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子虚子

12、第 12 章

　　好痛，全身都好痛，柳贤，你在哪？在哪？

　　「不知道鑫文大人成功了没？」
　　「鑫文大人一定没问题的，他可是连柳贤的贴身侍女小蕾都能买通的人啊。」
　　「可是，这女人，不会死了吧？似乎是被那个小蕾从楼上推下来的。」
　　「嘘——别说了。」

　　小蕾…原来是这样，那个人是她。收买，那柳贤，柳贤岂不是很危险。可恶，被绑住了，眼睛也被蒙上了，干得不错嘛，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好痛，全身都，左边的脸怎么好像湿湿的，难道是…
　　「呐，这女的长得也不错，如果被做掉就太可惜了。」
　　「你呀，别打歪主意了，鑫文大人可交代过了，她可能会成为对付那个柳贤的王牌，柳贤不动的话，泉流也会为了柳贤束手就擒吧。」
　　「也是呢，那看看总可以吧。」
　　「别动手就行，反正她也看不见。」

　　切，我要能动一定扯烂你们的嘴，我可不想和男人做。
　　柳贤，别出事，别出事，你不是说不论我到哪，你都会把我找回来吗？明明不允许我私自离开的，柳贤。

　　「你看，她的左脸，怎么那么多血？不会失血休克吧。」
　　「白痴，快检查是哪流血了啊。」
　　「…是，好像是眼睛。」
　　「把眼罩摘下来看看。」
　　「她睁开眼睛了，似乎没事。」
　　「让她看到了长相，这可有些糟。」
　　「……」
　　「算了，暂时没事就好。」
　　奇怪，我的左眼，左眼，似乎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怪只怪我太过自信，七生，我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感情，我明明，明明到现在才明白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有人比我还早发现呢？

　　「七生，七生，你在吗？七生…」
　　「你们分头去找。」
　　「是。」
　　「柳贤大人，似乎，不在这儿。」
　　「闭嘴！」（明明叫她不允许擅自离开的，可恶…）

　　我一直敬仰的你，已经不再完美了吗？柳贤，最终，你还是要如占卜者所言，死一次吗？」

　　「由大人，发现一楼楼梯口有血迹。」
　　「…七生…」柳贤像被什么电到一样，冲到楼梯口，望着一滩血，有些呆住了。
　　「柳贤大人。」
　　（没有时间了，丑时，就快到了，可恶，柳贤，你真没用！第一次，我的愤怒无处发泄，我的无能让我痛恨，我的自负，我的桀骜，我从未那么憎恨过我自己。）

　　「柳贤大人,文纪联络说已经查出G163的位置，正在赶往。」
　　「由，地点在哪？」
　　他摇摇头。
　　「很抱歉，文纪并没有说。」
　　「切，是泉流吗？真碍事。」
　　「柳贤大人，要回去吗？现在。」
　　「…我想在这歇会儿。」
　　「是。」

　　夏的天空很明朗，连夜空也如此，那淡淡的星月光辉透过窗子溜进屋里，淘气地嬉戏。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沐浴着这银白的光辉。
　　由，我错了吗？
　　她这么问他，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她的身旁，然后说，「就像我们追寻着那遥不可及的星光一般。」
　　她轻轻地笑笑。那份没有眼泪的悲伤。

　　永远都忠诚于主人，永远掩藏除忠诚为一切的情感，以主人的幸福为幸福，这才是你我的命运，我们曾发誓一生忠于他们，而如今，你已忘了吗？那么，就由我来，为你的背叛，为你的私心做个了断，以死谢罪吧，我亲爱的妹妹。

　　「小蕾，你还记得吗？七年前，你我曾在泉流少爷和柳贤少爷面前说过什么？」
　　「……」
　　「用一生一世效忠于他们，献上我们的忠诚，不再有一己私欲，为他们而活，以他们的感情为感情。」
　　「小蓓，我……」
　　「小蕾，小蓓，意为蓓蕾，含苞未放，期望着终有一日能开出美丽的花，即使有凋谢的时候，但永远为了能为主人奉献一份美丽而努力，小蕾，你已将你的决意抛弃了吗？」
　　「…我只是，想要柳贤少爷，只属于我，我…」
　　「呐，小蕾，让我为你的背叛做个惩罚吧，从今天开始，由你陪伴在泉流少爷左右，而我会帮你照顾柳贤少爷，如果你说出柳贤少爷想要的答案的话。」
　　「我……」
　　「要不然，就以死谢罪吧，小蕾，我亲爱的妹妹。」
　　「姐姐。」
　　「颠覆了决意的背叛者啊，此刻就由我来为你的罪孽画上句号吧。
　　「…她，在莲轩，鑫文的公寓。」
　　「小蕾，你终于，还是…」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蕾。」
　　仿佛回到多年前，那还年幼的我，眼前的小蕾常这样在我的怀中哭泣，没有人照顾的我们，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为了与他们相遇而结下永世终成的契约。

　　「泉流少爷，已经找到目标的位置了，莲轩，鑫文的公寓。」
　　「做的很好，小蓓。」
　　「是，少爷。」
　　「文纪，莲轩，鑫文的公寓，快去吧。」
　　「是，泉流大人。」

　　为领主赴汤蹈火，是我们自己做下的决定，从始至终，只为保护谁而战，所有生存的意义都可以概括为忠诚，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复存在，我们将隐退于世，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连他们的份也一并活下去。我们从未期望谁死去，让彼此活下去，才是我们真正奋不顾身的缘由。
　　「由，目标已经找到，我们正在赶往目的地。」
　　「知道了，文纪，小心。」
　　「嗯。」
　　从出生那刻便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牵绊，为主也罢，为奴也罢，彼此在乎地活着。

　　「由，成功回收了走失的猫咪，柳贤她还好吧？」
　　「多少也…」
　　「是吗？小蓓已经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了，现在也该到了吧。」
　　「嗯，那我带柳贤过来好了。」
　　「我也…」
　　「到泉流那吧，他也很担心，一定。」
　　「嗯。」

　　七生，如果我和你的相遇是前奏，那么你和柳贤的相遇就是该谢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