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扁扁君

5、第四章

　　“那么，请允许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何选择我们公司，你看中我们公司哪些优势。”面试官何合上档案，目光犀利直视面试者。
　　被提问的青年稍许沉默，答道，“贵公司有我所有想要的。”
　　“还能再详细点吗？”面试官不解。
　　青年摇摇头。
　　面试席一片喧哗，面试官与左右两边的同事低语交流良久，随即端坐身子，笑道，“无论如何，恭喜你，你被聘用了，试用期三个月随后即可转为正式员工，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面试至此，青年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没有任何问题。”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公司报道。”面试官问道。
　　“随时都可以。”
　　“那好，明天早上九点你来公司报道，我会通知人事部的王经理安排你熟悉工作。”面试官起身亲切的与青年握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你在公司里工作愉快。”
　　“谢谢。”青年微笑致谢。
　　走出大厦，青年忍不住回头仰望，阳光浅浅淡淡的洒在脸上。六年了，终于回来，终于有能力和你站在同一个地方。闭上眼，深吸口气，他闻到阳光的味道，从未如此靠近。

　　“这里就是徐总的办公室。”青年早早来到公司，王经理带着他和公司的其他职员认识，顺便了解公司运作的基本流程，最后，他被带到了这里。
　　王经理打开门，他看到了那个人常年工作的地方，摆设低调但不失格调，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文件整整齐齐的堆在办公桌上，没有烟灰缸，看来那个人并不吸烟。
　　“徐总的办公室有专人打扫，所以你只需要协助好徐总工作上的事。”门被带上，青年收回视线。
　　“你的办公室就在旁边，方便徐总需要你时，你能马上出现。徐总是个很注重效率，对工作要求严格的人，这点你能注意。”
　　两个人走到青年的办公室门口，王经理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以后就全看你自己了，无论如何，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事，Danny。”
　　青年微笑：“我也是，王经理。”
　　“叫我Olivia就好，王经理太生疏了。”性格利落爽快的女人毫不扭捏的纠正，忽然想起，“哦，对了还有，徐总早上容易忘记吃早餐，你最好来公司的时候能顺便带份过来，徐总有个儿子，在西区中学读初一叫徐乐乐，平时寄宿在学校，双休日会回家，碰上徐总忙的时候，你需要帮他把他儿子接过来，这个徐乐乐是徐总的宝贝，他的事你一定要上心。这些事本来是由总裁的秘书接手的，公司人员改革后，职员的功能有所变更，秘书只负责处理一些工作外的杂务，所以你现在相当于身兼助理和秘书两职。”
　　“你还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吗？”见Denny陷入沉思，Oliva关切的问道。
　　“我想知道，总裁平时早上爱吃什么。”Denny回过神来。
　　“徐总对早餐没有特别要求，不过据我所知，他似乎对有家店的糕点特别喜爱，那家店的队特别难排，好像叫...”Olivia一时想不起店名，毕竟安排总裁的衣食住行并不是她的工作，她只是偶尔从公司那群花痴总裁的女职员口中得知。
　　“安娜，那家店叫安娜。”忽然有人插进他们的谈话，那人微笑道，“你们是在谈论我吗？”
　　“徐总！”Olivia大吃一惊，“您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一会。”随即面向Oliva身边的青年，“Oliva，不向我介绍公司的新同事吗？”
　　Oliva点头，“这位就是您的新助理Denny，从今天起负责协助您工作上的事物。”看了下表，时间不早，“总裁，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回人事部了。”
　　总裁微笑默许。
　　“Denny。”总裁念了遍名字，伸出手，“你好，我是徐慕森，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我是徐慕森，你爸爸的生意伙伴，很高兴见到你。
　　从徐慕森出现开始就一语不发的Denny，握住那只手，一如当年的生涩，尽管神色镇静，他知道自己的手在抖，“总裁，你好，能进入公司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简直就像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十六岁，回到了初见的地方。连台词都如此相似。
　　早就知道的，这样的“高兴”，从来不只对自己说，这样的手，也从来都不只握着自己一个人，十六岁的自己，不明白，生出了独一无二的错觉，现在明白了，又有什么好失落的。Denny自嘲道。
　　“相信Oliva和你说过了，我是个对工作要求苛刻的人，希望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我交给你的事。”徐慕森认真说道。
　　“我会的。”Denny点头。
　　“很好，去工作吧，待会我会叫珊妮把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你那。”说完，徐慕森拍拍Denny肩膀，先回办公室。
　　Denny立在原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时间将他的气质打磨的很沉稳，连带淡淡的疏离感，让人捉摸不透。然后，垂首半响，Denny给自己一个无力的笑容，收拾好情绪，走进自己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坐在座椅上闭目沉思的Denny整理好着装。
　　“你好，我是珊妮，这里是徐总让我送过来的营销部门月度报表，他让我转告您对这些报表进行初步审查，写个初略的提要，并让您在三点钟之前交给他。”进来的秘书，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在办公桌上。
　　“谢谢你。”Denny淡淡一笑。
　　“不客气，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叫我，也可以打电话。”
　　“好。”同时，Denny拿过文件。
　　“那我出去工作了。”
　　等到珊妮离开，Denny走到落地窗前，靠着玻璃静静点燃一支烟。他的办公室和那个人的很近，他试图想象那个人工作时是怎样一副认真的神色，想来想去，脑海中始终只能浮现出那次party上他为儿子系鞋带的场景，干净修长的手，浓密的睫毛，低垂的眉眼，西装的褶皱。说到底，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
　　这里是大厦的最顶楼，从窗户看下去，路上的人变得渺小，他们忙忙碌碌每天遇到不同的人，也在匆匆路过他人的生命。
　　直到烟的热度烫伤他的手指，Denny回神，回到办公桌摁灭烟头，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