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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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崎的考察圆满完成。从结果来看，她拥有充足的祓除经验，也足够疯狂。
“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怪力啊？！”
“都说是没有钢筋的水泥墙了……”
“那也不是正常人可以一拳锤烂的好吗？！”
“还有，下一次出任务绝对不准擅自行动！都给老娘听指挥啊笨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吵吵闹闹地下了楼，直到五条老师表示“请客吃饭”才转移话题。钉崎喊着“绝对要狠狠宰你一顿”，两人短暂达成一致后又因吃寿司还是吃牛排争吵起来。
而捞不着架打的伏黑惠——
正在思考怎么哄人（确信）。
*
【昨天 21:17】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转发聊天记录］】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
五条老师真的发图了。
——照片上是抱着牛皮纸袋一脸血的他。
【芝麻汤圆：这个其实是……】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我知道呢，回收宿傩手指时遇上强劲难缠的咒灵。】
【芝麻汤圆：我并没有】
当时这句话还没有打完，白露的消息就像连珠炮般发了过来，反讽的味道简直要溢出屏幕。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我十分理解惠。】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都是小事啦】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我根本没有在意惠低估任务难度、轻视个人安全哦^^】
【芝麻汤圆：我可以解释……】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没事。】
完了，这句话出现就代表她已经生气了。
尤其是，他有上次任务追求效率强行驱动咒力，最后负伤惨重的前科。
【芝麻汤圆：怕过度损坏咒具，所以没有在回收手指时戴上，不是嫌麻烦的意思。】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咒具就是用来抵挡伤害的。怕损坏就选择肉抗？】
【我永远爱黑崎流明：需要我替堀川谢谢你对护具的爱护吗：）】
【芝麻汤圆：不是……】
伏黑哑然。
不是爱惜堀川的作品，而是知道她在上面花了多少心思。
白露的合伙人——堀川诚专精武器，制作护具的水平并不高超，所锻造的最高品质的护具仅能抵挡住准一级咒灵的致命一击。
为了做出能派上用场的咒具，白露想出一个新奇想法。
即，利用「无名之诗」唤醒锻造材料的“灵性”，从内部淬炼咒具，提升其品质性能，以便注入更多咒力。
白露的术式「无名之诗」，不同于咒术体系的“异能”。目前受限于肉｜体素质，只能做到唤醒物体灵性和调动生物活性。
但能力的运用是有代价的，通常是抽取白露的生命力。换而言之，异能使用次数越多，她虚弱得越厉害，甚至趋近死亡。
伏黑见过她同调时强忍疼痛的模样，见过她消耗过大时恍惚的神情，知晓她。但白露从不表现，她似乎习惯付出更多，就像被丢弃后遇上新主人的猫一样乖巧懂事，担心失去关注和价值。
送咒具过来时附带的标签上只有一句“近战法师惠戴上护甲才能肆无忌惮吧”。
伏黑惠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们当中，一直是白露充当制造话题和活跃气氛的角色。
然而白露表面开朗活泼，实则敏感得要命。一句玩笑话能反复咀嚼，偏偏不主动询问当事人的态度，说不定还会强打精神，笑嘻嘻地见面问好，故作无事发生。
【并不是心疼咒具，只是想要珍惜你的付出。】
当时这句话在聊天框停了许久，删了又改。
最终变成——
【芝麻汤圆：是我做错了。】
【芝麻汤圆：抱歉。】
而白露一直没有回复。可能被最新的任务绊住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该怎么道歉比较好呢，要不问问胖达前辈他们。
伏黑收起手机，心想，会被他们嘲笑的吧。
——那也没办法了。
*
几天后，进入七月。
特级假想咒灵的咒胎现身英集少年院，经排查，咒胎与五名在院者仍滞留在院内。五条悟出差，一级咒术师紧缺，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任务缠身的情况下，虎杖等人被派往执行任务。
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为三人准备好对应的咒具，再三叮嘱：“佩戴好它们，若有危险及时捏碎上面的水晶，我会第一时间组织营救。”
可能是想到若有余力也轮不上几个在校生对上咒胎，伊地知有些气势不足地补充：“五条先生也会及时知晓你们的情况。”
钉崎野蔷薇摸了摸耳夹*和发卡，感受配饰内部传递过来的咒力波动，惊喜道：“居然还有这种咒具吗？”
她忍不住照照镜子，这配饰实在符合自己审美，一下改变了咒术界古板守旧的印象。
“高专底蕴深厚，保存有不少咒具，也和咒具师有长期合作。”伊地知点点头，“你们所佩戴的是从堀川先生那里购入的护具，有增幅和防御等效果，也算是白露同学的作品。”
“白露？”虎杖开口。
“同级生，术式是「无名之诗」，效果类似于钉崎的「共鸣」。”伏黑惠的指尖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摆正护腕，“她最近在大阪执行任务，过几天应该能见到。”
“这样么……”
钉崎若有所思，伊地知也没再补充。
三人入帐前，他告诫道：“你们的任务是确认幸存者并将其救出。”
“……绝对不要战斗！遇到特级咒灵，只有两种选择，逃或者死。”
*
伊地知可能有点言灵的天赋，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地往最坏的方向滑去。
——咒胎孵化出特级咒灵，三人组被拆散，钉崎受伤，虎杖悠仁被两面宿傩寄生。
以及，两面宿傩对上伏黑惠。
伏黑惠脸色凝重地望向来人，少年院因为生得领域的消失显露出真实模样——到处是断壁残垣，在院者尸体与咒灵一同消散，咒力痕迹斑驳混杂，不远处还有留有咒痕的锤子和铁钉。
诅咒之王狞笑着掏出心脏，将两方的筹码摆在明面上。
「来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吧！」
他的笑声如此宣告。
*
两面宿傩很满意伏黑惠这一对手。
新生的稚嫩意志，浸泡了愧疚和悔意，如一潭死水下的汹涌暗流。冰冷锋利的咒力随情绪波动而喷发，疯狂又压抑。
光是瞧他决绝的神情，就足以想象到此人日后会成长到何种可怕的地步。
太棒了！这次苏醒实在是太棒了！
看在千年来第一个让他提起兴趣的人这份特殊性，宿傩不介意陪伏黑惠多玩一会。
虽然有小虫子打扰……
诅咒之王的身形微微一顿，伏黑惠极其熟练地抓住迟缓的间隙，咒力积蓄又放出，式神大蛇与鵺配合攻击，留下浅浅的伤痕。
宿傩眉心一皱，迅速转换状态，将其摔打出去。
……啧。
钉崎野蔷薇先前与咒灵缠斗时深深钉入的咒力，经由特级假想咒灵的生得领域和宿傩手指，渗进诅咒之王体内。
不久前，一股特殊的能量接替咒力运作流转，造成恼人的侵蚀，蚂蚁啃食般的瘙痒。
身体主人虎杖悠仁陷入挣扎，本能地抗拒感知外界的一切。双重意识的摩擦引起感知的不适配。
——躲在暗处的人便抓住这一可乘之机。
“只是这样的速度吗？”
宿傩瞬移至伏黑惠身旁，右手狠狠向下一扣，制服他的同时闪开鵺的袭击，一个转身便将其击飞，穿透几栋大楼后才停下。
伏黑靠着式神的缓冲没有伤得太重。不过，护具已经崩裂，最后一丝「生命力」如雨后甘霖般钻入体内。
大蛇已经被破坏了……
进入生得领域的第一秒，他就发出了求救信信号。而刚才，宿傩动作明显变慢时，他感受到了熟悉的节奏。和白露搭档一年的默契让他明白：她独自一人赶来了这里。
伏黑惠想，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会被她念叨很久，说不定能见证咒具的新一轮升级。
前提是活着回去。
他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接纳同频的思维和能量，咒力逐渐回满。他能感受到，白露在附近高层建筑处俯瞰战局，强行消耗精神，展开术式。
「……用兔子。」
虚弱的女声给出指令，他蓄力召唤。
*
宿傩饶有兴趣地开口：“你的术式是以影子为媒介吗？”
“是又怎样？”
这时候暴露术式反而能提供部分助力。
“我不懂啊，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逃走？真是暴殄天物啊。”
宿傩说着可惜，却高傲地拒绝使用反转术式。咒力与异能的混合物是烦人，但对于诅咒之王来说，不算障碍。
他感知着咒力波动，张开双手：“我知道上面有个女人在搞小动作。不管怎么说，光这种水平都用不着我治疗心脏。”
——被看透了啊。
伏黑笑了笑，双手掐诀，蓄势待发。
「要认真了么。」
宿傩没等他完成施术，一个箭步冲上前，笑声狂放桀骜：“你的生命，接下来才要开始燃烧啊！”
当宿傩以为，伏黑惠要放出自己的绝招殊死一搏时——
一道女声响起，读条许久的降灵终于施术成功。
「降灵展开——」
「多兔。」
*
视野突然充斥着白色。
白露携长刀「狐凭」从附近建筑的楼顶翻身跳下，与伏黑惠并肩。她脸色苍白，嘴角残存血迹，凌乱头发下六芒星契约闪烁，摄人心魄。
同一瞬间，曾于露格尼卡战场无往不利、与黑蛇、白鲸并为三大魔兽的大兔露出狰狞獠牙。
兔子从深浅不一的沟壑中探头，明明个体只有手掌大小，数量上却极为恐怖。猩红的眼眸连成一片，浪涛般、潮水般奔向诅咒之王。
它们尽情啃食着，疯狂生长着，刚刚战斗留下来的咒力痕迹成了最好的滋补食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殖，少年院简直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咒力越是充盈，对大兔的吸引力越大。
像被惹怒的斗牛，被火光吸引的飞蛾，并不存在单体智慧、“饥饿”就是存在意义的它们不顾一切地向两面宿傩扑去，似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只要有一只多兔存在，大兔潮就不会止息。
她开口：“这是魔女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拔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