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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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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延兴中学的宿舍是四人制度,四个储物柜,两张床,两个厕所,一个阳台。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干净又整洁,环境很好。
温袭月跟剩余三个舍友皆点头之交。
等她吃完饭回到宿舍,一名舍友在用毛巾擦头发,一名舍友在阳台晾衣服,还有一名舍友在厕所洗澡。
擦头发的女孩问她:“怎么回来这么慢?”
温袭月边脱鞋边回答:“吃饭慢。”
主要是她干什么都不急,下课铃刚打,全班人都跑没影了,她还在桌上趴着。
到食堂排队时,人占了食堂的一半。
晾完衣服的舍友走过来:“做事别总慢吞吞的啊。”
她语气淡淡:“习惯了。”
她们并不排斥她,甚至很喜欢她,因为她很好看,还是个御姐,就是性子很淡,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
她们有零食会和她分享,有趣事会和她说,只能用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没有恶意,想和她做朋友。
擦头发的女孩是她的对床,叫唐因思,是个开朗的女孩:“习惯也能改啊,你学我们嘛,一下课就奔向食堂。”
温袭月拿好衣服准备洗澡:“没必要对怪物这样。”
简兮洗完澡出来就听到这句话,还没等唐因思反驳。
她先开口:“异瞳是天使赐予的礼物,独一无二,不是恶魔的施舍。“女孩语气很软,神情却无比认真。
唐因思和江晚烟一直点头,差点想鼓掌。
温袭月声音柔和了几分,说:”知道了,而后走进厕所。”
女孩们你看我我看你,激动的差点抱在一起。
简:“温柔的御姐,简直不要太致命。”
唐:“她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
江:“呸,不要脸,明明是我的。”
等温袭月洗完澡出来,宿舍已经空无一人,估摸着去教室了。
她用钥匙打开储物柜,拿出一包没有开封的糖,抽了三张纸巾分别放在她们的床上。
接着撕开包装,近似均匀的倒在纸上,包装空了,三张纸上出现了三座小山。
她搞定好一切,心情不错的往教室走去。
她的舍友们其实还没有去教室,而是在隔壁宿舍炫耀,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简兮不经意间看向阳台,天基本黑了,低头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迟到:“姐妹们快迟到了。”
她们聊的正嗨,这句话无疑是往她们头上泼了盆冷水,手忙脚乱的就冲向宿舍。
当看见自己床上用糖堆成的小山丘都愣住了。
良久简兮开口:“这是舍花经常吃的。”
唐因思不可思议的回答:“好像是的。”
江晚烟拍了拍她的肩膀,激动道:“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唐:“所以我们是被舍花接纳了?”
简:“应该是。”
江:“什么叫应该是,我觉得肯定是。”
唐:“这么说,我以后有机会抱到舍花了?太爱你了,兮兮大宝贝。”
江:“做你的春秋大梦,唐老色批。”
唐:“她好高好瘦,好好抱的样子。”
简:“有个坏消息。我们成功迟到。”
江晚烟:“……”
唐因思:“……”
(2)
等加速跑到教室,已经有老师在看守。
三句“报告”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老师被吓了一跳,调侃道:“迟到了还这么高调?”全班哄堂大笑。
温袭月看向门口,恰好和唐因思对视,女孩的脸很快染上一片绯红。
她低声说:“舍花在看我。”
“什么叫我,明明是我们。”江晚烟加重“我们”的发音。
简兮看着她们斗嘴,无奈叹气:“争什么?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老师让全班安静下来后,就让她们回到自己的座位,还警告下不为例。
温袭月想起唐因思红彤彤的小脸作出评价,还挺可爱。
只是一时的小插曲,很快教室就恢复寂静,偶尔响起书的翻页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袭月突然觉得腿上痒痒的,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蟑螂。
她猛地站起来,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大,惹得班上人视线往她这里汇集。
老师皱眉不悦道:“温袭月你又干什么?不想做作业可以滚出去!”
温袭月极力忍住害怕,肩膀因为这个微微颤抖:“我脚上有只蟑螂。”声线沾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的同桌尖叫着跑远。
老师怒气道:“干什么干什么!它都怕你,你还怕它,赶紧解决,遵守纪律。”
温袭月无奈妥协道:“不好意思,我怕。”
蟑螂在她光滑又白皙的小腿上走走停停,她全身绷紧。
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
顾冻在蟑螂停止时,快速出手抓住,接着握紧手掌,传来几份刺痛。
他没有在意,松开握住温袭月脚踝的手,安抚道:“不怕,没事了。”
顾冻回到座位,张开手掌,蟑螂死状惨烈,他同桌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没有仔细看,只是用纸巾包住尸体。接着用水把纸弄湿,擦拭着手心,有几处微小的伤口。
温袭月重新坐下,握着笔没有动,思想游离。
(3)
在昏暗阴森的阁楼,空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床。
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女孩,身上的裙子脏兮兮的,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块青一块紫,有些伤口已经结疤。
通往阁楼的门突然被打开,女孩忍不住的颤抖。
一个男人走了上来,五官精致,嘴角噙着笑,只是好看的眼睛里布满阴冷。
“把手伸出来,爸爸给你一个礼物。”语气温柔,女孩第一次听见。
她鬼使神差的伸手,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的手心。
蟑螂没了束缚,开始在她细小的手臂乱窜。
女孩睁大眼睛,瞳孔收缩,眼里的恐惧泛滥,她张了张口,终是叫不出声。
男人满意极了,欣赏着女孩脸上害怕的神情。
蟑螂不再满足于女孩的手臂,从女孩宽大的裙子里爬了进去。
女孩无法忽视身上的蠕动感,豆大的泪珠划过白嫩的脸颊。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觉得没意思了便走了。
女孩尖叫着站起来,猛地抖动,蟑螂掉在了地上。
她用力踩向蟑螂所在的地板,似乎要把地板踩穿。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在房间写作业的男孩被吓了一跳。
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走进房间拿东西的男人,问:“爸爸,姐姐又怎么了?”
男人动作轻柔的帮男孩戴好耳塞:“好好做作业和你没有关系。”
接着走出房间,顺带关好房门,轻车熟路地拿起细长的棍子,爬上阁楼。
“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不是叫你不要出声,不要搞大动作“每说一句,棍子就狠狠落在女孩身上。
“你妈也是贱货,才能生出你这样两只眼睛不一样的怪物,真恶心。”
男人好看的五官逐渐扭曲,说话越来越恶毒,抽打力度越来越狠,在女孩身上尽情发泄着。
等男人没有力气的时候,女孩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男人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妈既然不要你,可就没有人管你的死活。
女孩蜷缩在角落,死咬着唇,将尽数哭泣的呜咽声粉碎。
但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有一个人对她说,不怕,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