽了口水,继续道,“确实,毕竟我们来得有点急,可,可能设备这些的就没时间过检,这样吧,我给你搞成普通的手铐,该走的程序嘛,你,你就多担待一下。”

      对方没做回答,把手听话地凑了过去,用实际默认他的赞许。

      乔瑾言僵硬地调试着解伶两只腕口,把镣铐内置的部件摁出来后,经过一番青涩的对接,总算倒腾成一副普通款型。

      解伶身子落回座椅,也不知道到底在报复什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添一句:“谢谢乔姐。”

      军花感觉自己底气有些不足,又听见喉咙里不自觉地弱弱冒出:
      “说了,叫,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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