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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1、
      过年前的几天,胖子突然发了良心,请大家吃饭。
      原来胖子辞了职要回家了,胖子的血糖高达20,就现在这样的寒冬腊月,胖子一天得喝6升水,夏天不知道怎么过。站在烧烤炉前,已经连续脱水了两次了,老毅极力劝他别扛着了,去医院吧,你这个不用胰岛素估计小命都保不住。
      老毅在国企20多年,从来没有为医疗犯过愁,他在原单位公费医疗,许多人大病10万30万公家都给按很大比例报销,老毅癌症住院休息了好几个月,那几个月工资是很少,只有基础工资,但用于医疗的费用,老毅自己只出了不到一万块钱,其他的都报销了,工会还有个互助,还有什么保险,都拿到手之后,他的生活质量没有一丝下降。
      胖子从20出头就这样四处打工,除了尘芥,每一处工作都像现在一样,12个小时干一通宵,全年无休,病了也不去医院。胖子是个节俭的人,虽然工资比他们几个都高,但30岁了还没娶媳妇,未来的生存焦虑也始终在胖子心里揪着。
      老毅扭头看了一眼骆然,到这边来工作后,电影院实在太远了,又在不远处银泰那里找了个奶茶店的兼职,也等于是全年无休。唉,可怜的年轻人啊。青春不应该是这样压榨的啊。现在的老毅,穷的都欠债了,依然活得像个“爷”,这或许是北京人根深蒂固的文化心理。

      吃完这顿饭第二天,胖子和老毅就分别坐上车走了。骆然突然接到老板通知,过年期间不上班了,店里要改造不能住,都回家去吧。这让骆然犯了难“那我去哪啊?”
      她问老毅“我没地方住了,你要回去多久?我能不能先在你那里待两天?”老毅告诉她智能锁的密码,和备用门禁卡的位置,油盐酱醋大家乱用的,柜子里的米和泡面是他的,还有冰箱里的鸡蛋,另外还有两瓶骆然前两天回家去奔了个丧,给他带的酸橄榄和酸萝卜。
      室友都走了,老毅住的那套三居室,只有骆然一个人,骆然从小和姐姐妹妹挤,后来打工住大宿舍,她真的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现在还真有点害怕。她煮了饭,用酸橄榄下饭。
      骆然父母不只是非要生儿子,而且是非一般的重男轻女,骆然和妹妹几乎从小就是在父母的无视中野长起来的,7、8岁她就天天带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饿了,她就煮一锅夹生饭,带着妹妹用酸萝卜和酸橄榄拌饭,所以骆然从小对于“关怀”就没有过奢望,奶奶还经常会照顾她一下,可奶奶身体也很差,再就是叔叔会带她去干一些女孩子不适合的上房揭瓦的坏事。有一次老毅跟她说骑单车的事,她讲了她小时候和另一个小女孩骑了一辆超大的自行车,本来很开心,但是乡间小路起伏太大,她们两个人惊呼着失控,翻进了水沟,那个小女孩被爸爸抱着飞快的跑回家,骆然湿淋淋的自己走回家,默默地接着吃酸萝卜拌饭。骆然至今身体孱弱和她的营养偏失是分不开的,她和妹妹的头发都少的可怜,妹妹更是只有70斤(但是说实话,比骆然长得还要好看,并不是看上去骷髅一样的瘦)。
      虽然直到现在,她还是喜欢酸橄榄,没有觉得那是受罪,但从小镇认识了老毅,她就觉得这个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温暖,哪怕是一包泡面都要那么细心。每次她过了中午才起来,老毅都无一例外的亲手给她把饭菜热好。每次冷的要死的时候,老毅会给她做一杯有着橄榄叶拉花的热巧克力。追求她的男生让她反感,但老毅却是一种毫无目的性的“润物细无声”。她虽然偶尔会想起老毅有多大岁数,但自己几乎可以肯定是喜欢他了,是喜欢他的温暖,还是喜欢他的惊才绝艳?都有的,她喜欢他整个人,她觉得隐隐约约的已经和他开始了,但又总是在躲躲闪闪。
      她睡前就像扫雷一样把床摸了个遍,才安心的躺下,老毅没有被子,盖的是打开拉链的睡袋,邋遢鬼好久都没有洗过了,被头上隐隐有一点头油味,骆然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嗅着这一点头油味,突然想“咦,我会和他这样躲在被窝里‘嗯~嗯~嗯’吗?”旋即就蜷成一个团裹进被窝羞得不敢出头,过了一会儿又露出头来,撅起嘴试了试,“看是看得多了,但那到底是要‘吸’啊还是要‘压’啊?”
      像上次去“小冰岛”,他们爬进一片被封闭的废墟,在里面拍了好多照片,进去时候还好,出来的时候她却下不来了,老毅用手托着她的脚一点点的往下挪,最后她坐在老毅的肩膀上被放了下来,那时候她紧张地就像被窥了私,总觉得坐在一个男人肩上如此的亲密太难以想象了,即便是现在想想,她还是羞怯的把头埋进被子,仍然忍不住要想“那样到底疼不疼啊?”眼前老毅的样子闪了一下,“那个货前后左右看看,简直就是个方的,那么大个子,压也会给压死了!”。拉被子的手从胸前划过,她还捏了一下,“唉,还是那么小。”

      地台上摆着一套玻璃做的音响,那是她还在尘芥时老毅就买了的,她连上音响,“嗯,这个哥哥就不是一般人嘛,好会享受啊”。到了晚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一个情感节目,有个老渣男偷腥不承认,骆然跳起来“对呀,你个老家伙不就是个花花公子吗?看到漂亮女孩眼珠子都迸出去了”,事实为证,我亲眼见到你教静妤做咖啡的时候占人家便宜,摸人家手!她“哇”的哭出来了,“我先在你那里的,你凭什么不教我做?她哪里比我好啦?不就是个子比我高吗?不就是多读了点书吗?我不会读书吗?”她爬起来在老毅的小书架里翻了翻,《孙子兵法》《摄影的艺术》《世界的眼睛》。。。。。看摄影的!翻开那书,光是看画还好,那文字太拗口了,看了后面忘前面,骆然“嘤嘤”的哼哼着“我太难了,呜呜”,把书扔到地上。最后总算翻到一本几米绘本,看了没几页就睡着了。
      除夕夜,满手机屏幕都是一片殷红,看得眼睛都痛,她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啊!?”她刚好看到对面窗户有个女人在洗澡,再往下看看,老毅住在16楼,对面整栋楼都一览无余,她又哭起来“哎呀,你个老色鬼啊,你的望远镜就是干这个用的啊?”她趴在床上像自由泳一样双手双脚拍打着床垫。
      老毅这间屋子就好像一个施了魔法的的定时机器,骆然就是里面的发条娃娃,白天想到哥哥就没事,一到晚上定点,想到老家伙她就要开始发疯。
      就这样疯了好几天,骆然总算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出了趟门,去道观找师傅求化太岁符,她不用问老毅的生辰八字,大门的密码就是。原来每年都是求三个,今年多一个老毅,或许今年,,,,?
      晚上骆然小心翼翼的把化太岁符收进一个小香囊,低头看了看老毅的那个,果然定点发疯“你有良心吗你?我对你这么好,你就知道在外面鬼混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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