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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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术式和术式之间存在区别。
同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资质，五条悟制服白露的速度快得出奇。稍微费劲解决掉不可视之手后，他一把抓住勉力攻击的白露，反问：“你认为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能控制几个人质呢？”
“你没把握在不损伤他人的条件下控制多人精神。更何况，人质里有你在意的人。”
一语中的。
被按住的白露停止挣扎，脚下路面裂纹重重。她坐等五条悟迅速带回伏黑惠，三人开诚布公地谈谈来意和筹码。
*
“你的父亲是名为「禅院」的咒术师家族的一员，是个连我都避之不及的人渣。离家出走后有了你这个孩子。”
五条悟语气恶劣，“惠你呢，就是你父亲为了对付禅院家而藏着的最强王牌哦。很生气吧？”
——人间蒸发所需的资金来源终于知道了，伏黑惠以十亿价格被卖给了禅院家。
惠依旧冷静，询问“如果我去那里，津美纪会幸福吗”得到“百分百不会”的否定回答后，便答应五条悟支付赎金，作为回报他以后会入学高专、成为咒术师。
“惠已经答应了，小美咲你呢？”
五条悟蹲下与白露平视，同时看到不放心地牵着她的伏黑惠，玉犬在侧，露出獠牙。
少女问道：“……禅院家和你比怎么样？”
明白她是在旁敲侧击，五条悟耐心解释：“作为三大家族之一，禅院家有不少看的过去的人才，术式种类丰富，但是实力完全比不上我哦。”
白露了然。
也就是说，禅院一族家底深厚、能者云集，控制她和伏黑姐弟易如反掌。就算她洗脑普通人敛财十亿也逃脱不了专业人士的眼线，拥有强大实力的五条悟是唯一选择。同样，五条悟执意要招揽她的话，她也没什么办法。
五条悟想借由她和伏黑惠，乃至新生代咒术师的力量达成某件事——
“你想让我做到什么地步？”少女的目光直直撞入那一双苍天之瞳，鼓起勇气探寻自己的「价值」。
“哈……大概是让咒术界翻天覆地的程度吧。”
白露嘟哝着“这样也算特立独行吧”，斟酌了一会便答应。
小小的手掌迎上最强咒术师主动伸出的右手，两人击掌为誓，立下束缚。
*
回家的路上，白露和伏黑惠笼罩在尴尬的氛围中，沉默不语。
临近上寺宅，白露跺跺脚，撇过头不去瞧他脸色，声音急促。
“那个，惠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关于咒灵和术式，关于身份，关于安全……
路灯把伏黑惠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眨眨眼，睫毛轻颤，语气平静：“你的真名是什么？”
“……只是这个？”
预演好各类解释的白露表情一滞，看到伏黑惠点点头。
“只有这个。”
“白露（hakuro），作为节气的白露。”
“好的。”
“那个，惠……”白露喊住转身往隔壁走去的伏黑惠，嘴唇嗫嚅，没说出什么话。
少年人挥挥手道别：“明天见，白露。”
“明、明天见！”
*
五条悟很快办好了户口转移等手续，在伏黑惠的坚持下，他没和津美纪透露诅咒相关，只说是惠的父亲认识的人，偶尔看看伏黑姐弟并指导惠使用术式。
于是，伏黑姐弟过上监护人长期失踪但生活费管够的放养生活。除了更有钱一些，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白露当晚回家就已解开术式，做好被屑老板丢到高专的准备，却发现上寺夫妇表现如常——他们依旧当白露是自己的养女。
“美咲是个特殊的孩子，我们一直知道。”
上寺宏表情和蔼，百合则搂她入怀，灼人的温度传递过来，一如那个雨天。
“就算没有「那个」，我也会握住你的手喔。”
泪水模糊女人的温柔面庞，她闷声回应：“……好哦。”
*
刚开始学习咒力运用的那段时间是最纯粹最快乐的。
白露和伏黑惠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咒具，追着低级诅咒满场乱跑。乌黑的帐内，两人常常撞到一起，抱着头嘶嘶吸气，或者没能控制好术式，破坏周遭建筑。
渐渐的，两人学会配合。惠用式神将诅咒赶到一处，白露同调诅咒降低攻击性，两人合力攻击，精准控制力道，又快又狠，没让一只诅咒逃脱。
帐缓缓消失，诅咒于亮蓝色的咒力中化为齑粉。五条悟看着兴奋地喊着“成功啦”的少女和面露喜色的少年，挑眉一笑，将“单人祓除诅咒”的训练提升日程。
*
之后唯一值得说道的是禅院家。
没办法，伏黑惠拥有禅院家祖传的最强术式十种影法术，而五条悟一向与禅院交恶。惠的归处问题就在打太极中折腾了近一年。
五条悟带惠去处理纠纷，说是“反正禅院家也抢不走，不如去炫耀一下惠的优秀术式，气死那些老家伙”，白露则吵着要跟过来看热闹。
传统的和式房间里，白发男人大咧咧地迈开双腿，胡说八道来回应两大家族的百年传承和咒术界的持续发展等问题，一排神情严肃的禅院嫡系子弟在旁侍立。
闲不下来的白露凑近小伙伴说悄悄话，当然，主要是她说。
“这老爷爷的胡子好奇怪哦……”
“话说为什么所有人都穿和服……”
“五条老师还要讲多久……”
然而，这些吐槽被耳聪目明的咒术师听得一清二楚，一旁就坐的禅院直哉面露愠色，和禅院直毘人扯皮的五条悟不禁哈哈大笑。
白露一惊，发现全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便端正坐好，假装无事发生。待几人注意力转移，小姑娘立即调整坐姿，借宽大衣袖的遮掩在惠的掌心写字。
【腿麻了】
【写字好麻烦，要不以后学摩斯密码】
伏黑惠的手掌因为痒意而往回缩，而后保持不动。他坐得端正，表情冷淡。
——不知怎的，先前面对禅院家的紧张和不安，就在这传递过来的温暖中尽数消散。
……
大概是看不下去白露扰乱气氛，禅院直毘人主动提出让侍女带两个小孩到别处转转。白鹿起身离开前还感受到名为禅院直哉的黑发男人的睨视。
好凶。
她这么想着，牵着美智子的手离开。
*
“发生了什么？”
训练场上躺着一群小孩，服饰精致，鼻青脸肿的，咒具散落一地。
“是他们先动手的！”
白露假装无辜，嘤嘤哭闹之余还不忘趴在小伙伴的肩头，遮住伏黑惠破绽百出的表情。身旁站着一对深青色头发姐妹，禅院真希手持太刀神色冷淡，真依揪住姐姐衣袖。
五条悟冷眼逼退低声咒骂的禅院一行人。
原来，两人闲逛途中遇上年轻一辈训练，几个优秀术式拥有者对无能力者颐气指使，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禅院真希和他们大打出手。
白露受不了“无咒力者非人”“废物当侧室我都嫌弃”的逆天言论，抄起「狐凭」加入混战。
期间那群人不是没有反击，但对诅咒有耐性的咒术师预备役对异能毫无防备，何况是没上过战场的同龄人。混淆攻击对象的「同调」术式，加上真希强大的体术和惠的拉偏架，锤得几人毫无反击之力。
见五条悟偷笑，白露也不装了。她叉腰，对被侍女扶起的嫡系少爷吐舌头。
“想不到禅院家在术师培养方面如此专业。”五条悟将阴阳怪气贯彻到底，暗示惠跟着他能发展得更好，“不过还是我亲·自·教·导的小白露更胜一筹啊。”
教习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迫于最强咒术师的威压，又只能赔笑。
问讯过来的禅院直毘人瞥一眼能力独特且多向发展的白露，又瞧着和那人容貌相似的伏黑惠，终于点头放人。
临走前，白露扯扯五条悟衣袖，大声问道：“过两天还能来这玩吗？”
眼神扫过禅院姐妹，他回道：“小白露想的话就可以。”
*
白露主要是看上了真希的体术。
她太强了，无咒力暴揍同龄人的那种强。
对此，因为五条悟没空，三天两头被拽来指导体术的真希表示——
“你这么相信我？”
真希的刀柄戳中瘫倒在地的白露的脸，她面露迟疑，扶正眼镜。
“当然啦！”白露的嗓子因勉力训练有些沙哑，“你的肉｜体素质太可怕了，配上强大的咒具简直是人型自走大杀器，禅院一大帮子人加起来都打不过的程度。”
白露竖起大拇指，完全没有把真希分入「禅院」的概念。
“信我！”
“等到我学会多线操纵就帮你打群架！”
我负责蹲草丛放buff和抬血线，你放心上场！
“什么啊……”真希低低笑了两声，将少女一把拉起，“接着练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至少要把你教到可以痛揍那群家伙的程度。”
还没出师就有望达成「被狂殴一百次」成就的白露：惠，救我！！！
同样由真希指导的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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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上学、锻炼体能、熟练术式，为成为咒术师做准备。
这样天真无虑的日子本该一直进行下去。
——直到津美纪受到诅咒陷入沉睡。
同时间，白露遇袭，下落不明。
伏黑惠这时才真正明白，诅咒的力量是何等不平等。
*
【记录——
2011年6月，三级咒术师白露在被判定失踪的第18天，现身东京市×××××医院。
同时，东京市出现咒灵群体狂化、咒胎提前孵化、咒力无端汇聚等现象，持续时间为21分5秒。经调查，为三级咒术白露所为。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已将咒灵祓除，术师现由东京高专接手。
白露实力短时间涨至特级水平，调查期间回归原状，身体虚弱、双目失明、精神恍惚等副作用显现，持续时间为34天，系术式效果。
经讨论，白露术式「无名之诗」，官方命名为「万物通感」，术师培养序列上调。】
*
还是失踪那一天的打扮，头发因奔跑而散乱披肩。少女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茶褐色眼眸几乎要被光华流转的法阵覆盖，非人的特征越发明晰。
伏黑察觉到来人，想说些什么，又组合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先开口的是白露。
“惠你可不许在这个时候偷偷哭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