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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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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甜中生苦,乐极生悲。
水辰还不曾好好享受这么一段闲暇,就又被父皇派到江南去了,还是征粮的事情。
西北又打仗,朝廷粮食吃紧,他又来做这坏人征粮。
去年秋天的时候,父皇修行宫的时候便已经花了二百万两,早就超了预算,已经是寅吃卯粮。国库里也没有多少余钱。本来都是指望着今年秋收,填上这笔空档,谁知蛮子来犯,国库又一步吃紧。
水辰早就不在六部任职,这些浑水他也没蹚,反而想着此次去江南。怕是又要花上三四个月的光景。
想着他好不容易闲下来,与宝钗玩玩闹闹,还不曾享受够呢,又得出去干活,不得回家。
……
看着宝钗帮她收拾行囊的背影,水辰突然开口道:“不然……不然你和我一起去江南吧?”
宝钗头也不回,一面打点行装,一面“嗤嗤”笑道:“王爷这次出去,又不是出去玩的,怎么就胡闹起来了。”
“我也不是胡闹,想着江南毕竟是你的老家。”水辰抬头问道,“你出来多少年了?”
宝钗也想不太清了,伸着指头数着,数完说道:“已经八个年头了。”
“想家吗?”水辰问道。
宝钗笑道:“这就是我家,况且母亲和哥哥也都在京城住下了,我还回去不成吗?”
“如果我说是陪我呢?”
“陪你?”宝钗回头问道,“陪你作什么?”
“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的待过的地方,”水辰说道,“不光是你未出阁以前,还想了解你连站都站不稳,走路都需要人抱的时候。”
宝钗笑道:“那才几岁啊!我怎么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水辰拿过宝钗手里的衣服,拉着她往抗沿上坐下,问道:“那六岁的呢?七岁的呢?”
宝钗从水辰手里抢过衣服,笑着起身收拾包裹,道:“你可是要审我不成?”
水辰咳了两声,正了正嗓子,说道:“厅内所站何人?”
宝钗虽没有抬头,嘴上却是配合地说道:“端王爷之妻,薛氏宝钗。”
水辰笑道:“下官素闻王妃娘娘国色天香,贤良淑德,今日一见,果不寻常,只道人间倾城色……”
水辰玩得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挡在了衣柜前面。
“让一下——”宝钗说着,一把推来了自说自话的水辰,“我一开始怎么就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话呢?”
水辰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罕言寡语那种的?”
宝钗抿了抿嘴,笑道:“我现在也喜欢,让我安静地收拾一下衣服都不成吗。”
水辰上前搂着人,说道:“不成,你已经上了贼船,现在只能选择接受或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
“好好好,我满心欢喜。”宝钗将衣服放在一边,坐在凳上,“我听着呢,你想要说些什么?”
“咱们一起去。”水辰说道。
“一起去哪儿?”宝钗问道。
“一起去江南。”
“那宝宝怎么办?”
水辰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不然将孩子交给母后先照顾一阵子,总归只有几个月。”
“容我再想想。”
宝钗其实也是想回去的。虽然那儿没什么亲人,可是最难改的是乡音,最难忘的是乡愁。况且人虽不在,那片土地上也还承载了他们一家人的记忆。
那时父亲还是在的,哥哥也是被管得死死的,母亲脸上总是有停不下来的笑容,而她也是无忧无虑的……
现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站到了和母亲一般的位置上。
水辰看得出宝钗的犹豫,私心上他还是希望宝钗能够和他一起下一趟江南。
他想着带着宝钗出门,希望宝钗能够放松一下。
虽然宝钗现在身材早已恢复了,脱发也已经缓解了,水肿也早就消了下去。可是他就是能看得到宝钗的焦虑。
看到她在夜里时不时惊醒,看到她时不时发的冷汗。他实在是心疼,问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办法,只能他每日里多陪着宝钗说些话来转移她的注意。
不是没他不行,他知道宝钗能将一切都照顾得仅仅有条,但他怕宝钗她委屈了自己。
要是他不盯着,宝钗晚上睡不着时,指不定又要怎么熬呢。
只是孩子……虽然他知道宫里不缺奶妈,而且他也相信母后能够将孩子照顾好。可那毕竟是宝钗九死一生换回来的孩子。他也舍不得。
……
最后他们将这个问题交给了孩子,当宝宝爬向宝钗的时候,她就留在府里,当宝宝爬向奶妈的时候,宝钗就和水辰一起出门。
最后孩子爬向了奶妈,宝钗无法,只得收拾行李和水辰一起出发。虽然在出发前还得花些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在宝钗安排好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务的时候,水辰就已经已经说服了父皇,要带着宝钗一起南下了。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没有辞行宴或者是辞别会,宝钗只是告诉了母亲和几个姐妹就和水辰一起坐上南下的船了。
宝钗将文杏与莺儿都留在了京城照顾宝宝,身边只带了几个二等丫鬟。水辰也一切从简,没带多少人手。一家人坐上船,倒显得船上空空荡荡。
宝钗并不晕船,却还是会站在甲板上吹风。
有时是在想金陵的事情,有时是在想京城的事情。有时想父亲,有时又想女儿。每每都要水辰再三催促,她才会回到船舱。也是提醒得及时,也是老天保佑,宝钗并没有生病。
他们一路平安地来到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