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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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所以尊重对方的意愿……尽管那意愿是在送死？无可取代？在对方奄奄一息的时候，也不出让自己的权利？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的话动摇了我对人类常识的判断，我重重地坐回了主座，沉默思考着，人类变幻无常的心总会迷惑我的眼睛，他们到底要什么？直到苏拉调侃他们“原来你们是来玩的”的话给了我启发，我才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己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合乎逻辑的行为是我为欲望深重的人找的理由，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皆有迹可循，这么久以来，来找我的大多是为了祈求死者复生，或者是为了这里的宝物，可他们似乎不是，他们带着目的而来，却又漫无目的……也许，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享受短暂的人生？目标什么的不过是顺便，来这里，经历这些，就是他们的目的？
到底是他们在我制定的规则里苦苦挣扎，还是我被他们拉进去当了游戏的陪衬？
“我再问你一遍，鲁西西你也不想见了吗？”我似乎还想要求证着什么，听到男人多管闲事地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遍体鳞伤的样子让他褪去了深沉的伪装，回归了少年最初的模样，“我想见他，我当然会自己去找他。”
“………………”
可以靠自己做到的事，无需诉诸于神明。
再起身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决断，我掠过库洛洛，走到侠客身旁，见他还有意识，我问他说：“你不会再说什么气人的话了吧，比如让我不要救你，请我成全团长大人的凌云壮志？”再变卦的话，我会马上杀死他们。
他动了动嘴唇，困难地发出声音，我附身过去，听他说：“神都这么好脾气吗，团长一贯的鬼扯，你也能认认真真地听上半天，真厉害，我就不行了……”
“我不想开会，亚大啊……团长，别说了，我已经要去做了，我真的听了，全都听进去了，为什么还要向你再重复一遍你的话……”他神智不清，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昏迷。
“明明早就不行了，竟然挺到现在……”
在我见过的人里，这小子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一滩烂泥，可是，最后也只有他一个人撑完了全程，我甚至没听过他叫苦叫累。
“也许……”我忽有所感，跟身后的库洛洛说：“也许你没有选错。”
“在你昏过去之后，他一直不肯睡，现在想起来……他其实是在看着我，怕我对你不利吧？”
“分明一口一个西西哥叫着……”确定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也是侠客第一次允许自己彻底失去意识，他真的累坏了，我看着他沉沉的睡颜，“真不知道谁对你才重要……”
“人类真是奇怪。”
说完，心里竟然有种隐隐的失落，它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在我意识到它的一瞬间野火燎原，烧得什么也不剩，我……在嫉妒吗？
把手附上去归还了他的献祭的生命力，为了维系人类的形态，暂且借用了苏拉的身体，不过他不必知晓这件事，接下来按照约定，我重新调整了侠客的身体，清除毒素，让细胞骨骼再生，等他一会儿醒过来，应该比他进来时还要健康。
随后我用手指虚空一划，将他们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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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和侠客回到了最初传送之前的钟塔，此时，福音钟的声音正响彻天际地回荡在这片大陆上，他们正赶上与灵魂共鸣的洗礼。
雄浑壮阔的声音震动了周围的生灵，群鸟离林，这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声音复苏了人们沉睡的记忆，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朝着钟声的源头眺望，一同聆听这神迹。
福音钟内没有钟锤，敲响福音钟向来不过是个痴人说梦的笑话，用来嘲讽可笑的妄想，可是现在，它像挣脱了锁链的巨兽破笼而出，张狂怒吼，向这个世界抒发几百年的愤恨。
身着白袍的苏拉走到他们面前，说：“福音钟响彻天际，幸福降临之时，你们一开始就是为了祝福而来吧？你们如愿了，手腕内侧的圣痕就是获得祝福的标记。”
“苏拉？”库洛洛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个人，他查看了一下手腕内侧，果然那里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图案。男人露出笑意，“还是现在该叫神子大人？还是无上福音？”
苏拉视线看向嗡鸣的福音钟，说：“当初有一伙勇敢无畏的探险者，是他们发现了阿比斯，他们从中获得了力量和智慧，建立了国家，他们的后代又瓜分国土，划分了新的势力范围，成为大大小小的王……”
“现在几百年过去，他们的子孙后代已经枝繁叶茂，但不管如何联姻，稀释血统，他们身上仍然流着初代冒险者的血液，王族始终摆脱不掉阿比斯的诅咒，福音树只能由真正的王者血液供养，还要定期献祭王族子弟来缓解阿比斯的躁动，如若不然，阿比斯将会收回曾经赋予他们的一切，并开始吞噬世界，从阿比斯拿走的东西，最终都会回到它的身边——这就是阿比斯的意志。”
“阿比斯的意志？那无上福音……是邪神？”
苏拉摇了摇头，“无上福音是没有善恶的混沌而纯粹的力量……何为善，何为恶，善恶最初是从古文中翻译出来的词汇，善是指一个人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恶是它的反面，是做了损害自己的事，它们的出发点都是自己，而非他人，那做对自己有利却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是善还是恶呢？”
“终究不过是因人而异的解读罢了……在无上福音眼中，它认为好的就是善，它认为不好的即为恶，只有在它下定论的那一刻，才赋予了你们意义，不过你们很走运，是被无上福音另眼相待的人，说好了一个愿望，结果却是买一送一，也是位善变的大人。”
“我们是被另眼相待的人，那你岂不是被幸运眷顾的人？神子大人。”
苏拉没有反驳的欲望，他继续说道：“有种说法，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说黑暗大陆是造物主创世时丢弃失败之作的垃圾场，刚刚无上福音也叫它垃圾场，这位大人说的话应该不会错……”
他话锋一转，说：“但它会不会说谎误导你们呢？因为还存在另外一种说法，只有王族核心成员知道，那就是黑暗大陆其实才是真正的阿比斯，这里是个幌子，而无上福音只不过是通往黑暗大陆的方舟，它的作用是载着人们安全进入黑暗大陆，想必你们也发现了，阿比斯和黑暗大陆有相通的地方，这两个地方都是人类至今未能探明的地方，叫人有去无回的地狱……”
“王族推算解开诅咒的关键就在黑暗大陆，他们供奉无上福音几百年，可福音钟就和一块儿废铁一样沉寂着，王族差不多快要放弃在那上面再浪费时间，再等下去就轮到目前这一代青壮的王族成员贡献血肉……”
“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如日中天，在这片土地上无所不能，绝不会允许自己莫名其妙地死去，他们已经联合起来，开始做准备，选拔精英，想要强行登上黑暗大陆……”
“但就在这时，让人不抱任何希望，如同哑巴一样的无上福音忽然为你们敲响了福音钟，这样美妙的声音传进王族的耳朵里，他们接下来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找到你们，用一切手段逼你们说出敲响福音钟的方法，抑或是让你们为他们效命，他们可能会在黑暗大陆的入口守株待兔，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库洛洛在消化这不得了的信息，醒过来的侠客正好听到苏拉关于王族的故事，问苏拉说：“你是好意来提醒我们的吗？你说的王族会来追杀我们？”
是好意提醒，还是故意吓唬他们，给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幸存者添堵？这位擅长扮成“受害者”的神官大人的履历劣迹斑斑，貌似没什么可信度。
苏拉从身上掏出一条项链扔给库洛洛，库洛洛拿在手里，看到项链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吊牌，上面写着一个人名，苏拉说：“你很会许愿，这个是无上福音让我给你们的，上面有能够无效化一切恶意的祝福，它说，等你找到鲁西西，把这个给他，三个人一起去黑暗大陆吧。”
库洛洛蓦地瞪大眼睛，苏拉笑了笑，说：“是的，如你所说，鲁西西还活着。”虽然他一直坚信鲁西西没有死，但现在他听到了来自神的证实。
“你们身上的祝福不止能在黑暗大陆发挥作用，相信它会成为你们在黑暗中的一缕光，带你们走出绝境。但请记住，从阿比斯拿走的东西，早晚要还给阿比斯。”
“苏拉，那你呢？以后去哪里？”
“属于阿比斯的东西，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到阿比斯，你们知道我已经活了多少年了吗？”仍是少年外表的苏拉露出了沧桑的笑意，最后说：“希望你们前行的道路上充满祝福，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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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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