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子虚子

10、第 10 章

　　忘了从何时起，我不再洗你的衣服，不再为你打扫房间，不再和你一起吃饭，就连和你说话也…取而代之的是小蕾，她做了我以前为你做的事，送你出门也好，迎接你回来也好。当我偷偷看你的时候，当我偷偷在深夜等你回来时那种莫名的苦楚，本不该是习惯了形单影只的我，该有的心情。
　　原来，我们的契约也不过如此，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付出，单纯而执拗地坚持着你的话，不私自出门也好，不与你以外的人交谈也好，现在想来，即便我打破了这些命令，也许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因为你大概也从不会在意。
　　终于有一天，小蕾她出门了。终于，终于，我用一种暗喜的心情这样想着，终于不用再看到她了。虽然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大雨天出门。
　　已经习惯了，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只是安静的，安静的等待着，该走出房间的时间到来。
　　「七生，七生…」
　　多么熟悉啊，这个久违的声音，你知道我的欣喜吗？柳贤，就像宠物听到主人呼唤般的心情。即使我摆出一脸的淡漠，也只是怕被你犀利的双眼看穿罢了。
　　「…有什么吩咐吗？」
　　「到我这来，七生。」
　　我就像一只小狗，兴冲冲地从楼上跑下到你的跟前去。
　　「我以为，你是不是又偷偷背着我跑出去了，七生。」
　　「……」
　　「果然是很不放心，你若跑了怎么办。」
　　「…我…」
　　「来，这是给你的铭牌，戴着别脱，这样即使你什么时候走丢了，谁好心捡到你，也可以照着上面的地址，给我把你送回来。」
　　「…我不会逃走。」
　　「这样就好，只是这些天几乎看不到你，让我不放心罢了。」
　　柳贤你总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来，你大概不会想到这样的话，就像告白一般让我心动，让我忍不住想要哭泣。那一刻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时文凯会说我赢不过你了，也许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注定了，输的人是我。
　　「七生，来，坐到我身边来，我帮你戴上。」
　　「是。」
　　柳贤给七生戴上铭牌，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头。
　　「七生，乖。」

　　「竹子，乖。」
　　那一刹那，一海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不知所措。他的声音又一次，开始在我耳边回荡，让我恐惧。

　　「竹子，竹子…」

　　吓。「柳贤，你做什么？」柳贤突然靠到她的膝上，吓得她回过神来。
　　「怎么，做什么都行，这不包括在那个什么里吗？七生。」
　　「…不，不是。」
　　「那么，我不可以当你做枕头吗？」
　　「我很荣幸。」
　　你轻轻地笑笑，是那么的满不在乎。

　　柳贤枕着七生的膝入睡。她看着她。
　　柳贤的睡脸，好像小孩一般毫无防备，她抚抚胸前的铭牌，笑笑。
　　屋外的雨打在窗玻璃上，啪啪啪的，好久，好久，柳贤似乎睡得很熟，一直没有醒来。

　　七生听到玄关有声响，便朝那边望去，她觉得很不安。
　　「少爷，我回来了…」
　　「……」
　　「你…」
　　她们四目相对，霎时无言。
　　七生忙把柳贤从自己膝上移开，逃上楼去。

　　「唔…七生…」
　　「少爷。」
　　柳贤惊醒过来，「…小蕾。」
　　「少爷，你，你们…」
　　柳贤站起身来，也往楼上走去。
　　「少爷…」
　　「小蕾，辛苦了，晚饭做三人份吧。」
　　「…是，少爷。」
　　多可恶的女人，柳贤明明是我的，我知道她的一切，你又凭什么和我抢，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知廉耻。

　　「喂，是鑫文吗？我是龙隐的小蕾，上次你说的事，我帮你。」
　　「太好了！你终于愿意了。」
　　「条件是，你不许伤害到柳贤，然后，你还要帮我教训一个女人。」
　　「没问题，一百件事都答应，只要你肯帮我。」

　　想要登上王的宝座，就要毫不吝啬地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事、物，当棋子凑齐，新的帷幕将被拉起，此时就看胜利女神更偏爱谁了，赢了这场游戏，便能成为永远的王者。哈哈，柳贤，泉流，王的宝座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我。

　　「七生，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闹什么别扭嘛？」
　　「…我，没有。」
　　「明明收到那东西时那么高兴呢。」
　　「……哪有。」
　　「呵呵，七生，我…」
　　「柳贤，怎么了？」
　　「算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好了。」
　　「柳贤…」
　　「来，让我摸一下你的头，可以吧？七生。」
　　「…什么都可以，我们的契约一直都在。」
　　「七生，我…」
　　柳贤抚摸着她的头发，欲言又止。

　　可恶，可恶，别靠近柳贤，她是我的，是我的…

　　是谁在暗中偷看，自愿参与到一场争夺之中，爱与不爱，一厢情愿的所谓背叛，人性所引爆的华丽——因爱所生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