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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食祸(1) ...

  •   “此为解茶的汤水,服用后再睡一觉便无大碍。”见木木里佳柔迟迟不接,李幼云柔声道:“下次便是再欢喜,亦莫贪杯,昨日陛下还和本宫心疼那茶呢。”

      木木里佳柔听闻此话,更是恨的咬牙切齿,险些连面上笑意将将挂不住。

      抬眸注视着比自己小六七岁的李皇后,木木里佳柔握紧袖中拳头,转头看向素纱:“蠢奴才!还不快快接下,这可是皇后一番美意。”
      站在身侧听二人对话的素纱连忙跪下谢礼。

      瞧着跪在地上接过那汤水的宫女,李幼云将目光再次转向木木里佳柔:“佳柔服了汤水便早些歇息罢,这后宫,”其视线一一略过整个宛若焕然一新的锦绣殿前院:“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皇后这是何意,佳柔听不懂。”木木里佳柔露出不解神情,她扫了一眼方才李幼云看了一圈的院子:“若是说这院子,佳柔自小便是急性子,一想到何事便欲做何事,一刻皆等不得。”

      说着,一身粉色金线宫装的木木里佳柔便走向一旁开得正盛的天目琼花:“父王亦曾笑我如此心急,真真吃不了热豆腐,可佳柔便是改不了。”话语之间,带着娇娇美人的调子,只那调子还多了些叹息的味道。

      美眸在那天目琼花上流转,木木里佳柔取了院内最好看的一支昨日琼花,走向李幼云。

      将那洁白如玉簇成一团的琼花递于李幼云,木木里佳柔笑得温柔又妩媚:“心急若吃不了热豆腐,佳柔便将那锅子洒冰,令它瞬时便能将将入口。”

      风中带着琼花清秀淡雅的香气,李幼云注视着面前明媚皓齿的美人,闻着她身子散发的芙蓉香气,笑了:“那本宫便拭目以待。”

      木木里佳柔见皇后收下那琼花,笑着告退回屋。

      一见那木美人摇摆着身子款款进殿,李幼云身侧的福佳便蹙眉低道:“皇后。”
      “回去。”并未令其继续开口,李幼云扫了一眼手中的琼花便递于欢喜。

      须臾之间,那院子便空无一人。
      只余下那纯白的天目琼花在风中招摇,不时,落下无数花瓣。

      回内殿的木木里佳柔一见那黑乎乎的汤水,便一把将其泼在那窗台附近。
      瞧见这一幕,素纱呐呐开口:“这汤水……那李皇后……”

      “猫哭耗子假慈悲,孰知那究竟是何玩意?”一想起方才好事被李皇后这么一搅合,便如泼出的水无法挽回,木木里佳柔这心中便怒火中烧,汹汹不止。

      见自家主子仍旧在生气,素纱轻声道:“那陛下那……”
      “这时辰早不知走到何处去了!”扫了一眼那日头,木木里佳柔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站在一旁的素纱小心开口:“那奴婢再去打探一二?”
      “今日罢了,本郡主现下心绪不好,亦懒得伺候。”一忆起那李幼云言,在陛下心中,她木木里佳柔还不如那劳什子茶水,木木里佳柔便觉得今日她是不想见那狗皇帝了,一眼皆不想!

      见主子如此,宫女素纱便只得告退。

      退出内室,瞧着那一树琼花,一身宫女装的素纱心中对那李皇后是异样非常。
      那皇后,真真才十二未到?她暗暗思量。

      踏出锦绣殿,路过某处,李幼云便停下步子令福佳寻铲子。
      福佳不知主子是何意,乖乖去寻了铁铲。

      见福佳将铲子取回,李幼云环视一周用纤纤玉指指了指某处:“挖个坑。”
      “是。”长相讨喜的福佳连忙动手,她不知李幼云需多大的坑,便哼哧哼哧一直埋头苦干。

      “停下。”站在坑旁的李幼云瞧着那地,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看向欢喜:“将它给本宫埋了。”
      “皇后饶命啊!”见着那福佳挖出可以活埋一人的深坑,再瞧皇后盯着自己,方才还暗自取笑福佳的欢喜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注视着抖成筛子的欢喜,李幼云微微皱眉:“本宫是指那琼花。”

      会错意的欢喜身子一僵,立刻将手中之物抛进深坑。
      做完此番动作的欢喜神色尴尬,又瞅见那坑边正偷笑的福佳,便喃喃自语:“方才女婢是为那琼花在向皇后饶命……”

      双眸一垂,李幼云便命福佳填坑。

      一炷香的功夫,几人便转道回淑芳殿。

      伺候皇后进内室,一旁整理事物的欢喜便小声询问福佳——方才皇后那举动是何深意。
      正为皇后准备点心的福佳一顿,抬眸看向懵懂无知的欢喜:“那意思便是,若那美人再闹,下次便是真填人了。”

      这话一出,欢喜便被吓得一哆嗦,她呐呐:“皇后才不会做出如此行径。”
      装好点心的福佳端起托盘,柔柔一笑:“你又知道甚?”

      待日头西落,锦绣殿热闹非常,木木里佳柔被那头疼弄得唉呼不已。
      “怎会越发的疼?”娇滴滴的美人卷着身子在那床榻上翻滚,嗓音极其痛苦。
      一旁的素纱急急派人去寻御医,不料,那人却独自归来——说禄王殿下不知为何病了,所有御医皆被请去浮云殿。

      这下可如何是好?
      听着那内室主子越发难受的哀嚎,素纱急得直冒冷汗。
      最终,扫了一眼主子,素纱便一咬牙一跺脚,直直冲进浮云殿——“陛下——”

      长乐宫,浮云殿。
      不知是又吃了何物,禄王慕容顼自午后起便一直腹痛并呕吐不止。
      本在宣室殿处理公文的慕容永一听便连轿子亦不坐,直直跑进浮云殿。

      一踏入内室,慕容永便开口询问见到的慕容儁:“怎回事?”
      一身骑马装,今日甚是英俊潇洒的荣王慕容儁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间,呐呐:“就……就……就……鸡。”

      见慕容儁吞吞吐吐半晌讲不清原委,耳畔皆是慕容顼唉唉呼痛声的慕容永面色不渝:“到底是怎回事?”
      言辞含糊的慕容儁低头不语,直看足尖。

      将目光看向一旁偷笑的慕容暐,一身红衣黑袍的慕容永:“你来说,是怎一回事?”
      方才嘴角皆是幸灾乐祸的果王慕容暐立马肃了面色,低头看靴,

      瞧着两个默不作声的弟弟,慕容永未瞧见慕容泽与慕容豫:“瑜瑾小豫现下在何处?”
      一干人等皆无人回话。
      见此,慕容永禁不住皱眉。

      半晌,站在某处的钱袋被一旁的红花一把推出。
      扭头冲着红花露出一副凶狠面相,钱袋方才看向慕容永。只扫了一眼,其便跪下,平日里精神奕奕的招风耳耷拉垂下。

      “福王……福王殿下……午膳后便去了御花园。”细细的嗓音带着颤抖,钱袋头亦不抬,双眸发直:“而宸王则是去莱藏阁寻书去了。”
      听上去皆是寻常小事,慕容永心中暗想,但为何方才不答?

      在心中思量一二,慕容永开口:“去喊他等回殿。”
      “是。”连忙起身,小宦官钱袋仓皇逃离浮云殿。

      福王殿下……脚步不停的钱袋在心中呐喊,您可千万悠着点莫出事啊!

      见人马不停蹄的跑走,再扫了一眼内殿众人,慕容永便去寻御医询问慕容顼究竟如何。

      整个殿内皆是闹哄哄的,不断有宫女宦官进进出出,偶尔还有衣着不同的医士端着汤药反复来回。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偶尔间,还有刺鼻的气息在流窜。

      瞅着最小的弟弟一身狼藉之相,慕容儁与慕容暐齐齐寒蝉若禁,不发一声。
      待慕容顼稍稍好些,慕容儁连忙从一旁宦官手中抢夺那温热帕巾递于慕容永拭手。
      眼眸注视着递东西给自己的弟弟,慕容永面无表情的接过,言了声谢。
      扫视慕容永身上衣袍皆因方才强行灌药而被慕容顼弄得狼狈不堪,甚至不少地方还有污秽之迹,慕容儁方准备开口,便听一女声急急冲了进来——“陛下。”

      蹙眉,慕容儁脸色不善的瞧着不顾阻拦强行进殿之人。
      浮云殿可不是一众宵小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陛下!”一冲进来便趴伏在地的素纱,朝着屏风后喊道:“快去瞧瞧木夫人罢,她怕是不行了。”
      慕容永一愣,暗想:昨日还精神奕奕,怎的骤然不行了?

      方起身,一旁的来福便连忙将慕容永拦住,示意其现下衣衫不整,不可见人。
      慕容永拧眉,示意一干人等退下,更衣。

      待闲杂人等离去,慕容永方才褪去外袍交于来福,隔着风屏问询素纱:“怎回事?”
      面色焦急的素纱语速极快:“亦不知为何,昨日木夫人被陛下送回便睡到今日巳时,醒来后瞧着是安然,但午后起,便不好了,频频呼喊头疼甚至浑身发寒。”

      听到此,慕容永一怔,思量半会,询问:“朕令皇后送去的汤药可曾服下?”
      神色慌张的素纱一愣,忆起那被倒掉的汤药,咬牙:“服用了,可未曾有一丝效果。莫不是皇后……”

      正替慕容永更衣的大宦官来福厉声呵斥:“大胆,那药是陛下亲自监人熬制,怎会有问题?”
      不料其中还有这一茬,本想污蔑皇后的素纱连忙磕头谢罪:“是奴婢不是,是奴婢不是!奴婢只是心急木夫人病忧,一时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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