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胧~破晓の胧~》韩夜

4、第四话

　　第4话
　　薛绍，他是个优秀的人，而我对他则是一天一天的喜欢，这个人的话，能给我幸福。我这样相信着。
　　父亲貌似不怎么喜欢这位舅舅带来的客人，晓哥哥和旭哥哥他们都与这个人合得来，也许是年龄相近吧！关于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还迟迟没有回忆过来。
　　——原来你忘记了啊……
　　这是薛绍对我的第二句话，我一直挂在心上。我忘记什么了？我与那个人见过吗？还是说他记错人了？不，他不可能记错。不然他也不会对我说。
　　——好久不见，小樱小姐……
　　也许我真的忘记了吧！这么重要的事也忘记了。我真是大失败啊！但是我会努力地回想，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点，与薛绍见过……
　　郁舅舅的到来，父亲一点好脸色也没有。不，他是在逃避，逃避郁舅舅。至于晓哥哥呢，他依旧与旭哥哥在冷战之中，而旭哥哥与弗雷莎小姐的感情也很好，一直在一起。难道旭哥哥放弃了晓哥哥吗？还是说刚好相反？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的想法，我觉得，如果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一种很痛苦，很悲哀的感觉。
　　秋季的风渐渐冰冷起来，这个世界的生命都在咏唱秋天的歌，那么动听，那么委婉。我并不讨厌秋季，我觉得秋天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也许风景暖暖的情调感染了我。晓哥哥讨厌冬季，因为他觉得冬天太冷了，而且冬天太静了，感觉冰冷刺骨。他最讨厌冬天的雪了，白得令人讨厌。旭哥哥对四季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或者讨厌。父亲嘛……他讨厌夏天，因为太热了，这是这个原因。夏天一来，父亲就只想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
　　秋天的夜晚感觉比白天更冷，更没有生机。可是，我却迟迟睡不着，只能在庭院里散步。我很担心父亲和郁舅舅，父亲的逃避让我有些讨厌他。可是当我从庭院回到一楼的走廊时，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郁舅舅抓着父亲的手，把他按在墙角，郁舅舅很认真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要逃避？”
　　舅舅看着转脸过去的父亲，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由于现在很晚，所以我能清楚的听见他们的谈话声。我不能出去，只能躲在一角静静的看着。
　　“我没有逃避。”
　　父亲的声音有些迟疑。
　　“那为什么躲着我？每次我来的时候为什么要躲着我？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瑾……”
　　舅舅的话很忧伤，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忧伤。
　　“我并不讨厌你。只是……”
　　“只是什么？”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不想对不起久香。”
　　母亲？为什么会提到母亲？
　　“我很爱久香，我不想让她感到任何孤独，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她伤心……”
　　“那你想让我伤心吗……”
　　舅舅把脸埋在了父亲的胸口上。
　　“我求求你，不要在这么折磨我了，我已经到底线了…瑾……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抛下你去和茱迪结婚。我后悔了，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这是对我的惩罚，我知道自己活该。可是，我依旧没办法忘记你，没办法不再爱你。”
　　舅舅很久以前就爱着父亲？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要逃走吗？可是脚动不了……
　　“郁……对于你的感情，我现在已经没法回应……你也知道，久香她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只想静静的陪她过完最后的时光……”
　　母亲她……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父亲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们？
　　“久香是我除了你之外最爱的人，我不想看见她伤心地样子，所以……”
　　舅舅还没有等父亲说完，他就深深地吻了父亲。我呆了……我真的呆了……很多问题也开始萦绕在脑海里。舅舅什么时候与父亲开始这种关系的？他们相爱着？他们……
　　脸上一阵滚烫，眼泪流不止，我躲了起来。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个打击。我并不觉得舅舅与父亲的事可耻，因为我知道旭哥哥对晓哥哥的喜欢也是这种。可是……这关系到母亲……
　　我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埋着头，膝盖湿了。随后听见了父亲的关门声……我的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舅舅也在父亲的房间里，我知道。因为他在不断地不断地呼叫着父亲的名字……
　　到底是过了多久呢？我忘记了……
　　“小樱？”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位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是薛绍……
　　“小樱？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坐着？”
　　他的出现让我觉得有依靠，让我那么的放松，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出现了……
　　“薛绍先生…”
　　他慌了神，他赶紧来到我面前，他焦急着，他担心着。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了？”
　　我不想其他的了，我站起身来，扑往他的胸膛。他也愣住了……
　　“小樱……”
　　“薛绍先生，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我喜欢父亲，我喜欢舅舅，我喜欢母亲。可是…他们……”
　　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不知道为何会对他说，也许我真的喜欢他吧……
　　“你……知道了郁先生和瑾先生的事了吗……”
　　欸？
　　我看着他。
　　“你知道父亲和舅舅的事？”
　　他迟疑了一会儿。
　　“啊，郁先生给我说过，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舅舅给你说过？”
　　“是啊！也许你不知道，其实郁先生现在与他夫人的关系不怎么好。”
　　“怎么会？他……”
　　舅舅与舅妈？我的记忆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啊。
　　“茱迪夫人的确是去了维也纳，可是她并不是去听音乐会，而是去见他的情人，一位音乐家。”
　　这是第二波的冲击力。
　　“怎么会？”
　　我难以相信舅妈会背叛舅舅，不，其实舅舅也背叛了舅妈。
　　“事实是这样的，他们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和郁先生也有8年的交情了，所以我都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郁先生与茱迪夫人的婚姻其实是一场政治婚姻，这你知道吗？”
　　他所说的，我一切都不知道。我对舅舅的事，对父亲的事，对晓哥哥的事，对旭哥哥的事，我一件也不知道……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他看见我一脸无知，也皱起了眉，忧伤并不适合他美丽的脸庞。
　　“看来你是不知道的了……”
　　“郁先生之所以与茱迪夫人结婚，那都是为了茱迪夫人他们一家。”
　　“怎么会……”
　　难以相信。
　　“茱迪夫人他们一家只有茱迪夫人一个女儿，而茱迪夫人的父亲则很想有一位男性继承人。郁先生和茱迪夫人曾是大学同学，他们的交情也很好，所以茱迪夫人找到了郁先生。当时的郁先生爱着瑾先生，可是他也不能让自己断后，就答应了茱迪夫人与她结婚。很顺利的，茱迪夫人生了凉，可是，茱迪夫人并不爱郁先生，她喜欢上了一位音乐家。郁先生为了本家和茱迪夫人家的面子，所以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凉与早希其实没有和茱迪夫人去维也纳，而是郁先生把他们安排在了他们外婆家。”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我一直都不知道。舅舅他一直爱着父亲，这些年来一直一直。
　　“瑾先生他没法原谅郁先生背叛了自己，因为那时他并没有打算取久香夫人。”
　　什么？母亲？
　　“难道是因为父亲觉得舅舅背叛了他，所以才和我母亲结婚的吗？”
　　“是这样的，他身为长男，要有长男的责任，他不能让南宫家的香火断绝，所以在17岁那年和比自己大三岁的夫人结了婚。他与夫人的关系并不好，最后夫人抑郁而终。”
　　“可是，旭哥哥母亲的死……”
　　我所知道的是，旭哥哥的母亲知道了父亲有外遇，所以自杀了。其实还有一个版本，那就是父亲杀了旭哥哥的母亲……
　　“自杀？是吧！那是旭少爷的母亲知道了郁先生和瑾先生的事情后才自杀的。”
　　为什么一个外人知道连我也不知道的事？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还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郁舅舅给他说的？郁舅舅就这么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其实这一切都不应该是我这个外人来说的，对不起，小樱小姐。”
　　他加上了敬语，这让我有些失落感。刚才还没有加敬语……
　　“不，这没什么。谢谢你，薛绍先生。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我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小樱小姐……讨厌郁先生吗……或者说是讨厌你父亲和郁先生的那种关系……”
　　他的话里满是恐惧。
　　我摇摇头，擦干眼泪，用微笑来回答他的疑问。
　　“不，我从来没有讨厌父亲和舅舅，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他们爱上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只是因为喜欢这个人，不论他的身份与地位，单单喜欢着这个人而已……舅舅好厉害，父亲也是，这么长的时间，只喜欢着对方。晓哥哥也是，旭哥哥也是。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
　　“小樱小姐……”
　　是啊！只是喜欢着对方而已，眼前这个人也是，我喜欢着他，喜欢着。与他的身份地位没关系，只是单纯的喜欢着这一个人而已……如果他有双胞胎之类的，我也只喜欢着他……只喜欢这个叫“薛绍”的人……
　　我微笑着……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又如此的远……
　　“小樱小姐。”
　　他的脸带着红润，英俊的脸庞，淡淡的忧伤。
　　“什么？”
　　“请你嫁给我好吗？”
　　我似乎听见夏天的声音……暖暖的……
　　“这也是我随郁先生回来的目的，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着你……我从5年前就一直喜欢着你……”
　　五年前？他一直喜欢着我？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喜欢的人向我求婚了……我是在做梦吗？
　　“我在做梦吗？”
　　我难以相信这一切。
　　“你没有在做梦，小樱……”
　　他微笑着，如同阳光一般沐浴着我内心深处……
　　记忆也如同走马灯一样，一层一层的被我在脑海里拨开……与薛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