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倾天》石榴不爱吃石榴

86、往事

　　“小丫头很聪明啊，居然用逃逸速度出了壁画世界。”袁怡情捻着黑棋，让其在指尖上翻转，一双慵懒的血眸泛起少有的欣赏。

　　月华仙尊细长的眉眼略有空洞，不负往日神采，淡漠的应了声嗯。

　　袁怡情眼角微弯，随意瞥一眼典雅红裙袖口长长一流的浅白污渍，轻笑着说：“还没从贤者状态退出来嘛？每次弄完你都是这样，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变。”

　　月华仙尊眨了眨暗淡的金眸，她不打算接袁怡情的骚.话，故意扫她兴道：“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选我做孩子的母亲？”

　　盈盈笑意欲溢出袁怡情的桃花眼，女子身子向前倾斜，蜻蜓点水般的吻向月华仙尊的薄唇。

　　月华仙尊本能的瑟缩一下，却也本能的迎合着她。

　　这是她欠这个疯子的。

　　拉长的银线象征着雅致的亲昵，袁怡情枕着小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对面脸颊薄红的月华仙尊。

　　史册上记载她是在姬天锦未出生前，大凰明宫最有天赋，万年难遇的皇女。

　　七岁觉醒双生灵魄，先天自开八脉，年仅二十岁打开元神藏，同年真武大会一举夺魁，成为大凰明宫的太女。

　　年少有为，各项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宫变之后，她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掉落下来，但野书仍因为她清冷出尘的长相，把她捧的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她不是神明，她有血有肉，她有喜怒哀乐，她也曾把她内心深处最见不得光的阴影打碎成一片一片，捧给自己看。

　　月华仙尊也在审视着对面高贵冷艳的谷主。

　　自她被立为太女以来，母妃最常和她讲的一句话便是“囡囡，不要输给苍玄界的袁怡情妹妹啊，娘可不想你嫁过去啊。”

　　她们还没相见，自己便已经听了许许多多她的传奇故事与风流韵事。真的，假的。

　　因为那是母皇与水云剑谷谷主一拍即合达成的合约，袁怡情是母皇钦定给她的未婚妻。

　　这位大名鼎鼎的谷主，自小的履历，便是如此的光鲜亮丽。

　　十分符合她本人的外表。

　　七岁觉醒双生灵魄，年仅十三岁便在少年水运大会夺魁，十八岁突破法相境，带领水云剑谷战队夺下万千青年灵师大赛的冠军，被立为少谷主。

　　自此的人生便是如虎添翼，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她们年少的人生是何其相似，相似到她退婚后，众人将她们二人放在不可调和的对立面，一个代表着苍玄之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代表着天鸿之界得天独厚的绝世天才。

　　唯一不同的是，她当初不顾母皇反对，撕毁婚约，亲自去水云剑谷退婚后，她在大凰明宫娶妻生女。但这位少谷主，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到百岁，还是孤身一人。

　　但她们仍是很相似。

　　相似到她遭遇宫变，一家被杀后，唯一一个来帮她的人，便是只有相交甚浅，甚至不太有好感的袁怡情。

　　后来的事情，她给袁怡情的报酬，两个人都不会忘记。

　　袁怡情慵懒的直起身子，明亮的烛火在那张妖艳至极的面庞上跳跃着，眼睫低垂着，倦怠道：“你很想知道嘛？”

　　过了许久，月华仙尊轻轻浅浅的应了声嗯。

　　她很想知道，袁怡情为什么非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去和她踏上贪欢，选择她做孩子的母亲，比她天赋更好的人，万千世界，也不是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袁怡情舒服的眯起眼睛，发出轻柔的鼻音：“我只喜欢女人，生孩子也只想要女儿，你知道的。我女儿的另一位至亲只能是女人，我的另一半也只能是女人。”

　　月华仙尊很快回答道：“比我天赋好的女人也有。”

　　袁怡情眼睑微垂，似是在同意她的答案，徐徐道：“可达到我要求的，只有三位。”

　　月华仙尊尽量语气平淡道：“你什么要求？”

　　袁怡情神色似笑非笑：“第一，她一定要是个女人，长相样貌不可在我之下。

　　第二，她必须要是双生灵魄，并且天赋不能比我差。

　　第三嘛，身高最好一米八以上，我喜欢腿长的。但如果前两个条件特别好，这个条件可以放宽。”

　　月华仙尊沉默下来，三个条件下来，满足要求的，在她印象中，只有三位。

　　袁怡情看着月华仙尊眉目冷清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逗弄她：“姬天锦那丫头太过清高，另一位我又惹不起，所以......”

　　月华仙尊打开她的手：“那既然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干嘛还总找我...”

　　声音越来越低，难以听闻。

　　袁怡情舔舔还泛着银光的红唇：“总找你干什么？”

　　月华仙尊沉默下来，她不像袁怡情，有些话她就是讲不出来。

　　袁怡情，可是蓬莱学院神御岛的常客。

　　每一年中总有那么几个深夜，让月华仙尊夜不能寐。

　　起初，月华仙尊只是简单的想着，答应人家了，就要做到。尽力迎合，尽量服务。

　　但直到某一天，袁怡情灌她老家的女儿红，让她在那一天彻底放纵，什么措施都忘记做了，而袁怡情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她才知晓，有些事情，好像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彻底失控。

　　也是从那天起，她开始特意躲避着袁怡情。只要她感受到了袁怡情的气息接近神御岛，那她就跑。能跑多远便跑多远，十几年中也有几次被袁怡情的偷天神腿追上，追上的后果很惨痛很严重，会被野战。

　　她们对彼此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无比的熟悉，但在外人面前，却要装作陌生的客套生分。她能感觉到，袁怡情对她们这种关系，已经越来越不满了。

　　她这次来水云剑谷，就是为了同袁怡情彻底讲清楚，却越讲越乱，越讲越不清楚。

　　月华仙尊思及此，浅浅吸口气，道：“总找我睡觉。”

　　袁怡情募的笑出声来，用家乡话柔柔答道：“因为我想和你耍朋友啊。

　　我不想再和你像偷鸡摸狗一样，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我的宫殿中，在林茵的草地上，在我为你建的的阁楼里，我要把你架在阳台...”

　　月华仙尊微微阖上了双目，内心剧烈起伏，所有地点后面的词汇她都没耳朵去听，袁怡情接下来讲的连篇骚话她也没脸去听，红着脸径直打断道：“你听着，袁怡情。

　　我很感激你，在别人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你站在我身旁，这份恩情，我也不知道如何报答。

　　但感激归感激，我们这种关系，像你说的一样，偷偷摸摸总归不太好。但若是承认了，我们二人无异于再度对大凰明宫宣战，这种局面是我不想看到的。”

　　袁怡情闻言轻嗤一声，道：“究竟是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么些年，大凰明宫对你对我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少嘛？暗着来我都不怕，明着来我也不惧她大凰明宫。”

　　月华仙尊回忆起当年的腥风血雨，情绪有些低沉，缓缓道：“可那是我的故乡。”

　　小家与大家对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总比手背厚一些。

　　所以当大凰明宫姬月桐一派对她赶尽杀绝时，她也彻底撕破脸皮，与她们决一死战。

　　但今时不同往日，小家已经没了，昔日尘埃早已落定，问其本心，她对大凰明宫这片故土，是要亲厚一些的。她不想让她再次受到什么伤害。

　　袁怡情神色慵懒的放下狠话：“当年我们能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打成三死五重伤，现在我也能把她们打到跪下叫妈妈。”

　　月华仙尊破防被袁怡情逗笑，待稳住神色，才平淡道：“可是没必要。战争一旦发起，受伤的是水云剑谷与大凰明宫的亿万子民。谁都讨不到好处。

　　你作为谷主，要肩负起这些责任。更何况，天鸿之界作为上位面，存在着天然的优势。”

　　旋即她又是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这已经不是当年了，姬天锦已突破圣品仙尊，将羲和神凰术悟到第八步，她已经彻底成长起来了。

　　你觉得，几个你我绑一块够她打的？”

　　袁怡情挑挑眉，笑道：“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带过来的那小丫头，就是她和商婧的女儿。

　　我就不信她最宝贝的女儿在你手里，她敢动手？”

　　月华仙尊没有反驳，叹口气，道：“这种事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

　　袁怡情面色彻底冷了下来：“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不仅不想和我在一起，你还想撕毁当初你我的合约。”

　　月华仙尊沉默不语，袁怡情继续趁胜追击道：“姐姐，你年轻的时候喜欢退婚，长大之后擅长毁约，你还是那个你，从来都没变过。”

　　“对不起...”月华仙尊看着袁怡情看她的迷离眼神，有些害怕得攥紧白纱裙，这种眼神，她已经在床上见过太多次了。

　　她接下来的话在袁怡情的动作下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