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掷骰子GB》命座星

21、梦的再现

　　贺莲在有奖问答环节选了C神灵听不见你的呼喊，彻底无视了你的概率为100%。

　　[恭喜，答对了——]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贺莲起身去开门，伴随着一股令人颤栗的森森寒风，爬入门缝的阴影将他吞没。

　　高高在上的神灵赐予的奖励，对人类来说，有时候，并不是好东西。

　　许久后，付成雨睡了一觉醒来，冷得皮肤冒出鸡皮疙瘩，她看见别墅的大门敞开，找了一圈，发现贺莲不知去向。

　　付成雨足足等了一周的时间，电视屏幕里的秋玉绝和付格燃都通过考验，各自去往下一个众神设置了赌场的世界，她还是没有等到贺莲回来。

　　-

　　秋玉绝睁开眼，意识到她已经来到新的世界。

　　不由得站在人行道上发起呆。

　　眼前所见是以往见惯了的高楼大厦，不是什么空荡荡的石头格子间，阳光明媚灿烂，但远远达不到刺痛人皮肤的程度。车辆穿过公路，行人缓步走在人行道上，唯一让秋玉绝觉得与她待习惯了的那个世界不相同的是，这里的人穿着风格很有个性，长相也非常完美，每一个从秋玉绝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都拥有着超乎想象的绝美面容。

　　她该不会是来到一个全民整容狂的小世界了吧？

　　挑不出瑕疵的五官，具有黄金比例的身体，肤如凝脂，长腿蜂腰，所有人都像是游戏世界里的模型，精致到让秋玉绝感到莫名恐惧。

　　微妙的不同处，提醒她还没有回家，回到秩序崩坏的原世界。

　　仍在被神灵玩弄。

　　迎面向她走来的是一群表情愤怒的年轻男女，他们手举着横幅和挂牌，嘴唇紧抿，静默无声。

　　秋玉绝没有多加在意。她和这群人擦肩而过，新的世界多半和上次经历的那个古怪世界一样，能不能顺利触发支线任务全凭她是否找对了NPC。

　　年轻人们走远了后，秋玉绝回过头，又特意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需要真实！反对谎言家当道！是谁在隐瞒邪恶的存在？我们会杀死欲盖弥彰的家伙。]

　　横幅上喷绘的白色字体连起来，组成这样一句话。

　　摸遍全身衣裤的口袋，秋玉绝找到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几张现钞，房屋钥匙，一包糖片。

　　拦下车，报出在身份证上看到的地址，秋玉绝放空思绪，窗外的风扑到脸上，冷却她过于兴奋的大脑，她偶然瞅见电线杆上张贴的海报，随后发现它无处不在。

　　“到了。”

　　秋玉绝给了一张现钞，司机找零，看来在这个地方搭车，价钱还蛮高，或是这里的现钞购买力不太强，给出去的钞票上印刷的是四位数，找补的钱却是两张二位数。

　　怀着一探究竟的心思，秋玉绝踏上台阶，进入这栋棕红色的砖瓦小楼，这时，一个戴着顶鸭舌帽的女孩行色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

　　秋玉绝自觉侧身避开了她，目送她消失在视线内。

　　“什么？这家伙麻烦死了，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远去后，女孩斥责别人的声音，仍飘荡在楼道里。

　　找准自己的房屋，秋玉绝拿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整齐干净。

　　吃过冰箱里的两盒酸奶和整袋烤面包片，心情大好，哼着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柜里找到的衣服，秋玉绝扑向软绵绵的弹簧床垫，怀念地拿脸蹭枕头，真开心不用再睡冷冰冰的石板。

　　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秋玉绝躺在床上，一睡不起。

　　沉浸其中、多多少少感到不好意思的梦境，再次卷土重来。

　　-

　　“臣服在我脚下的感觉怎么样？”

　　巨型屏幕上，闪现的是贺莲无比耀眼的漂亮脸蛋，强光照亮他的眼睛，钻石般闪闪发亮，秋玉绝定定望着屏幕，她的笑容就像一只露齿的野狼，眉眼中的肆无忌惮和狂野气质显露无疑，啪——秋玉绝扯下腰间的铆钉皮带，猛地往旁边一甩。

　　贺莲的脸，半边微红。

　　鲜艳的印痕在白皙的脸上十分碍人眼。

　　“你最好不要和我作对，明白吗？要是想逃离我的身边，我将给予你的一切都收回来。”皮带的一头被秋玉绝一圈圈缠在手指尖，黑色的皮革和反光的铆钉，在贴着一层薄薄皮肤的骨头上摩擦。

　　双手遭到捆绑，憋屈地藏在背后，贺莲的神色中透着屈辱：“你给过我什么吗？”

　　秋玉绝挑眉：“啊……我给你的，不是有很多吗？”她微微俯身，将手掌心贴在贺莲的左脸侧，感受到传来的温暖，秋玉绝笑了。

　　贺莲条件反射地想躲开这只作怪的手，却被秋玉绝强硬地扳回来，与她目光相接。

　　“你可以慢慢感受，我不期待你能长记性，记得你是我的所有物。”

　　秋玉绝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屏幕。

　　“你看，很多人喜欢你糟糕的演技，喜欢看你僵硬的表情，我真是搞不懂，那些人都没见过你最漂亮惊人的一面，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秋玉绝的手挪到贺莲的耳朵后面，揪住他的耳垂轻扯，微笑道：“想给你打个耳洞。”

　　“一个不够的话，就两个，三个嫌少吗？那就四个，呵，不要太贪心了，你的耳朵可承担不住那么多。”

　　从背后环抱住贺莲，秋玉绝姿态强硬将他圈入怀中，一只手的手肘抵在贺莲的下巴上，另一只手则捂住他的嘴巴。

　　“其实，肚脐眼上也可以再打一个洞。小巧的，可以镶嵌一颗珍珠在上面。”

　　言语愈发的出格。

　　而被迫聆听她这些疯话的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秋玉绝微微使力，堵住贺莲呼吸的鼻孔和双唇。

　　“唔——”难熬的呻|吟声。

　　松开阻隔他呼吸的手，秋玉绝站起身，掌心轻轻揉捏皮革上的铆钉。

　　贺莲的愤怒难以掩盖，他骂了一句秋玉绝，开始剧烈地咳嗽，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球。

　　这场梦持续的时间很长。

　　漫长的，像是没有终点，秋玉绝在梦境中沉浮，她拥抱着贺莲，鞭笞着贺莲，喜怒无常，拥抱时所体会到的温暖体贴，在鞭笞时温度攀升，火辣辣的激情刺痛大脑神经，她在梦中与贺莲紧紧相拥，变|态地玩弄他的手和脚，促狭地说些羞|辱人的话，用最郑重其事的姿态亲吻他的脸。

　　巨型屏幕投射下来的阴影与彩光，仅隔一线，光的背面是阴暗，阴暗则朝更远处无限蔓延。屏幕上的贺莲表情冰冷，生人勿近。

　　阴影深处的贺莲，藏在晦暗不明中，阴影遮蔽他脖子上的印痕。

　　——秋玉绝从腰间解下来的皮带一圈圈缠住的痕迹。

　　屏幕突然一暗。

　　跳跃的光点归于黑暗，屏幕上的贺莲消失了，后脑勺枕在秋玉绝大腿上的贺莲，眼角湿漉漉的，他感受到莫大的耻|辱感，皮肤发烫，耳垂热辣，他不知所措，却无可奈何。

　　“你不如杀了我……”贺莲以为自己把这句抗议的话，轻轻说出口。可是，传入秋玉绝耳中的只有微弱的啜泣和羞耻的喘气声。

　　秋玉绝目光玩味。

　　她张开双唇，舔了舔从男人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珠。

　　这一刻，好似秋玉绝真的变身成为一头野兽，遵照本能去做那些让自己上瘾的事情，丝毫不顾这样的事会对贺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被困住的是贺莲，沉沦其中被炙热的空虚折磨的是她，全然忘掉人类的规则，成为兽类，尽情享受与盯上的美味猎物相处的时光。

　　渐渐麻痹的神经，沉睡不醒的梦境。

　　梦中的秋玉绝，是邪恶的魔鬼。

　　贺莲是她的爱产生的受害者，是在魔鬼的欲望驱使下走入漆黑深渊的羔羊。

　　-

　　秋玉绝坐在床上发呆。

　　又来了。

　　比大姨妈要不准时，造成的影响比它还要深重的真实古怪的梦，又出现在脑海里，令她不可自拔地随着梦境中上演的一幕而心跳加速。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就算是秋玉绝肩胛骨两侧多出一对大翅膀化身鸟人，为躲避众人的视线，搬进贺莲的房子里，整日与他朝夕相对的那九个月，秋玉绝都不曾沦陷于梦中。

　　天天看见贺莲，都没起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被神灵丢进洞窟地狱后，脑袋里有的全是如何应对生存危机，从这个新奇危险的世界中脱身。有关于贺莲的那些事，从未想起过。

　　“看来在这个世界，也要结交几个当地人才行啊。”秋玉绝自言自语道。

　　不然的话，要怎么去弄清楚第二站的世界观背景，触发主线任务呢。

　　拉开窗帘，看见夜空中许久不见的一轮弯月，笼罩月亮的云雾边缘透出银白色的光泽，皎洁清冷，群星围绕着它，一闪一闪。城市的夜景，在月光下模糊迷离地渲染着红红绿绿的光晕。

　　忽然，秋玉绝听到来自楼上的怒吼声。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失忆了的家伙，还能让他跑掉，你们几个，未免也太没用了！”

　　“调出监控看了吗，他是怎么跑掉的？看了监控，但没看见人是怎么消失的。无语，你们眼睛瞎了？”

　　秋玉绝静静听着。

　　楼上的住户脾气挺暴躁的，说话的口吻咄咄逼人。

　　对别人的谈话没有太大兴趣的秋玉绝，正想转身离开窗户，躲远点不去听这火|药味十足的争吵。

　　半晌后，楼上安静下来。

　　秋玉绝草草吃过储存在冰箱里的食物，准备出门，去街上逛一逛。

　　推门而出，刚走几步台阶，秋玉绝迎面撞上白天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女孩依旧戴着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

　　目光对上，秋玉绝对她微笑了一下。

　　“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搬来的住户？”

　　秋玉绝点点头。

　　“我住在这里很久了，很高兴现在还有人肯搬到这里来居住。这栋楼不高，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你注意到了吗？其实是因为搬来这里的人，很多都留不下来。”白蛰故作玄虚地感慨道。

　　秋玉绝问：“为什么？”

　　“因为这一带附近有一般人避而不及的组织在公开招揽成员。”

　　“恐怖组织？”

　　“哈，怎么会是恐怖组织，大多数人不愿意给自己惹上麻烦罢了。哪怕是些微不足道的麻烦事情。”

　　“我很好奇你说的这个组织，他们在哪招募成员呢，我想去试试看。”

　　隐隐觉得接近对方有可能会引出重要的线索，秋玉绝决定和她交好。

　　白蛰注视秋玉绝一阵后，眯着眼：“不用特意去找，我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愿意去找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吗？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早点找到他。”

　　“这是考核？没问题。”秋玉绝答应得果断。

　　白蛰所在的组织[真实代码]宽进严出。

　　加入组织成为其中一员极为容易，但要接触到核心人物和机密事件很难，一旦深入其中，想要顺利脱身的概率低到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