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剑杀》期蒲

28、万仙大会

　　瑶音没想到若水被她拖累，被蛇族追杀千年之久，心里愧疚不已，对蛇君恨不得千刀万剐。

　　若水安慰道：“音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

　　瑶音吐了一口气，承诺道：“你放心，他活不了多久。”

　　若水心中叹息，将留影石交给她，担忧问道：“你有把握吗？”

　　瑶音握紧了冷硬的留影石，想到早已准备好的大戏，终于笑了笑：“你放心。”

　　三个月后，九重天。

　　千年一度的万仙大会来临，清冷的九重天变得极为热闹，凌虚殿众仙云集，三三两两聊得十分热闹。

　　此时，南洲鸟族，西洲伏羲氏，东海鲛族，青丘狐族，三海龙族，相继到来。

　　“蛇君到。”

　　仙侍唱毕，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众仙看向殿门口。

　　只见一玄衣男子出现在视野中，此人肤色冷白，一双狭长的凤眼冷意十足，气质霸道阴诡。

　　海牙见明镜眉头微皱，悄声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蛇君有些奇怪？”明镜用眼神示意海牙。

　　海牙开始没有注意，又把视线放在蛇君身上，这一打量，的确发现了违和之处。

　　原来蛇君虽然身形高大，气质冷傲，却不知道为何，头总是微微低垂，仿佛脖子被人捏住一般直不起来。

　　这时，蛇君若有所觉地看过来，眼神十分幽暗，仿佛带毒的蛇信。

　　海牙收回视线，传音道：“的确奇怪，他的脖子好像受过伤，人也阴沉了一些。”

　　明镜好奇：“蛇君原来不是这样？”

　　海牙摇头道：“蛇君自小是天之骄子，备受上任蛇君宠爱，一贯睥睨天下，傲气凌云。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气质大变。”

　　蛇君本是蛇族之王，又是仙界少有的上神，是什么样的变故打击到他呢？

　　明镜按下心中疑惑，打量了一下紧随其后的蛇族，结合调查到的东西，认出阴沉的如理，笑面虎似的如期，都是少有的上神。

　　蛇族势大，难以对付。

　　时间太短，光凭他搜集到的东西，想扳倒他们还是太难了。

　　不过，他相信要对付蛇族的不仅仅是他。

　　他将视线移开，在大殿中环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瑶音的身影，不禁有些焦虑。

　　按照他的推测，瑶音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她此时在哪里呢？

　　“帝君到。”

　　听见传唱，殿中立即鸦雀无声，众仙起身肃立，恭敬迎帝君入殿。

　　上清帝君淡蓝的身影飘然而至，几乎是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上首。

　　“参见帝君。”

　　“免礼。”帝君的声音飘渺如云，语气平淡。

　　落座的间隙，明镜无意般抬头看了一眼，上清帝君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神仙了，实力莫测。
　　到了他这种修为，稍有异动都会察觉，他没有看下去，只是心中忌惮莫名。

　　如果有一天和他打起来，我可有把握胜他？
　　明镜想了片刻，胜率却只有二三分。

　　也许是他想多了。

　　这远古的仙人，修为高深，数量却日益消减，也不知何时就轮到上清帝君。

　　再者，帝君连仙魔大战都袖手旁观，做足了世外高人的姿态。

　　也许，他们永远都没有正面交锋的时候。

　　他将思绪转开，又打量了一番大殿中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高台之上。

　　九天帝君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小仙，一副圆圆的脸蛋十分陌生，低眉顺眼，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仙侍。

　　那仙侍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下面一眼，仿若聋子瞎子。他看了片刻，反而嘴角微扬。

　　仙者对于视线都十分敏感，何况他的视线如此明显，瑶音这么做，正是不打自招。

　　海牙问：“怎么了？”

　　明镜摇摇头，和周围的几个仙者交换眼神，只等万仙拜见之后，执行原计划。

　　这时仙侍高唱：“新晋仙者拜见帝君。”

　　万仙大会的原本便是新晋仙人拜见大会，明镜和其他仙人依次上前，躬身之时想，帝君是瑶音的师尊，他这一拜也勉强受得起。

　　这千年来，新晋仙人千人，一一拜见后，便进入了宴会阶段。

　　仙乐起，仙宴开。

　　众仙刚刚饮下仙酿，还没有享用其他仙果，就听殿中响起一阵哭泣声。

　　众仙循声看去，就见鸟族孔雀仙坐在第二排，哭得梨花带雨。

　　他旁边坐着的兔仙疑惑问：“照临仙君，你哭什么？”

　　孔雀仙是三界有名的美男子，一贯以爱美风骚闻名，此时见他如此伤心，众仙好奇。

　　照临哭了片刻，擦干眼泪，似乎下定决心，几步走到殿中面对高台跪下，哀求道：“求帝君为小仙做主。”

　　帝君放下杯盏，好整以暇问：“你要本君做什么主？”

　　照临恨声道：“家妹日前失踪，我追寻日久，发现她是被蛇族掳走。小仙上门讨要，却被如理打成重伤，求帝君做主，令蛇族归还小妹。”

　　众仙都看向蛇族所在，蛇君侧头看了如理一眼，起身恭敬道：“帝君容禀，此事小王事先不知，容我调查一番，定会妥善处理。”

　　“蛇君这话说得轻巧，妥善处理…”鲛族右玉仙子此时讽刺一声，“好一个妥善处理，我姐姐因容貌出众，被你族人剥去脸皮，自尽而死，你要怎么处理？还我姐姐一条命吗？”

　　“求帝君还我姐姐一个公道。”右玉跪在照临旁边，哀求帝君。

　　剥去面皮的人就是他的爱姬，因与琉璃长得十分相似备受宠爱。蛇君眉头微皱，觉得右玉不识好歹，他已经补偿过了。

　　只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有仙者跪在殿中，陈述蛇族的丑事。

　　“蛇族…求帝君做主。”青鸟跪下。

　　“蛇族…求帝君主持公道。”老龟哀求。

　　这一下，就是傻子也明白不是巧合。

　　蛇君立即意识到有人针对他，是谁？

　　他的目光在殿中扫视，发现跪着的有鲛族，鸟族，伏羲氏，甚至是狐族，涵盖了大部分仙族，一时竟无法分辨是谁将他们集结起来的。

　　这么多仙人集体参奏蛇族，来势汹汹，恐怕不能善了。

　　眼见帝君神情莫测地看着他，想起千年前被生生抽离的脊骨，他心中发寒，容不得多想，立即走到殿前，跪地陈情。

　　“帝君息怒，小王治下不严，族中小辈或有恶行，待我将事情仔细清查，若事情属实，定给给苦主一个交代。”

　　蛇君此言，一来暗示着这些人证据不足，二来是说小辈作恶，他不过治下不严，罪责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