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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游江赏月 ...

  •   迷津派的掌门楚云孤三更半夜收到门下人宰了大道群山少山主的消息,因为以为少了一个心头大患,先是喜出望外,但闻言尸体已被逃跑的野崽子给焚烧得面目全非又恨得牙痒痒的,一边亲自检查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边下了狠令派出门下三个高手领着大部队人马追杀齐思贤,这就是嚣张狂妄的齐思贤逃得要死要活的原因。
      木繁易容假冒混进迷津派,因为杀了“林少山主”有功而被掌门楚云孤召见和奖赏,拿了一笔头赏而遭其他人嫉妒孤立甚至是欺负。木繁在半夜时候想想既觉得好笑又觉得窝囊,他堂堂一山之主平时颐指气使,但为了救人而跑进自己仇人家门不但不能亲手手刃仇人,反而还得伏低做小的百般委曲求全。
      木繁小心翼翼把迷津渡每个角落都给翻了,在找任霁月的时候也听到了不少精彩的舌根,收获颇多,也总算没白受窝囊气。
      木繁像个隐形人一样在迷津派隐忍待了七天,得知霁月妹妹差点被一个恶鬼头子侵犯,后来却在半路中丢了,得知江湖中争相抢着一本流落在江湖的《大道群经》而纷纷大流血,而清越湖、移舟渚、潮落江、鹿门寨这江南四大门派掌门的唯一儿子统统都被做掉,血债血偿的血字纸钱已如雪花般飞入了所有当年参加了争夺大道群经之战的门派中,木繁心中一片快意,却还没有的彻底快意。木繁要杀了所有仇人,但在杀掉所有仇人之前,他得慢慢的让仇人饱受失去骨肉血亲的痛苦。
      在眼睁睁看着楚云孤的儿子楚石天被当面做掉,看着楚云孤那老鬼在一堆血债血偿的血字纸钱中抱着楚石天小鬼哭得肝肠寸断,又咬牙切齿地说定要揪出杀人凶手为儿子报仇雪恨,木繁冷着眼,躲在蒙面的布下偷偷地笑笑,轻哼一声:他当然也要报仇雪恨,他要让当年所有的仇家都血债血偿。然后趁着所有人不备,木繁神不知鬼不觉逃离了迷津渡。
      木繁在半路上根据手下人提供的线索,得知逃出迷津派手掌心的齐思贤不仅在千欢镇的青楼中救下了被丢了的霁月妹妹,居然还有本事奴役那拐卖霁月妹妹的恶棍每天给他撑船游玩,奴役那青楼妈妈在左右添香奉茶。木繁不禁啼笑皆非,这种别具一格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情也只有齐思贤做得出来。
      江湖现在乱得像一锅粥,齐思贤在哪里都能天天听到杀人流血抢什么大道群经的破事,待在青楼里虽然也能听到点破事,但天天有人好吃好喝好玩的小心伺候着,两相对比之下,齐思贤答应过姑姑不参与任何门派斗争的,便暂时选择带着任霁月又是什么王霁月的待在青楼里拿那对奸夫□□给任霁月又是什么王霁月的出出气。
      晚上,齐思贤又带着任霁月出来游江赏月,那何老板小心又尽心的在前头撑着船,青楼妈妈小心又尽心的在旁边伺候着酒水点心。
      木繁在岸上远远就看到躺着像大爷的齐思贤被那青楼妈妈小心的端着一杯杯酒水伺候着,那拐卖霁月妹妹的恶棍在船头小心翼翼地撑着船,便忍不住噗嗤一笑,看看天色,摇摇头,都子夜了,青楼都已经慢慢熄火歇业了,齐思贤还不肯放过那对老人家,真是不体谅老人家的身子骨。
      木繁轻身踏水跃上到船尾处,堪堪的把前进的船稳住了,戏谑道:“齐公子,都鬼叫了,还不肯放这两位老人家回去睡觉么?”
      任霁月一看清楚来人,惊喜得马上扑上去,叫道:“繁大哥!”然后小嘴一口气不停地道:“繁大哥你也认识齐大哥?你们怎么认识的?齐大哥是个好人,而且他武功好高,不仅救过爹爹,还救了我,又替我出气。多亏了齐大哥,不然我有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齐思贤闻言先是喜出望外,双眼一亮,马上翻身起来朝声音处看,看到确实是自己担心了好几天的人,那一袭青山色衣裳让那木头人看起来像是昆山片玉,看到这么块美玉完好无损地被任霁月那臭小丫头整个扑住,齐思贤撇撇嘴说道:“阿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成何体统?”说完又懒懒地躺回去,接过妈妈小心翼翼递上来的酒,喝完才慢悠悠说道:“木公子心疼他们上了年纪,那你来代替他们来伺候我么?”
      木繁松开任霁月,走过来坐在齐思贤的对面,接过妈妈见风使舵递过来的酒,悠悠说道:“有何不可?你救了我家妹子,这点小事好说。”
      齐思贤瞥一眼一脸正色的木繁,看了看天色,慢慢笑道:“既然木公子想要做圣人,我一向会成人之美,我就成全了你便是。”齐思贤又扭头对正在为木繁殷勤斟酒的任霁月说道:“阿月,女孩子要早睡才能身体好,精神好,皮肤好,等下船划到岸边,你就跟着妈妈和何老板回去休息。”
      青楼妈妈和何老板听到小祖宗发话,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老骨头都要散架了。撑船撑得苦不堪言又敢怨不敢言的何老板默默地把船朝岸边又快又稳地划去。
      一时之间什么都没了,差点被□□又差点被卖进青楼的本姓任的任霁月被齐思贤救下来之后,便把齐思贤当成生命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不放,缠着齐思贤一个劲说要拜他为师学好武功为父母报仇雪恨不成,只好把齐思贤当成救命恩人来敬重,又把他当成兄长依靠,因此言行举止带着一丝的敬畏,但更多的是小女孩被呵护长大的娇憨与纯真。
      此时,任霁月一闻言要回去睡觉便撒娇的道:“齐大哥,我想要和你们在一起。”
      齐思贤冷冷瞥小丫头一眼,说道:“想要和我们在一起?你看看你那跟猫都打不过的三脚猫的功夫,再看看我和你繁大哥的身手,真是有尾巴的狗也跳,没尾巴的狗也跳,不知羞。知道什么叫做‘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吗?既然不想睡觉,那就去练基本功吧。”
      任霁月不知道什么“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但她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也知道自己没天赋。相处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任霁月已经习惯把齐思贤损她的话全当耳边风,过了就无关痛痒的过了。但听到听到最后,任霁月心上一喜,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机灵对着齐思贤作揖,欣然改口说道:“知道了师父!”
      齐思贤瞥一眼立刻喜上眉梢的任霁月,真是和她那死鬼老爹一样,尽是逮着一丁点缝就得寸进尺的占他便宜,都说了无能无德做她师父,吃晚饭时候已经声色俱厉纠正过了,现在又来乱叫,真是不知道那漂亮脸蛋有没有带脑子。齐思贤翻仍在喜滋滋的任霁月一个白眼,头疼地沉声道:“是不是要我拔了你的舌头才会长记性?”赤裸裸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任霁月知道长得斯文俊秀的齐思贤只是嘴巴不饶人而已,是个嘴硬心软的,所以十分天真可爱的歪着头,拿眼去看齐思贤头疼不已的眼睛,伸出一双青葱的手交叉半捂住自己的嘴,笑嘻嘻的道:“你要是不把我当徒弟的话,干嘛叫我去练基本功?”
      齐思贤伸出一根食指一把把任霁月的头给推开,学着木繁的皮笑肉不笑,道:“爱练不练,基本功不牢,地动山摇。反正你练与不练,都不会对我武功有任何影响,吃亏的是你自己。”
      任霁月无法反驳齐思贤的话,只好直接对齐思贤吐吐舌头,哼一声就拿着妈妈剥好的瓜子粒往嘴巴塞。
      齐思贤也朝任霁月做个鬼脸,反击回去,然后才躺着回去喝自己的酒。
      木繁看着孩子气十足的两人,漆黑无边的眼睛有了点温度,喝着酒不禁失笑,脑中又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时他们大道群山非常热闹,秦、章、苏、杜、唐五家的长辈带着自己的孩子到自己家串门,他最大,一帮弟弟妹妹连话都还不太会说得清楚,全由他这个大孩子带着玩,可弟弟妹妹从他手中拿了玩具和吃的却不爱理他这个大哥哥,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伙伴把脑袋和脑袋挤在一起,像小牛斗角一般,叽里咕噜的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孩子话,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天真的笑声……
      木繁的身上有着沉重的负担,经常不苟言笑,又见到了木繁发自内心的柔软真笑,齐思贤只觉得他的笑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赏心悦目,也不敢破坏了这像昙花一现的笑,只不动声色的目不转晴地盯着木繁的笑。
      木繁觉得齐思贤有病,不止一次两次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木繁恶寒地起了鸡皮疙瘩,飘远的思绪被齐思贤有病的直勾勾眼神拽回,瞥向表面斯文俊美实际嚣张狂妄的齐思贤,心想:如果他的秦、章、苏、杜、唐五家弟弟妹妹还在,也都像他那么大了。木繁闭了闭眼,脑海浮上五家老小连同自己家惨遭各大门派杀戮的场景,他下意识的一身寒意地捏紧了酒杯——
      船上那三个没什么身手的,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让他们同时起了寒颤。
      齐思贤只觉得木繁身上一股杀气涌动,让他一个激灵。想想江湖上顿时掀起的腥风血雨,想想那本已经沾了无数贪婪的血的大道群经,想想近几日听到的江湖传说,想想眼前人的身份,齐思贤若有所思地盯着突然全身杀气涌动的木繁,管住自己的嘴巴——未经他人仇,怎能解他人时时恨?
      齐思贤举头望了眼明月,再低头望向如星失色的木繁,心里生出一种冲动——他和这颗因背负了血海深仇而染了寒意的人间星在江湖大闹一场又何妨?
      一时间,船上五个人都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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