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邦花》南北东东

17、017我同意

　　“师傅，刘东刻！瞧你都傻了！那赵、赵同学是不是你初恋情人啊？”段岚看不过去了。
　　“乱说、不要乱说！”长大后，刘东刻才知道那叫暗恋或单相思！
　　“那你为啥不敢去见她？怕什么呢？怕老乡背后来一枪？需要的话言一声，为徒愿意陪你走一趟！”段岚请命，真心想去会会师傅那赵同学。
　　“好、好的、一起去，来这么久还没吃过饭。”刘东刻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了。他的意思是说没请段岚吃过饭。
　　段岚明知自己该婉拒，见好就收，识时务者为俊杰！嘴里却沉默是金了。心底一个声音这样说：“人有时候就得不要脸！”
　　肖莲走了，说是去请假，其实假早请好了。会晤晚宴定于今晚举行。
　　刘东刻不顾段岚嚷嚷眼晕且极尽嘲讽之能事，开始在房间里用脚画图。
　　下了班，刘东刻被迫翻出压箱底的衣服，更新自己的包装！
　　“师傅你帅呆了！”段岚惊呼！
　　刘东刻携俩妹子去会那不姐不妹。
　　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刘东刻突然改变主意，招手拦了辆的。早点到达，越早越好，一定要比他们早，如此便能争取到酝酿情绪的时间，变被动为主动、反客为主！
　　车上，刘东刻崔师傅开快点。
　　段岚脸都红了！羞愤交加：“刘东刻这混蛋，太没素质了！车上还有俩妹子呢！总得照顾下‘灯泡’的感受吧。你心里急切没人管，别表现出来啊！晚见一会儿能死咋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一家不大的酒店。肖莲说这不是老乡那酒店。
　　找包间刘东刻在行。刘东刻带头直奔楼上。房号“2”打头当然在楼上。
　　到了，刘东刻小心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走进去。还好，里面只有一个服务员。
　　“你好！帮忙泡几杯茶。”
　　刘东刻拉开一把椅子刚要坐下，衣服被服务员揪住。椅子脏吗？刘东刻扭头朝下看。
　　“看我！”一声清脆的断喝。
　　刘东刻明白什么事情发生了！人定胜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来晚了！
　　刘东刻小时候的毛病犯了，体若筛糠。
　　“刘东刻！你、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连我名字也不记得了？”赵新爱死死盯着刘东刻，手也不松开！
　　“记得，都忘了也记得！”是的，刘东刻就算把所有同学的名字都忘了，也不会忘记赵新爱。
　　“那你叫我！”赵新爱要求刘东刻证明给她看。
　　“赵新爱！”刘东刻小声叫道，声音几不可闻。
　　“大声叫！”
　　“赵新爱！”刘东刻此刻就是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刘东刻无选择无知觉双无落座。赵新爱挨着他坐。一共就四个人，这几率比当年“坐一排”可高多了。
　　刘东刻的思维跟身体一样僵硬，傻傻地坐在那儿，好像桌上所有的人都不认识。
　　赵新爱帮刘东刻倒酒。
　　刘东刻一口菜没吃，稀里糊涂连干三杯！
　　酒壮熊人胆，自在多了！刘东刻这时才想起问赵新爱的哥为什么还不来。
　　赵新爱作答：“酒被你喝光了，他来喝什么？行了，你别问了，实话是根本没叫他！他又不认识你，来干啥？你不嫌碍事？”
　　这话有点肉麻，听得对面的二位直翻白眼儿。
　　“刘东刻，听说你上大学了？”
　　“嗯，早毕业了。”
　　“妹子，他是我们班最聪明的一个。”
　　“不敢，你成绩不比我差。我也当不了班长。”
　　“别听他谦虚，我笨我知道，我那叫死读书。有一回背书你记得不？老师堵在门口，谁先会背谁先回家。我课文还没翻出来呢，他就到门口找老师去了！你是不是装肚子疼，溜了？！不过我们班主任可没那么好骗。”
　　肖莲、段岚笑笑。
　　“还有一回，全乡数学竞赛，你哥第一，我没第。”赵新爱说这话时，眼瞅着段岚。段岚默认了。
　　赵新爱也渐渐地红霞脸上飞了。她低头看面前的杯碗筷，就那么低着头说：“两个妹子，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好吗？我的笑话，想不想听？”
　　段岚、肖莲也各看各的杯碗筷，没瞧出啥名堂，然后抬起头来，异口同声：“听，说吧。”
　　“刘东刻，你在家时，有没有人给你说媳妇？”赵新爱话锋一转，发难刘东刻。
　　在刘东刻的老家，说媳妇或叫说婆家很早，家里条件好的孩子，十岁不到，就定亲了。十几岁正常。再晚，十五六岁以后就不对了、有问题了，会被人看不起。这不是包办，那里根本就没有自由恋爱的空间。
　　定亲流程大致是，媒人先在双方家长间来回传话、沟通。双方家长无异议，择日安排当事人（男孩女孩）在男方或女方（一般是男方）家里见面。当事人无异议，基本就定了，接下来就过礼走形式！当然，媒人一般是受了一方之托才会出动，并且优先考虑托方意向。
　　“没有、没有，我户口没在老家，所以……”
　　“不老实！进城就没学点好的，就知道装假！你把老家丢了，进城了，我以为多了不起呢！这么多年你也没弄个总经理、市长、省长当当，还不是给人家干活儿！刘东刻！我去过你家，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啥时候去过我家？干啥去了？”
　　“上初二的时候去的，跟媒人一起去的，你说去干啥？你爷那老头儿当时就没跟你说？”
　　“没有、没有啊！”
　　“啊？那老头儿，听说过世了，算了不说他了。妹子，你们听出来了吧？别笑姐。按现在话说，我是不是被放鸽子了？我就是说说，不是要跟他算账!丢人就丢到底吧，当时，找刘东刻是我的主意，是我让我姨去跟媒人说的。我姨，亲姨，比我哥大二岁比我大四岁，经常带我玩儿。丢死人了，现在想想都想去死。你叫段岚吧？段岚妹妹，在我们那儿，女孩儿自己说婆家，没脸没皮才这么做。我都想把自己掐死。那事以后我见了这个人，就跟见了鬼一样！段兰妹妹，你别怕，吓你呢，那是当时，事情早过去了。当时，媒人说他家里同意，要不然我也不会跑他家里去。谁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人家看不上！”
　　“啊？！我不知道你来我家，没人跟我说过，你要不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啊？！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真的不知道！没人告诉我！隐约记得我爷说过，说我父母交代，不让我在老家说媳妇。”
　　“当时，你爷就是这么说的。那，一开始为什么要同意？你说！”
　　“我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
　　“那我问你！当时你要是在家，你见到我，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说实话，不准哄人，不好说就别说。算了，你别说了，一辈子都别说！说了有啥用，我都俩孩子的妈了，大的都上二年级了。”
　　“我同意！过去同意，现在同意，将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