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5、早餐

　　沈若樱醒来的时候,映入眼的第一幕就是朽木白夜托着下巴一脸专注地研究她的表情.被吓醒的人条件反射地跳起来,照例是抱着被子,在被子后面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挑衅的看着朽木白夜，“你怎么在这里？”
　　朽木白夜抓抓头：“怎么说呢？昨晚有人喝醉了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怎么舍得让美女失望呢？”
　　“我？”沈若樱眨眨眼睛，在脑海里搜索昨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吗？”看了看朽木白夜：“朽木学长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嗯，”朽木白夜“老实”地回答。很好，看来她还是有点酒醉后的通病，“本来是想把你送到了回去的，可某小姐又哭又喊不让她的朽木学长走，于是……”瞥见沈若樱一脸怀疑地打量自己，朽木白夜也不敢太离谱的虚构下去了。
　　却见沈若樱的眼睛盯着他贴着创可贴的脚，“你的脚怎么了？”
　　真的都忘了？果然那个温柔乖巧是假象吧。
　　“那个……”朽木白夜似是有些难为情，“本来我还有事必须要走，可你哭喊着不让我走，最后竟抱着我的脚，还……还……”朽木白夜装作一脸难为情说不下去的样子。
　　“还怎样？”沈若樱颤抖的声音问。
　　“还咬了我一口。”朽木白夜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出来。反正是你踩的，这样说也没太离谱，我只是换了个动词罢了。沈若樱“啊”的一声，抱着被子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隔着被子传来她嗡嗡的“死了死了”的声音。朽木白夜不禁会心一笑，这丫头，当真好骗。沈若樱突然一把掀开被子，朝卫生间蹬蹬蹬地跑去，朽木白夜下了一跳，忙跟过去，“你干什么？”
　　沈若樱一边刷牙漱口，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咬了你，我的牙齿还能要么？”
　　朽木白夜坏坏的笑道，“原来樱子姑娘还是心疼我呢。”沈若樱停下刷牙的手，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是你弄脏了我的牙齿。”然后继续刷牙不理他。
　　于是朽木白夜很沮丧的站在门口看着沈若樱刷牙刷了十五分钟之久，扫了一眼泡沫里渗着的血丝，感叹道，“原来樱子姑娘的牙这么脏。”
　　沈若樱漱净了口：“是你的……脏！”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朽木白夜受伤的脚。
　　朽木白夜见她去洗脸，也不再打扰，回到客厅坐下。沈若樱梳洗完毕，看到他还没走，就问他怎么还不走。朽木白夜说，“没有给樱子姑娘morning kiss，朽木学长怎么舍得走？”不出意外地看到沈若樱又一脸凶狠的样子，于是继续说，“你偶尔也表现出柔顺一点的样子，会让人觉得好看一点的。”
　　“嫌不好看你可以不看，谁让你留在这里了？”一说完沈若樱就直想打自己耳光，果然朽木白夜慢慢走近，说道：“哟哟，别生气嘛，樱子姑娘就算再不好看我也不舍得走啊，更何况……”朽木白夜试图用食指勾起她下巴，被她避开，于是放下手，改搂住她肩膀，用另一只手扫了一下她的下巴，充满了调戏的意味，“更何况我的樱子姑娘这么漂亮呢。”
　　沈若樱一扭身，离开他环抱的范围，做出呕吐状，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沈若樱尴尬的脸红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突然闻到豆浆的香味，这才瞥到桌上竟放着一片三明治和一杯热豆浆，刚才净想着和朽木白夜斗嘴竟没注意到。
　　朽木白夜却哈哈地笑了，“饿了吧？赶紧吃吧。”
　　沈若樱有些不敢相信：“你买的？”后者点点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以身相许吧！”
　　沈若樱又作呕吐状，但还是拗不过生理反应，一手拿起三明治，一手拿起豆浆，正要吃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来问，“林老师呢？”
　　朽木白夜一脸备受打击的样子，鄙夷地说道，“小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跟个猪一样，没见过这么能睡的。”见沈若樱放心地去吃早餐，并没有注意他说什么，又一连挫败的样子，“哎，哎，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呢？”
　　“你自己买的，不会先吃吗？”沈若樱含含糊糊地说。
　　朽木白夜低头看了看表：“你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下午两点那边有个会议，我不能过来接你们了，你和林老师一起过去。”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机急急出门了。
　　沈若樱见他跑得飞快，若有所思道，“看来没咬太重。”然后慢慢踱到林老师门口，正碰到急急出来的朽木白夜，后者一声“对不起”后又马上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若樱回过头转身进入林老师房间，林老师正在键盘上敲着什么，见沈若樱进来，说了声：“起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忙自己的了。
　　沈若樱凑到林老师身后，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林老师继续敲键盘，也不打扰。
　　林老师说：“为下午的会议准备的发言资料。”见沈若樱“哦”一声，又说：“呆会你先看一下，估计会议时你要听明白会有点问题。”沈若樱高兴地嗯了一声。
　　林老师拿下眼镜回过头来问她：“昨晚喝多了？”沈若樱点点头：“嗯，可能吧。”
　　林老师轻轻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几个老师你肯定得向人敬酒，那些学生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再说了，事前我也叮嘱过朽木让他照顾着你的。”
　　“他？”沈若樱想起朽木白夜的话，脸又红了，呐呐地说，“嗯，多亏师兄了。”
　　“我就说你们会聊得来的。”林老师说，“瞧你昨天还帮他处理脚伤，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啥？”沈若樱放下豆浆，“我帮他？”歪着头回忆半晌，沈若樱的脸“腾”地又红了。
　　林老师则哈哈一笑，“别不好意思了，樱子也这么大了，我看你们俩挺好的。”
　　“是挺好的。”沈若樱若有所思地，然后将三明治放在嘴里又狠狠咬了一大口。
　　林老师回过头整理文档，继续说，“你中午还吃饭吗？”沈若樱看着电脑屏幕，“不吃了吧，先把这些消化掉。”边说边指了指林老师的发言资料。
　　林老师拔出U盘递给她，“一会帮我下去打印几份，出门右拐有家饺子馆，帮我带一盒回来。”
　　沈若樱望着站着发言的朽木白夜，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套着深蓝色的西装，一本正经地讲述着什么，沈若樱也听不太明白，就盯着他的嘴发呆，看着那两片好看的唇一张一合。这个学长，正经起来还人模人样的，谁知道心思里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沈若樱有些挫败，竟找不出个词来形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正想公事公办认真听他的发言，却最后眼角瞥到发言人嘴唇闭上，嘴角翘出个好看的弧度，“沈若樱同学看了我这么久是有什么想补充说明的吗？恳请您的指摘。”
　　沈若樱心一惊，抬头对上朽木白夜双眸。该死的，竟然想让我在这里出丑。沈若樱一直就没听太明白他说什么，又加上走神，根本就是不知所云，何来补充说明，但现在朽木白夜当众点名要求评点，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依旧是那幅招牌式的微笑：“哪里谈得上指摘，朽木前辈所述字字珠玑，晚辈听得入神，赞叹之余自是要好好向学长学习，还请学长不吝赐教。”说完就坐下。
　　朽木白夜微微一笑，也好脾气地说道：“哪里哪里，沈若樱同学过奖了。”
　　关口老师也点点头，“年轻人之间就该多多互相学习进步，这样也达到了我们学术交流会的效果。”
　　出了会场，几个老师走在一起还一有未尽的讨论着刚才的议题，沈若樱也耐心听着。最后又听关口老师说：“林老师先回会馆休息，晚上让朽木去接你们过来吃饭。”
　　沈若樱一听吃饭头都大了，一抬头，看见铃木纪美，那个温柔乖巧的女生，沈若樱对她印象很深。
　　铃木纪美见老师们都走了，跑上来拉着沈若樱，先向林老师问好后，又回过头来说：“沈，你们一会还有事吗？”
　　沈若樱有些摸不着头脑，向林老师确认后，说：“没有，怎么了？”
　　“我对中国很感兴趣，想和沈聊聊天。”
　　“这样啊，”沈若樱很高兴，“那去我住的地方吧。”
　　“好，太谢谢沈了。”铃木纪美看了看旁边的朽木白夜，“咦，朽木前辈也一起过去吗？”
　　“我送他们回去。”朽木白夜说。
　　朽木白夜从观后镜上看着兴奋的铃木纪美拉着沈若樱问这问那，而沈若樱也是一脸笑容地跟她讲中国的事，当然，当沈若樱出现表达障碍时，他也会好心的替她补充，这时候，他就会得到她感激的一笑。
　　到了房间，看着兴致勃勃交谈的两个女生，朽木白夜也不好打扰，于是就闲坐在林老师房间二人聊天。
　　“沈若樱喝醉酒的样子好吓人。”朽木白夜言不由衷。
　　“吓人？”林老师一脸不解，“怎么可能？”
　　“嗯，安静得吓人。”朽木白夜说，“她喝醉时就这样吗？”
　　林老师的眼神有些空洞，想了一会，说，“这可难倒我了。你对她果然还是很有兴趣呀，被我说中了吗？”
　　“切。”朽木白夜说，“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个阶段是，谁叫她是温柔乖巧的……小兔子呢？”
　　“你这小子，别以为那么说了我就会任由你胡来，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我没看见，若是你做了什么犯规的动作，我可饶不了你，到时候剩下个什么残局，你自己收拾。”
　　“哼，我管她呢，反正我是赢定了。别忘了，现在年轻女孩子的心理，比起林老师，还是我这个年轻人比较懂。”朽木白夜加重了“老”字的语气。
　　林老师叹了一口气，“樱子是个好姑娘，你会发现的，所以……”狡猾的笑了笑，“最后一定是我赢。”
　　“切。”朽木白夜又说，“她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了，她若不好，你的脚现在会好得这么快？”
　　“她若真好，我的脚当初会有事吗？”想起沈若樱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就来气，心有余悸。
　　“不说这了，总之，你等着瞧吧，到时候乖乖地跟我回国去。”林老师换了一个语气，“刚才听你的报告很不错，几个老师对你也很赞赏，你小子虽然没良心，不过这几年在这边也还不错，论文答辩什么时候？”
　　“快了呢，等你们回去也该准备了。”
　　“答辩完了就回去吧，回实验室帮我。”
　　“等等，说好的，我输了自然回去，赢了我可不用听您的。”
　　“你会回去的。”林老师肯定地说，“樱子值得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