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身在笼中》空腹糖纸

12、第 12 章

　　见到未婚妻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飞奔回到那个地方的路上柱间一直在考虑，但脑海里总浮现不出正确的答案。
　　总之先紧紧的抱一下吧。
　　抱完之后再想。

　　只是，他有这种感觉。
　　这次再见到，一定就能触碰到了。

　　那缕落至自己身边，仿佛永远只能从手心穿透而过，却无法捉住的月光。

　　“……瑛莉？”

　　没有。

　　看到靠着房梁睡着的惠婆，他唇角的微笑消失了。

　　没有。

　　难道在午睡吗？
　　拉开卧室的门。

　　还是没有。

　　她出门不可能不带上烟管，而且桌上盒子的盖子打开，烟叶就散落在旁边，等待被主人细腻的指尖塞进冰凉的铜管之后点燃。

　　不快的认知侵蚀了心底。

　　被带走了。
　　他的。

　　结实的木质结构房屋吱吱作响。

　　这种时候就呆在原地闭上眼数到一百再睁眼。——照着瑛莉的话做了。

　　不能破坏她的归处。
　　毕竟除了这里，她已经没有别的能回去的地方了。
　　等她回来后要是连吃饭睡觉玩耍的地方都塌了怎么办。
　　那个桧木的浴缸可是费了好大精力才做出来的。

　　等摇晃停止，柱间才走进院子。

　　草地上缀着几片白色的花瓣。

　　能轻易破开连扉间都打不开的结界，还能让惠婆毫无抵抗中幻术的人，他只想得到一个人。
　　……一个朋友。

　　返回木叶，柱间和扉间说起经由。

　　“能感知到斑的查克拉吗？”
　　“啊。”
　　“那么……”
　　扉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头瞥了眼挂钟，反问道：“告诉大哥后，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我不会刻意隐瞒斑的行踪。”他又看向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难得不是用责令的口气说道：“再过十分钟就是和大名的会议，你想去，我不阻止你，毕竟两边都很重要，她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妻子。大名那里，我也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
　　“大哥。”
　　他出声提醒时间紧迫。

　　“是啊。”柱间将走时留在桌上的红色斗笠扣回头上，“扉间，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帮我找到斑，十有八九瑛莉也跟着他，把她带回来。”

　　垂下的布帘内侧用粉的线绣着一个柱字。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呢？
　　一直都没发现。

　　微微笑了下，他对上弟弟不明所以的视线，说道：“今晚不止大名，日向、秋道、奈良、猿飞、志村族的族长都在场，加上外面特地来村子里的一些人，没有我，有些事也不好进行商议。”

　　“……是吗。”
　　“那就拜托你了啊。”
　　“啊。”

　　朝大哥点点头，下一秒，银发的青年蓦地从原地消失。

　　※

　　戴着深色手套的男人说要先放点烟火助兴，就守在连灯都没有的木叶的大门口，往天上吹出几个大火球，将几个穿了作战服的忍者叉成了串串。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灰，单手推开高约三人的木门。
　　门的对面是木叶。
　　木叶里上演着真正的祭典。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无数彩灯同时照亮夜空的场景了。

　　从前在大名的城池，带有香气的蜡烛整晚整晚地燃烧，天上的星星无法与地面争辉。

　　男人环着手臂看向我。

　　“想玩点什么？”
　　“投壶。”
　　“？啊，套环的话倒是有。”
　　“套……环？”

　　我低头瞅瞅手上的一大把环，还有离我起码五十米开外的摆在地上的各种奖品。

　　“为什么那么远？”
　　“毕竟是忍者的村子。”
　　“女人小孩呢？”
　　“忍者的女人和忍者的小孩也都是忍者嘛。”
　　“真奇怪。”
　　“不奇怪，因为老弱病残都活不下来。”

　　他停顿了会，喃喃自语：“说得也是，以后其实也不用摆这么远了。”

　　“剩下的就随便扔扔吧。”从我手里拿过一个环，他询问道，“想要哪个？”

　　“那个是什么？”
　　我指着看不清的一张小纸片说道。
　　“哦，刨冰的兑换券。”
　　“就那个。”
　　“好。”

　　明明兑换券上写的是小份刨冰，可店主瞥了一眼身边的斑，白着脸抖着手，递来了一个满当当的超大号的纸碗。冰沙上面浇了一圈五颜六色的糖浆。

　　我感叹道：“店主真是亲切呀。”

　　一旁的男人闻言，哼笑几声。

　　头顶响起的一声什么东西炸开的巨响，天空顿时接二连三燃起数不清的烟花。

　　走累了，我站在原地仰起头，一边敲着后脖颈。

　　“要去高一点的地方吗？”

　　我说要。

　　他扛起我跳跃到一个平缓无人的高处。
　　确实即使不抬头，也能看得很清楚。
　　空气中残存着烟火飞散后焦香的味道。

　　据他说，我们脚下踩着的岩石正是火影岩，上面雕刻着柱间的脸。
　　我探头一望。
　　“就不能多雕几根头发吗？”
　　“？”
　　“万一后人以为柱间是个秃子怎么办？”
　　“……”
　　他情绪不明地沉默了。
　　“反正就算以后的人们真的这么想，柱间也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们。”
　　“是噢。”

　　不时响起烟花升空时的啸叫，仿佛为了让我听得更清楚，他压着嗓子说道：“我马上要离开木叶了。”
　　听上去不像是短期的旅行。
　　“柱间没有阻止你吗？”
　　“阻止了，没用。”
　　“哎呀。”

　　反正柱间那种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让对方更加生气的话术，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笑了起来。

　　“这样啊……要变寂寞啦。”
　　“不会的。”
　　“我是说你呀。”
　　谁都没有再瞧被照得斑斓绚丽的天空。
　　我还是觉得烟花没有他眼中那抹绯色纯粹漂亮。
　　“偶尔回来和柱间喝两杯多好。”

　　“……不行。”他抬手，拇指按在我的眼眶周围，“那家伙有扉间。”

　　我眨眨眼。

　　然后撩开我贴着额角的头发，看向我说道：“而且，和已逝去之人消逝前所感受到的寂寞比起来，我的感受根本微不足道。”

　　“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把所有人带往乐园。”

　　烟火砰砰不断的背景音停歇了。
　　取而代之的是街道上重新热热闹闹的人群的杂音。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红色的眼眸里慢慢连接成几道黑色的线。

　　我动不了了。

　　不思议的，却能顺畅地说出话来。

　　“很好的理想。”我说，“那所有人里面，也包括你自己吗？”

　　“不……”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
　　“不断做出错误选择的我，最终去往的场所只有唯一一处。”

　　忽的，他眼珠往旁边一转。

　　“有人来了。”
　　“快点结束吧。”
　　“为了我的父亲，还有因为你死去的族人、朋友。”
　　“瑛莉。”
　　“抱歉。”
　　“……再见。”

　　“快躲开——！！！”是扉间的声音。

　　动不了。

　　血？
　　不是我的血。

　　然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心口的正中间。
　　没有一丝阻隔地，顺畅地。
　　刃尖像是方向标，我顺着望去，只见银发的青年满面……什么表情来着？模糊得看不清。

　　说起来，他也有双红色的眼睛。

　　我无法控制地往前倒去。

　　扉间瞬息间出现身前，手掌托住我的脖子。

　　“好冷。”
　　这个人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

　　“喂！坚持住！瑛莉！！”他吼道，“马上带你去大哥那里！”

　　我努力朝他扬起笑容。

　　“算了。”
　　“……”
　　“那是什么表情啊，你就够吓人了，再来个柱间可受不了。”
　　“……多嘴。”
　　“我啊，对我做过的事，没有任何的后悔，也从不觉得是错的。我还以为自己绝对会一个人孤独的，凄惨的死去的。”
　　“谢谢。扉间。”
　　“还有斑。”
　　“手上的伤……记得让柱间治好。”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只手捂住了我的额头，“……啊。”

　　※

　　面前有一条河。
　　岸边长满了红色的花。
　　对岸有两个人在朝我挥舞手臂。
　　我想到那边去。
　　可我没有船。
　　怎么办呢。
　　等吧。

　　我希望永远等不来我的那艘船。
　　即使一直一直被留在岸边也没关系。
　　这是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