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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是第一日,他们相逢在一场惊险的单方面心有余悸里。不过长卿可能还不是游刃有余,他那时候清爽秀静,像是一只白羊,招摇着明晃晃的单纯天真,却恍然不知自己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正是这种不可一世闪着诱惑的光芒——善解人意太过妩媚,冷酷无情又显做作,而大千世界花花绿绿到了长卿眼里,足以消弭成无形,他着白衣,眉头微皱,犹如寒泉一注。
为何要相逢呢。
景天后来有一次走在路上,注意到了一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业的扇子铺,转去里间各式团扇琳琅满目,角落里倒有个不起眼的——普通的两面裹了素绢,却可惜有些发旧了,着瓷青湖色,腰圆模样,柄是湘妃竹,上面一处字迹,唤作“安得常如旧”。景天初看时很困惑这没有下句,略一仔细就发现上面缝补的痕迹,竟是在后半句的地方撕扯下了原来的素绢,又用了补绢的技艺找了另一块素绢点点蒙上的。
他觉得这团扇总有种精巧的心思在里面,就买下了,扇子铺的老板是个瘦小的女人,她沉默着目送景天离开,像是一株死去很久的枯竹。
景天对这团扇上诗句的后半句还是存了好奇心的,他虽然素来不对这些诗词歌赋上心,但这就像个谜题,一个夹带了沉重暗示的谜题,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个线索,似乎解开了它,就解开一个撼动心神的故事。
但那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景天问了雪见,问了重楼,但是没人知道,于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