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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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算不再回合租的地方的缘故，边渡已经打包好要带走的东西不日就快递到一个地方。
如今退了学，搬出租屋，边渡倒也不是没有去处，估算了一下，姥爷姥姥留下来的老房子有快两年没回去过了，对于这个地方，原身几乎没有多少好印象。
直辖市海城的城中村，这一带普遍是近二十年的城居，最后坐公交抵达，看着车窗外景物的变迁，边渡仿佛从海城进入另外一个地方，繁华对照陈旧，仿佛两个极端，彼此格格不入。以前这处没有条件，从一开始在规划上就有些欠合理性，头顶交织的电线似是天空覆上一层网，阳台大大小小的盆栽，枝干张扬地伸出防盗网汲取太阳。
不过，大抵是最近政府出力整顿市容市貌，卫生状况转好，路两边斑驳墙面粉刷一遍，屋檐下统一种植的绿植在春夏之际缀了粉白的花，摇曳生姿。
比想象中要好，边渡神色轻松，甚至有些愉悦，找寻老屋的路上，各家各户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鸡皮蒜毛都叫他满心亲切。
斜阳远照，29寸行李箱拖着长长的影子，四个轱辘沉沉地滚了一路，穿街绕巷，停在一幢七层高的老楼前，墙檐的牌号还是那张牌号，却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一路行来，边渡敢担保在这一带，眼前这幢楼绝对是最为标新立异的一幢。
敞开的大铁门正对着往上延伸的楼梯，裸露的水泥砌了防滑瓷砖，原来的污渍和通厕所、修电器的广告不知所踪，黑暗风壁画在白墙上勾勒，其中硕大的骷颅头眼眶腥红地对着外面——处处昭示着年轻人放荡不羁的品味。而诡异豪迈的画风不是所有人都欣赏得来，铁骨银勾的“弱智”二字不客气地写在骷颅头的脑门。
对方却是个不服管教的，直接怼了回来“关你X事！”。
一时间边渡不确定了。
老房子不长这样。
糯糯也是愣神，而后似是心念一动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反应过来捂着嘴暗笑：【嘻嘻——嘻嘻……】
“那谁啊？”可乐罐在阳台下一磕，纪寒头伸出去，口气凉凉地说。
纪寒狂妄却不自大，房子长这样他有自知之明，引人驻足观望不足为奇，只是边渡逗留的时间过长，脚边还拽着行李箱，显然目的不纯。
“哥别管了，你老的作业动都没动过。”纪寒一到学习时间就各种找借口，他的死党兼同学于斌斌快给跪了。
“婆妈，你帮我做不就行了。”死党不当回事，纪寒却很在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受过前车之鉴的教训，再遇上类似的情形，不由得心生警惕，死瞅着边渡不放——这货肯定不怀好意！
“不成啊哥！你哥让我帮助你学习提高成绩，不是蒙混过关啊，给他知道，非得杀了我！”
“擦！他果然进来了！”纪寒完全没在听，突然骂了句，噔噔奔到门口。
这边边渡可不知道被人盯上了，进来以后，怀着试一试的想法还真把门打开了：“是这里没错……咳。”尽管外面变得面目全非，里面的陈设依旧一如既往的熟悉。被漫天飞舞的灰尘呛到，边渡捂住鼻子，露出的眼睛柔光如波纹从中间漾开，是笑的模样，真不错……
新装的电梯绝大多数处在“待机”状态，纪寒这次也不例外地直接抵达一楼，却扑了个空，左右张望，大铁门正对的路上一个鬼影都没有。
感觉被溜了的纪寒捏起拳头砸了旁边一拳——
砰！
边渡猛然回头，哪个脾气这么暴躁砸他家的门了？！他正要走过去开门看看，之后却没传来更多的动静，想来是误撞的了，算了。
回到五楼，纪寒甫一进门就问：“你看见那家伙去哪没有？”
“啊？”于斌斌盘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完全没移动过，差点反应不过来，“……没。”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回道，这家伙吃弹子儿了么？
老房子地处一楼，八九十平，两室两厅，格局中规中矩，不过在饭厅那里侧边开了一道门，连通一个小小的院子，二老在世时挖的两道种植小蔬果的田垄这会儿长起了杂草，这点边渡尤为喜欢，他像个老鼠，整个人埋进草堆里窸窸窣窣地钻来钻去。
呵！以前种的韭菜这里居然还有，这棵草长得也忒壮了，噢老鼠窝原来在这！
边渡如游鱼入水般快活自在，最后钻到了墙根这里，仰面一看，几乎占据半面墙的不知名藤本植物攀上墙檐，部分还伸到外头去探头探脑，他站外面时就发觉了，没想到是自家种的。
许是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笑过的原因，边渡脸上洋溢的不甚生动的喜意略显滞涩，不过哪怕表情变化很轻微，却跟礼貌性的浅笑完全不同。在大城市里独居，有这小院子在，才不觉得自己像活在笼子里，连生机勃勃的杂草看在眼里都显得尤为可爱。
虽然以后还是会锄掉，阿门。
老房子快两年没住人，不免呈现出破败的迹象，灰尘，蛛网，蟑螂老鼠屎还有挥之不散的霉味，哪哪都要收拾。
捋起袖子，从行李箱拿出条旧毛巾，边渡闷头搞起了卫生。
落日余晖湮没于地平线下，这么短的时间，边渡勉强收拾出一间能呆人的房间，取出折叠式竹席在床上铺开，当即躺下去体验一番体感。
嗯……
床已经被霉菌腌入味了，光擦擦不顶事啊。
屈起手臂搁在额头上，边渡思索时神情安静，少顷后坐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钥匙出门。
作者有话说第3章 老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