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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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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委和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楼道里碰头,把床单交给他们,嘱咐烧掉,接连说了三遍。
为保证安全,还让他们顺带处理一下监控。
交代完之后,一群人混进了酒店大厅。
大厅里玩牌的人还没散,依旧是热热闹闹的。
颜辞等人纷纷找位置坐下,打算过会儿再上楼。
颜辞没再过多关注刚刚的事情,成功吓到李学成就行,他很满足。
也不乏感兴趣的,凑在一起悄咪咪感慨刚才闪电的时间点实在太巧,像极了在印证那句老话:老天都看不过眼。
说完还不忘询问沈韩李学成被吓成什么样了。
颜辞和傅煊坐得稍远,没加入他们的话题。
体委溜溜达达地端了个果盘过去和他俩搭话,“你们在这儿呢?来,吃点东西。”
“谢谢。”
切好的水果上面都有小叉,颜辞先拿了一块哈密瓜递给傅煊,自己又重新拿了一块。
体委看见了颜辞的动作,以为傅煊放不开,对他道,“不用这么拘谨,都是同学。”
傅煊点点头,没做解释。
体委扔了个圣女果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傅煊,“说起来,我之前不小心遇到过一次李学成打电话,他骂骂咧咧的,我多听了两句,听见他在骂你爸。”
骤然在别人嘴里听见“你爸”这样的字眼,傅煊特别不自在,他咬哈密瓜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外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和傅家没关系了。
体委仰头抛着圣女果,没注意到傅煊的异样。
颜辞撞了撞傅煊的膝盖,问体委,“为什么骂傅煊他爸?”
体委靠在沙发上,没个坐样,“你们也知道,和省会城市比起来,咱临溪也就是个二线城市。李学成眼光挺高的,当初本来是想去省会的一所私立高中教书。”
颜辞放下小叉,“那他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我们打听了一下。”他们这个班最不缺的就是“关系”,想打听点事有的是办法与便利。
“你们也都知道他那张嘴,最容易得罪人了,他上岗之前得罪了教育局里的人,人家给他穿小鞋,好地方没去成,就来我们这儿了。”
颜辞不解,“这和他骂傅煊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当初给他穿小鞋的那个人是傅煊他爸?”
傅煊在心里赞成颜辞的猜测,这完全是傅向远会干出来的事情。
体委:“我们当初也是这么怀疑的,毕竟李学成太针对傅煊了。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和傅煊他爸就没关系。”
颜辞:“怎么说?”
明明是傅煊的事,他沉默着,一声没吭,一直都是颜辞在问。
体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说:“我们仔细比对了时间,李学成来我们学校那年,傅煊他爸还没升官,说白了就是个无名小卒,在教育局没什么分量的那种,一办公室小职员和新老师入职能扯上什么关系,更何况还是那种有心拦人家前途的。”
多少年过去了,李学成和教育局那点仇怨现在还记在心里。
体委最看不起这种小心眼的人,“这笔账怎么算都不能算到傅煊他爸头上,李学成估计就是迁怒,自己得罪了人,不反省自己,往教育局怪,这么多年了,还在斤斤计较。偏偏傅煊他爸现在是教育局副局长,而傅煊又正好在我们班,这不就有气就往傅煊身上撒。”
“也就是你脾气好,骂不还口。”体委点了点傅煊,“就这种没有师德的老师,早被人告了。”
“脾气好”的傅煊和颜辞对视了一眼,眼底有微微笑意。
“这事过去了这么久,咱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但有一点,李学成的心态绝对有问题,人家仇富,他仇官。”体委又瘫进沙发。
“不得不说,就他那小肚鸡肠样,可赶紧往别处奔吧,少在咱这祸害人了,咱临溪一中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听完八卦,总算对傅煊无故挨骂有了点头绪。
果盘吃得七七八八,体委起身洗完手回房间去了,大厅里的人陆续上楼,颜辞和傅煊坐了会儿,也跟着上去了。
回房间的时候,沈韩和小班长已经洗漱完睡下了。
颜辞和傅煊放轻动作,快速洗完澡躺进了被窝。
沈韩和小班长睡一张床,颜辞和傅煊睡一起。
隔壁床上的两人已经睡着了,傅煊把颜辞抱进怀里,小声问:“消气了吗?”
颜辞缩在被子里,只留了个脑袋尖在外面,他往傅煊怀里挤了挤,“勉勉强强吧。”
两人相拥着入睡,睡过去之前,颜辞戳了戳傅煊的后腰,“明早醒了记得把我推开。”
不好让别人看见他两抱在一起睡,太亲密了。
傅煊一向起得早,他应了颜辞的话,让他赶紧睡。
后半夜雨停了,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计划不变,依旧爬山,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没走太陡峭的山路。
爬山中途有人说昨晚闹鬼,吓到了一个老师,具体是谁不清楚,只知道人今天没出门,在酒店休息。
学校负责人去问了情况,酒店那边不知道怎么了,说是监控坏了,没查出什么东西。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遗憾昨晚“鬼”没碰上他们,要不是今天就要回学校,他们还想组团去“抓鬼”。
知道真相的6班同学,一边附和着说闹鬼的事,一边偷摸对着颜辞嘿嘿笑。
笑完还不忘对体委竖大拇指,这后续真是太给力了,都是幕后的功劳。
回程的时候颜辞特意等在外边看李学成上车,看见他不太好的脸色,颜辞高兴了。
沈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胳膊肘往颜辞肩膀上一压,和他一起看李学成上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种平时笑眯眯,不显山不露水的,打击报复起别人来才最狠。不过我不是很懂,傅煊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他?”
颜辞把喝完的牛奶盒抛进垃圾桶,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有了男朋友之后的占有欲在作祟,平白无故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男朋友被别人欺负呢。
沈韩觉得颜辞在敷衍他,“嘿,怎么就我不懂了?你倒是先说说看啊!”
颜辞摆手,不欲多作解释,“上车了。”
颜辞上车往傅煊那儿走去,两人自然而然坐到了一起,有说有笑的。
沈韩看着,摸了摸后脑勺,跟着坐到小班长旁边去了。
想不通,算了。
秋游之后,天气更冷了。
快下雪的时候,颜璐终于结束出差回到了临溪。
看着家里多了不少零碎的小玩意儿,两个孩子都没瘦,精神都挺好的,颜璐很欣慰。
周日晚上没晚自习,晚饭后,傅煊洗澡去了,颜辞在厨房洗杯子。
颜璐收拾完厨房,在洗毛巾,突然问颜辞,“小傅什么时候改口啊?”
“还早呢,等——”
“等等!”颜辞没什么心眼地顺嘴说着,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吓了一跳,手里的玻璃杯掉到了水槽里,他睁大了眼转身看颜璐,“你刚刚说什么?!”
颜璐:“我问你傅煊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妈’,这么惊讶干什么。”
颜辞语塞:“啊?”
这是惊讶吗?这是惊吓!
“啊什么,还跟我装呢。”颜璐点了点颜辞的脑袋,捡起水杯继续洗。
颜辞见颜璐神色平静,没有要生气的预兆,试探着问:“那你同意我两的事情吗?”
这样问好像不太对,不同意的话为什么要问傅煊什么时候改口呢?
颜辞绞着手指纠结的模样逗笑了颜璐,她反问,“我同不同意重要吗?”他和傅煊都已经在一起了。
颜辞摸着鼻子讪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颜璐将洗好的杯子递给颜辞让他放好,“我要消化一下儿子已经恋爱的事实。”
这么说也算是给颜辞一个台阶下,毕竟她很早之前就猜到了他和傅煊的关系。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仔细想想,好像没有确定的时间点。
一开始颜璐以为是颜辞变了,后来发现不是颜辞变了,只是因为那些事都和傅煊有关。
颜璐谈过恋爱,也是从这时候过去的,稍微观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只是没想到,自家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
听颜璐这么说,颜辞因担忧而悬起的心逐渐安定。
颜璐瞅着儿子明显轻松下来的神色,忍不住开玩笑,“你就不怕我生气?棒打鸳鸯?”
颜辞更不担心了,颜璐这么问,肯定没生气,他挺了挺胸脯,非常有底气,“我,恃宠而骄!”
颜璐笑着把他赶出厨房,“别在这杵着了,小傅也该洗完澡了,你也赶紧去洗。”
颜辞回房间的时候,傅煊正坐在床边擦头发。
视野里多出两只鞋尖,傅煊抬头,颜辞站他面前一脸纠结。
傅煊伸手握住颜辞那只使劲捏裤缝的手,“怎么了?”
“我妈她发现我们两谈恋爱的事情了。”
没想到啊,就和颜璐像平常那样聊了个天。
这么简单地就出了个柜。
神奇。
傅煊毫不奇怪,脸色丝毫不变,另一只手抓着毛巾继续擦头发。
颜辞懵了,“为什么你都不惊讶?”
出柜这么大的事,难道还没有擦头发重要吗?
傅煊捏了捏颜辞的手,抛出一个大雷,“她早就知道了。”
颜辞一脑门问号,“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出差前让我搬来和你一起住,最后问我懂她的意思吗,那时候我就猜到她应该知道了我们俩的关系。”
傅煊仰头想了想,“也许更早以前就发现了。”
林诗清去世,陈思思出国,这些都不是让他搬来的借口,颜璐也许只是需要一个考察他的契机。
“我就说你两背着我打什么哑谜。”颜辞发现重点,“不对啊,你那么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煊笑着说:“想等你自己发现,想让你明白你有一个很好的妈妈。只是没想到你是个真的小傻蛋,这么久都没反应过来。”
“好啊!你骂我!”
颜辞伸手去抢傅煊手上的毛巾,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只手被傅煊握住了。
用的劲大了,一时不察,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颜辞压着傅煊往他身上爬,要去挠他痒痒。
颜璐端着牛奶,在门外听了几句,颜辞和傅煊的笑闹声穿过门板传了出来。
她看着手里的牛奶,没敲门,转身回客厅去了。
傅煊说的没错,那晚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林诗清去世,陈思思出国,对傅煊的心疼,不足以让颜璐松懈,只是凑巧,她需要出差。
毫不作假地说,颜璐有私心。
她相信傅煊的人品,但更想看看傅煊和颜辞能相处成什么样。
日常琐碎才是最磨人心的地方,她想知道,傅煊能不能熬过稀松平常的日子,给颜辞带来幸福。
终归到底,她是一个妈妈,当然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
颜璐看着桌上温热的牛奶,笑了笑,不论结果如何,现在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