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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食祸(3) ...

  •   一时辰后,点心用了不少的慕容儁走向慕容暐,他瞧着脸上皆是黑乎乎烟灰的他:“可否做好?”
      用木头戳了戳那黑的如同铁皮的外壳,慕容暐点头。

      虽已不饿,但慕容儁对那黑魆魆里头到底包裹的是劳什子东西甚是好奇:“打开令我瞧瞧。”
      慕容暐连忙动手,口中保证绝对会令慕容儁大吃一惊。

      片刻后,瞧着那鸡,慕容儁双眸发直,身子发寒。

      尽管觉得今日自己所做与那日侍卫长做的有所不同,但慕容暐仍旧甚是自信,大方扯下一腿递于慕容儁:“三哥,给。”

      瞅着那腿被撕扯之处上零星血丝紫纹遍布,慕容儁急急后退:“此鸡你自个食用即可,哥哥我便不奉陪了。”

      相貌不错的慕容暐面上不解,不断上前:“三哥莫客气,这模样虽是惨不忍睹,可味道还是不错的。”
      慕容儁心中冷笑,随后便拔腿就跑。
      不料,慕容暐竟持着那腿紧紧追上,似是非叫慕容儁今日尝尝那叫花鸡滋味如何。

      二人与树林旁长廊纠缠,你追我赶,慕容暐一面跑一面大声喊着慕容儁名讳,瞧着一旁的红花与钱袋是瞠目结舌。
      最终,被压在死角的慕容儁逃无可逃,其亦顾不得那心爱云扇,出手抵住那鸡腿:“不不不,方才哥哥点心食用过多,现下甚是不饥,这叫花鸡你自个留着慢慢享用。”
      此鸡如此,若是真食用下肚,不得五窍升天,慕容儁在心中暗道。

      拧眉注视着连连拒绝的慕容儁,慕容暐甚是不高兴——此乃他辛辛苦苦一时辰的劳动硕果,三哥怎如此不给脸面?
      瞧四弟脸色不渝,慕容儁停下动作,整整方才跑乱的衣冠:“若不你自个先尝尝?”
      “先来就先来。”慕容暐一口咬下,便……忍不住都吐了。

      “怎会如此……”慕容暐难以置信瞧着手中鸡腿,这味道……真恶心。
      口感油滑如膏脂,味道极其奇怪,好似食生肉一般,明明他为了保证熟透,可将将用了一时辰功夫……

      见慕容暐面庞皱成一团,慕容儁心中暗自庆幸,但面上不改,摇头,感叹:“果真是叫花鸡。”
      除非无食可吃,否则孰会吃这等食物?
      慕容暐喃喃不知如何反驳。

      “赶紧扔了。”摆了摆手,慕容儁示意慕容暐将不远处那鸡亦收拾收拾埋了:“若是叫人吃了,那可不得了。”
      若是闹出食祸,还不叫宫中人心惶惶,误以有人谋反下毒?

      接过钱袋递于的茶杯,用清水漱口,再以锦帕擦拭双唇,慕容暐方才开口:“这便是彘亦不食。”
      说罢,便转身去处理,不料,那处空空如也。

      听到叫声的慕容儁一惊,连忙上前。
      着那只余下点点泥土与木火之处,慕容儁与慕容暐面面相视赶紧去寻。
      之后……

      “……待我等赶到,顼顼已将那鸡腿咽下。”跪在屏风前的慕容儁面色无奈,嗓音带着无措:“我等上前去抢,皇兄你亦知那吃食便是顼顼之命……”

      好不容易从慕容顼口中夺取那叫花鸡,慕容儁连忙令红花去熬催吐的汤药。
      可汤药一到,慕容顼硬是不愿喝下,还嚷嚷着要那鸡:“三哥四哥实在是太过小气,有美食亦不叫上弟弟我。若不是我刚巧碰到,你二人定是吃的渣不剩余。”

      面对胡搅蛮缠甚是不听话的慕容顼,慕容儁冷笑一声,心道:那等彘狗不食的玩意,亦唯有你能咽下。

      从一旁红花那夺过药汤,慕容儁呵令:“红花钱袋替孤压住禄王,今日这药汤孤非给他灌下不可。”
      随后,杀猪般叫声响起……

      目瞪口呆的听着慕容儁讲述事情经过,端坐芙蓉牡丹软椅上的慕容豫暗自啧舌,轻轻摇头。

      听罢此事,半晌,慕容永方才开口:“这汤药喂下,怎顼顼……”
      慕容儁闭了闭眼:“他直接咬伤红花,逃跑了。”
      若不是后头真弄出食祸,那爱吃如命的慕容顼还不知在何处与他躲猫猫……

      一想到当初,慕容儁便欲弄死自个,为何要好奇那叫花鸡……
      身侧同跪的慕容暐偷偷扫了一眼慕容永,便低眉不语。
      若非他当初一口提议,亦不会……

      扫了一目那红花颤巍巍展示的白皙小手上仍泛着红的米粒牙印,位上的慕容永不知该说点甚,他是既好气又好笑。

      扶额半晌,慕容永方抬首,还未发一言,跪着的慕容儁便呐呐:“皇兄你亦瞧见了,那鸡吃下去会死人的,你总不好叫我等……”
      这话源头便是几月前,慕容暐因戏耍慕容顼,喂其食用一碗朝天椒水弄其口齿生疮。慕容永听闻直接令人给慕容暐同样弄了一碗令其喝下,叫他尝尝滋味。

      “知他如此贪食,便以食欺他,慕容暐,真真是长本事了!”
      当时面对慕容永怒火的慕容暐因那碗辣椒水口不能言,欲伸手为自个倒茶,可壶中已不剩分毫,欲叫人,可一众兄弟与宦官在天子怒颜下齐齐聪耳不闻。
      “皇……兄……”分开一动就丝丝生疼的肿嘴,慕容暐哭的好不凄惨……,“水……”

      双眸闭眼又睁,慕容永嘴角一勾,扫了一眼那鸡,看向钱袋:“方才朕令你寻亲王归来,宸王在何处?”
      钱袋一抖,他方才只记得那福王……连忙跪地:“是奴才该死,是奴才该死。”
      “现下去寻。”慕容永抬颚示意。
      身穿深色宦官服的钱袋起身拔腿便跑,不料,才踏出殿门便听一惊叫与重物落地之声。

      好奇满满的慕容豫赶紧起身,几步并成一步走至窗旁,探出。
      “九弟回来了。”一看是慕容泽,慕容豫便笑道:“这是去何处去了如此之久?”
      将视线从捡书的钱袋与秉烛身上收回,慕容泽抬头看向慕容豫:“你今日不是去盘香殿,怎会……”

      一听盘香殿三个字,方才言笑晏晏的慕容豫立马身子一僵,随即尖叫:“九弟,皇兄寻你!”试图掩盖慕容泽之前话语。

      在屋内的慕容永一听到盘香殿便在心中冷笑。
      难怪,他心中思索,算算脚程,亦唯有那处距离这有如此之远。

      盘香殿,处于长乐宫最偏一殿,宫中制香之地。现下宫中所烧香料皆出自那处,但那处却并非只制作例行宫廷香,偶尔还另辟蹊径,出些不那么正经的玩意。
      比如,三年前的招蜂香寻蛇丸恶臭膏烟雾息,两年前的引兽露与呕吐雾,一年前的毁容膏瘙痒烛醉人汁鱼虾死,以及前阵子的爆炸丸……

      而这一干改变又因慕容豫四年前从莱藏阁获得一奇书讲起……

      那日风高云清,陪着弟弟去莱藏阁的慕容豫无所事事,无聊昏睡。
      他不喜古板老成的诸家之说,亦不喜刻板教条的谆谆之言;不像慕容泽小小年纪便能阅百书,亦不似慕容暐欢喜骑马射猎,终日最喜的便是寻寻好看的衣裳弄弄阿母的首饰膏粉,将自个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

      若放在寻常人家或是平日子里,一男子儿时这般胡闹定要被家中长辈齐齐责罚,改了这非男子所为应有的丑毛病。
      可惜,那时年过十二的慕容永刚刚登上宝座,自顾不暇;宫中一干人等亦为新皇忙碌,旧皇默哀;再加上原本因不喜自个做派的父君先逝,阿母被请出宫内移居宫外养生殿过日子……摆脱众人束缚的慕容豫便高高兴兴自我放逐。

      今日换金纹芙蓉长衫,明日便是贡品白绸花露云片袍,昨日是英俊潇洒的蹀躞七事(悬挂算袋、刀子、砺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搭配短笛酒壶仿若江湖人士做派,明日便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宛若小龙的束带带钩、温润精致的雕花玉佩加扇面书画……日日不同,日日有新。

      风拂过慕容豫姣好的面庞,一觉醒来的他,白皙面容应着胳膊压出绯红印记。
      瞅了瞅仍旧看书的九弟,慕容豫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去寻绘本来看。

      在拥有三层书目的莱藏阁,独自一人的慕容豫兜兜转转,翻翻扔扔,最终被一手绘本吸引。艰难的辨认其书名,慕容豫实在认不出便直直去翻其图画……

      “瑜瑾、瑜瑾、瑜瑾。”
      听闻自家哥哥唤他名讳的慕容泽一抬眸便见慕容豫脚步匆忙从台阶上走下。
      “你可识得这书是讲甚?”将书本压在慕容泽原本要看的书上,慕容豫顺便整整方才应跑动而凌乱的发丝。
      君子,不可乱发冠。

      接过书的慕容泽瞧了半晌,便告知那书内容。
      听完的慕容豫眼眸一转,问:“那可做成实物瞧瞧其威力?”
      慕容泽思量须臾关书,带慕容豫去盘香殿。

      不出半时辰,便听一响声在空地炸开,慕容豫瞧着那物惊得群鸟四散逃离,眼眸流转星光。
      他终于知晓如何报复那故意弄坏自个衣裳还一副为兄模样骄傲自大的慕容暐了。

      “瞧见了?”当时年幼的慕容泽仍不知他给自家哥哥开启了一扇新大门,问道。
      慕容豫连连点头。
      见此,慕容泽便言:“那我回浮云宫看书了。”
      慕容豫连忙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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