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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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漂亮？”方青涵既悔恨又遗憾，“我妈怎么骗我说是男的？很漂亮吗？靠！”
潭灿掀起球衣下摆擦净脸上的水珠，睫毛沾了水汽，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咂咂嘴，无奈地看着方青涵说，“漂亮的——男人。”
肩上一痛，方青涵砸了他一拳，“大哥，有说男的漂亮的么？”
潭灿搂着李繁星转身进屋，满不在乎地问，“那你们文化人怎么形容男的啊？”
方青涵搜肠刮肚蹦出几个词来，“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这不都是。”又恨铁不成钢道，“靠，这种时候我怎么这么行，写作文就抓耳挠腮想不起来一个成语。”
潭灿笑得开怀，一低头看见怀里的李繁星目光炯炯，他幽幽问道，“你又怎么了？”
“不怪方儿误解，漂亮这个词在日常生活中确实用来形容女性居多，而形容男性，我们通常用帅。”李繁星咬文嚼字的样子在潭灿看来非常酸腐。
他一把推开李繁星，咬牙切齿道，“你他妈......人家长得是漂亮，哪天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瞅你俩那恶心样！”
说完丢下嬉皮笑脸的两人自己进了屋，一把抢走阿甜手里的遥控器调了个纪录片，嘴里咕哝着，“俩痴呆多看看新闻学点正经东西行不行。”
待到傍晚，三个男孩从便利店出来，临走前打扫了卫生，阿甜送他们出门，笑得合不拢嘴，嘱咐他们明天再来。李繁星骑着小摩托把方青涵和潭灿送到家，直接去码头换回自行车，顺路买了袋馒头回家。
浑圆的落日垂在海面上，漫天的橘黄色倾泻而下，水波潋滟，也沾了一抔天然的金，风渐渐停了，海边多了些散步的人，在沙滩上留下脚印，浅浅的脚印窝上也镀着金色。
二楼的窗户都开着，纱帘摇曳，地上的影子时有时无，闵雾白坐在阳台上看晚霞，两条细长笔直的腿在扶栏外荡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潭灿走后，闵雾白一直在收拾房子，楼上楼下一共四间卧室，他挑了二楼南面的那间做卧室，一楼南面的做书房，腾空了箱子，带来的东西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需要的家具也在网上下了单。
收拾完泡了澡，他就在这儿坐下了，没看见隔壁下班回家，也没看见挤在一辆小摩托上嘻嘻哈哈的三个男孩，只是静静眺望一望无际的海。
他还没有完全习惯突如其来的清闲，就像刚上班那年接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而夜夜流鼻血一样。
小藤桌上的手机屏幕闪烁，闵雾白拿起一看，是邵雁书。
“兄弟！”邵雁书的呐喊穿透了闵雾白的耳膜，“你什么时候走的啊！不是说好了我去送你吗，怕我留你啊？”
来得匆忙，闵雾白本来想等安顿好了再告诉邵雁书，没想到兴师问罪的电话先到了，他抱歉地笑笑，“是不是喃喃给你打电话了。”
邵雁书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这条路的晚高峰能把正常下班堵成加班，他烦道，“小妹以为你在我家，结果我比她还惊讶，把她吓哭了。”
这时，邵雁书才反应过来，闵雾白平生最讨厌意外，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改变计划，前面的车不见挪动的意思，邵雁书索性熄了火，心平气和问道，“又吵架了？”
闵雾白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掩藏自己的窘迫。
提前一周离开，或许会有遗漏，邵雁书说，“快递地址发给我，需要什么和我说，别跟我客气。”
闵雾白应了，他真有事情求对方，“喃喃你多费点心。”
“放心。”邵雁书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电话断线，闵雾白攥着手机继续发呆，直到日暮西沉，肚子咕叫连连。
他想起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做，新家纤尘不染，就连厨房也是，粮食、调味品、肉禽果蔬都需要添置，而他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闵雾白抱着希望去客厅翻了翻，失望地发现他连一包速溶咖啡都没带，也对，他平时也没喝过速溶咖啡。
晚饭总不能敞开大门喝口西北风，闵雾白揣上手机出了门，准备去超市买点速食快餐什么的将就一下，穿过院子，夜风里都是月季花的香气，花丛后面，一阵窸窣，似乎有一道人影。
听见脚步声，人影动了动，这时矮木门上的小铜铃响了。
“来了。”闵雾白加快了脚步。
推开小木门，台阶下立着个男孩，背对着路灯，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也穿着和那个男孩一样的球衣，但要瘦一些，矮一些。
“你好？”闵雾白拾阶而下，与对方站在同一高度，发现男孩手中提着保温桶，“是找我的吗？”
“嗯，你好。”男孩点头，说，“我叫方青涵，住在隔壁，很抱歉这么晚才过来，这是我妈做的，你尝尝。”像是怕对方嫌弃，方青涵又说，“保温桶是新买的。”
闵雾白接过保温桶，心底涌出一股暖流，独在异乡，他以为自己会是一叶孤舟，游离于人群外，而今天意外收到的关心照料于他而言都是雪中送炭。
闵雾白喉咙发涩，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谢谢你，也代我向你妈妈转达谢意，天色不早了，明天我再登门致谢。”
方青涵微笑点头，随即转身回家了。
闵雾白在明亮的路灯下立了一会儿，手中的保温桶沉甸甸，压得他心里暖呼呼。
关掉两只景观落地灯，院中只剩月光的清晖，穿过细密的枝桠，洒下零零碎碎的光影。闵雾白在厨房烧热水，餐桌上有两套未拆封的餐具，清水里洗一次，再到滚水里煮一煮才能用，等着水沸腾的空隙，他期待地拆开了保温桶。
一共三层，绿豆糖水，海蜊煎，葱烧大排和杂粮饭。
热气拱着香甜鲜美扑面而来，糖水留做明天早饭，闵雾白没忍住，夹了一口海蜊煎放在嘴里，唇齿留香，甘甜多汁，是内陆餐厅吃不到的鲜美。
迫不及待给新餐具消毒，杂粮饭粒粒分明，葱烧大排软烂多汁，瘦而不柴，闵雾白吃得盆干碗净。
饭后，保温桶里里外外被清洗干净，一点儿油星都找不见，吃饱喝足，闵雾白在楼上楼下绕了几圈，权当消食，待饱腹感消失，又回到厨房琢磨都买些什么。
从一袋米到一包盐事无巨细统统记在备忘录里，鱼肉蔬果要到货架前挑选着买，新鲜与否，当天的口味都需要考虑。
一墙之隔，这边是安安静静温馨居家，那边是热热闹闹鸡飞狗跳。
小孩的哭喊盖过了电视的声音，门口趴着吹冷气的拉布拉多也跟着嗷呜嗷呜地叫。
大人在旁边哄着，小孩越哄越来劲，光打雷不下雨，脸上的泪痕早干了，嗓门可一声比一声大。方展华拿着挖掘机模型吸引小孩注意力，急得额头生出一层细汗，向餐厅里求救，“老婆，你来看看这孩子咋回事啊。”
杜一萍敷着面膜坐在餐厅里吃冰淇淋，像没听见似的，努嘴让梅雨薇尝尝自己的。
冰淇淋化在舌尖，香甜的芒果气息萦绕口腔，梅雨薇点头表达称赞，也两耳不闻窗外事。
卫生间里冲水声响起，和客厅里的女高音比起来简直细若蚊呐，杜一萍听见，抽出纸巾擦嘴，笑着说，“立马就安静。”
梅雨薇正专心致志地舀冰淇淋，闻言一笑，“就怕那一个人。”
咚！
卫生间的木门从里面被踹开，砸在墙上，发出巨响，震得餐桌直晃，哭喊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方展华跟着一激灵，顿了几秒，凑在小孩耳边低声说，“让你闹。”
方青涵夹着漫画书气势汹汹冲过来，低声吼道，“方青菲你没完了是吧，再哭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房顶上堵烟囱！”
方青菲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声地抽嗒几下，随即扭头看着方展华，强颜欢笑地说，“爸爸，我们去坐晃晃车吧，我想坐晃晃车，快带我去！”
说到最后尾音都变了声调，牵着方展华的手使劲往门口拽，像逃命一样。
方青涵一跺脚，警告道，“想玩什么想要什么好好跟爸说，再敢闹你晚上就去屋顶睡！”
方青菲躲避不看他，仰头向爸爸求救，笑得比哭还难看，使出吃奶的力气拽方展华，声调颤抖着说，“快走啊爸爸，快走——啊——快带我走！”
总算安静了，梅雨薇笑得肚子痛，打趣道，“哥哥比爹妈管用。”
杜一萍赞同地嗯了一声，“喜欢的时候宝贝着呢，打的时候也是真打，看得老方都心疼。”
“菲菲小不懂事，以后就好了，哥哥都疼妹妹。”梅雨薇劝解。
杜一萍想想每天处于水深火热的家，觉得梅雨薇所说的‘以后’遥遥无期，不由得叹了口气。
方青涵怒火未熄，恨不得明天就把亲妹妹送去变形计，他侧趴在沙发上枕着拉布拉多肥肥的屁股，闷闷不乐地玩手机。
点开微信群，方青涵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兄弟们，谁愿意要方青菲，我愿给他三个亿。
不一会儿，群里就有了回复。
李繁星：你哪来的三个亿？欢乐豆啊。
潭灿：笨啊你，送你三个亿，一定要开心，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平安～
李繁星：哈哈哈，操。
方青涵：还是灿灿了解我，那就给你吧，你什么时候来接？
潭灿：NO！从智商层面讲，青菲女士早教班肄业，还是和星星比较合拍。
李繁星：操？！骂谁呢你。
方青涵：要不你俩争一下我吧，谁赢了今晚我就下榻谁家。
潭灿：送你三千万
李繁星：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健康，千万要快乐～
潭灿：晚安，梦里见。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