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江湖（原名：云烟深处雨潇潇）》卓云

72、缔结联盟

　　对于云出釉的突然造访，萧湘感到十分惊讶。似是看出她的疑虑，云出釉笑道：“萧姑娘一定感到很惊讶，其实今日冒昧来访，在下是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萧湘更加迷惑。
　　云出釉略一沉吟：“夏侯大哥的身世，萧姑娘可有耳闻？”
　　萧湘点头：“知道一些。”

　　云出釉叹道：“如今神月教作乱江湖，南宫盟主那边频频失守，武林正道已是危在旦夕。我师父想与夏侯大哥联手拯救武林。只可惜夏侯大哥对于他父母的死仍有芥蒂。”云出釉抬头看向萧湘，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恳求，“萧姑娘，我知道你对于夏侯大哥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非常重视你。我希望你能去说服他，以苍生为念，与我师父联手。”
　　“我？”窘迫的红晕爬上萧湘的脸颊，“我哪里能行？”
　　“这几天我调查了一些事情。夏侯大哥的心意我看得一清二楚。天池水和龙珠，天下至宝，他毫不犹豫地都给了你，不是吗？那天池水可是他当年出生入死才得到的，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这样珍贵的东西，他对你丝毫没有吝惜。萧姑娘被月寒晋抓走的时候，他动用了摩烈教的十三骑，如果说这都不算他对你的心意，那我可猜不出是为什么了。”云出釉微笑。

　　萧湘慌乱地说：“那是夏侯大哥心地好。”
　　云出釉扑哧一笑：“夏侯大哥隐居江湖，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管闲事。他可不是对谁都心地好。”
　　“我，我……”萧湘想解释。
　　“萧姑娘，拜托你了。此事旦成，功德无量。萧家主若在世，也一定会以天下为己任。”
　　萧湘沉思片刻，点头应道：“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夏侯大哥能为武林的安危出力。我会把我的意见告诉他。但是他该怎么做，是他的选择。”
　　云出釉喜出望外：“萧姑娘肯出面，不论成败我已是大大的感激！”

　　萧湘走进富丽堂皇的侯府，脑海中回想着云出釉的话，“夏侯大哥的心意”……其实夏侯连迦为她做的远不止她说的那些，在大漠里，他就多次舍身救她：遇见沙匪的时候，与狼群搏命的时候，金帐兵变的时候……萧湘忽然觉得很惶恐，原来自己已经欠了他那么那么多，他对她的好已经重到令她无法回报。
　　“湘儿，我正想去看你。”每一次见到她，夏侯连迦都会从心底里觉得快乐。
　　“夏侯大哥，云姑娘来找过我。”
　　“嗯？她找你所为何事？”
　　萧湘看一眼夏侯连迦，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毕竟这是揭开他创伤的事。

　　“她……让你劝我？”夏侯连迦一语中的。
　　“是，她希望你不要介怀过去的事情，与她师父联手协助武林正道铲除神月教。”
　　“那湘儿认为我该怎么做？”
　　“如果我是大哥，我也会很为难。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也会很难原谅那些人。湘儿因奸人所害失去双亲，明白大哥的感受。可是倘若让魔教称霸武林，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失去亲人，承受和我们一样的痛苦。所谓道义，秉承天地，希望大哥成全大道再考虑小我。但是，这只是湘儿的浅见，作为大哥的朋友，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夏侯连迦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然：“如果我摩烈教不与心斋联手，完全不管江湖事，湘儿你也支持我？”
　　萧湘毅然点头：“支持。”
　　“作为江湖二圣之一，我也许会被天下人耻笑辱骂，你也会支持我？”
　　“是他们欠了大哥，大哥没有欠他们的。我支持你。”
　　“湘儿！”夏侯连迦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强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
　　萧湘有一点心酸，夏侯连迦处于仇恨和道义的夹缝中，如此纠结痛苦，遇到一个理解他的人竟然如此激动。她丝毫不知，夏侯连迦满脑海想的是：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良久，夏侯连迦才稍显平静：“那么湘儿你自己会怎么做呢？”
　　“萧家是江湖四大家族之一，自然要与武林同仁一起斩妖除魔。何况我还要替柳大哥报仇。”
　　“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夏侯连迦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红血丝，“我想了很多。想起我五岁以前和父母住在山间的岁月——就是你曾经待过的那座房子。想起祖父带回他们尸体时的悲愤。可是祖父临终的时候把摩烈教交给我，他说他相信我。”夏侯连迦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原来我也不能做到我想象的洒脱。”
　　“湘儿，如果我与月空大师联手，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帮我？”
　　“你，你决定出手啦？”萧湘欣喜地说，明眸渐渐弯起，“帮你就是帮武林正道，湘儿自然义不容辞。”
　　夏侯连迦看见眼前明媚的笑颜，发觉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他不免也笑了，一双手差点忍不住去抚摸那一双可爱的月牙儿。

　　开封秋家，秋凌朗负手站在院中，似有所思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儿忧伤。穆娉婷躲在花丛后面看了他许久。这样一个伟岸俊朗的男人，她亲手放弃。她不想后悔，可是到如今她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她一定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为了成为秋家的主母，她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如今，他却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影响力已经超过一个秋家的家主。
　　“秋大哥。”她款款走过去，轻声唤道。
　　“啊，原来是娉婷。”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大哥在烦恼什么吗？是不是关于退亲的事情？”穆娉婷芳心直跳，当初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幻想：难道秋大哥是为了她？
　　秋凌朗淡淡一笑：“父亲已经亲自去向盟主赔罪了。还呵斥我，如今正值江湖危急时刻，我不该给盟主增添麻烦。”

　　“那这亲事……”
　　秋凌朗摇摇头：“只能以后再说了。但是，我不能娶南宫明珠。”
　　穆娉婷有一丝窃喜，故作平静地说：“南宫姑娘有什么不好吗？大哥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秋凌朗的嘴角浮起发自内心的微笑，“我想娶的人不是她。”
　　“哦？那是谁？”
　　秋凌朗看她一眼，笑道，“你也认识的。”
　　穆娉婷脸颊发烫：“我也认识？她很漂亮吗？”
　　“她很漂亮，就像天上淡淡漂浮的云，透着阳光的绿叶，奔流洁白的小溪……好像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会想起她。
　　“这个傻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误会我啊 ……”
　　“秋大哥！”
　　秋凌朗从思念中醒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猜不出来么？那下次再告诉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穆娉婷狠狠地揪着一把花瓣：哼！猜不出来？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的心中已经彻底没有了自己的影子，她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