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挑选鼓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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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非凌霄宫的人。你们几位没弄清楚状况，便将巨石推下，岂不是滥杀无辜！”秋凌朗愤慨地说。
那几人面面相觑，领头的中年大汉喝道：“胡说！看你们的装扮并非是本地人，又身带武器，肯定是凌霄宫的人！你们才是滥杀无辜！仗着武功高强，硬要霸占我们的山寨，我们反抗，便杀我们族人！今天你们几个落单，别想逃走！”
“唰唰”几声，两边的草丛里站出几十个人来，个个一脸悲愤地看着秋凌朗等人。
萧湘犹疑地问道：“你们确定是凌霄宫的人在此地作恶？”
“废话！少跟他们啰嗦，上，兄弟们！”
“慢着！”铁匠大叔忽然出言，他换用异族的语言，对那帮人说了些什么。对方问了他几句，他将右手放在心口，又说了一句话。
对方领头的神情略有松缓，打量了半天秋凌朗等人，挥挥手，示意众人放他们过去。铁匠大叔低头致谢。一声唿哨，草丛里的人又全部隐藏起来。萧湘跟在铁匠大叔身后，走出这个峡谷，心道：“幸亏大叔在，才能避免一场无谓的打斗。只是，凌霄宫的手怎么伸到了这偏远的川南？难道……”她的心忽然慌乱地跳动起来，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意想下去。
穿过方才的峡谷，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一条小溪穿过这块土地，两岸良田整齐，树木葱茏，隐约有一座山寨在林间。何大叔介绍：“这是麻塘坝，那是螃蟹溪。溪边的村寨就是方才那些人的。”
“啊！”萧湘掩嘴惊呼，颤抖的手指向前方：“那、那些是……是棺材！”麻塘坝周边的山崖上面竟然悬挂着密密麻麻的棺材，几乎有数百具之多！这诡异的情景令众人心头大震，方才还觉得宁静美丽的地方立刻变得阴森森的，犹如魔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溪边有几个孩童在玩耍，有个孩子边拍手便念着一句童谣：“游倮倮，范苗子，后山何家挂岩子。”
“这是当地人的风俗，你们不用害怕。”铁匠解释一句，“接下来你们想去哪里？”
众人将目光投向秋凌朗。想在这群山之中找到黑衣人想见是不可能了，但是此地与他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四处打探一番能摸摸情况也好。于是秋凌朗便根据山势选择值得怀疑的方向，让铁匠继续为他们带路。
几人在山中打了一些野味，用作午饭。铁匠的箭法果然精妙，几乎箭无虚发。他生起火堆，将野味架在火上烧烤，味道鲜美。显见他有很强的山中生活的经验。
山中的云雾越来越浓，低到了半山腰，倒有些像黄山的云海，只是没那么壮观。铁匠指着几个山势陡峭的山峰说：“那是鸡冠岭，都都寨，凌霄峰。”
萧湘闻言侧目：“凌霄峰？这与凌霄宫有关系吗？”
秋凌朗也讶然：“凌霄宫位于洛阳附近的白云山，应该不会与这里有关系。”
“那山上有石头垒的墙壁！”
“那上面以前有座凌霄城。三百多年前，宋人曾在这里抗元。以前也有人住过，不过都荒了二十多年了。”铁匠淡淡道。
“大叔，这山里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人？”
“这山里住了好几族的人，对于你们中原人来说，他们有些风俗是很奇怪。”
萧湘见铁匠并不明白她的意思，想来他并不知道此地有黑衣人及他的手下那样的人存在。
夜色降至，铁匠将他们带到一座大溶洞里面休息。这个溶洞很大，钟乳石倒挂，即所谓的“石笋”，形态千奇百怪。萧湘拿着一支火把好奇地四处打量，当她走到一个角落，忽然感觉到有一阵阴凉的风吹过，她用脚扒开地上覆盖的树枝，发现有一些台阶向下延伸，通往黑暗之中。
“大哥，这里有台阶！”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萧湘道，“我先以为是有人在这里休息过留下的树枝，没想到是一个通道。”
“何大叔，您知道这个通道吗？”
“不知。”
秋凌朗思索片刻，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下去一探。”
“不！大哥，要去一起去！”
秋凌朗看看萧湘，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每当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要与他同在，“好，一起。”
几个人各举着一支火把，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岩壁上，恻恻闪动。台阶回旋，彷佛没有尽头似的，四周越来越寒冷，周围安静得只有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萧湘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所见的那面悬崖，密密麻麻的棺材……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寒意从脊柱一直上身到头皮。秋凌朗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悄悄握住她的手。萧湘心头一跳，秋凌朗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小九，别怕，有我在。”萧湘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台阶依然一级级延伸着，可是她的心中变得踏实，因为有那样一双温暖的手牵着她，就算这路没有尽头，也无所畏惧。
走在最前面的秋凌朗终于停下脚步，众人举起火把，眼前是一个几丈见方的石洞。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星星点点蓝色的光芒。眼前，是二十多面铜鼓！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有三足鼓，青蛙托叶鼓，神牛托鼓……每一面鼓的雕工都非常细致，只是可能已经存放过了很多年，上面锈迹斑斑。
“这里为何有这么多鼓？”萧湘好奇地随手敲击一面鼓，“咚——”那鼓竟然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在石洞中不断回响，“嗡嗡”声延续了很久，萧湘听得头都晕了。
“前面有座九丝山，这些鼓大概是那里的人留下的。”铁匠忽然说道。
“九丝山？”秋凌朗眼眸一亮，“那九丝城在哪里？”
“九丝城就在九丝山上面。据说那座城池修好以后用蚕丝丈量，用去了九两丝，所以叫做九丝城。”
“那里都住着些什么人？”秋凌朗很明显对此十分感兴趣。萧湘想起当初他听见白鹤说出“九丝城“三个字时的反应，心中思道：难道九丝城对于大哥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如今驻扎着一小队官兵，几十年前大概是住过些什么人。”
“什么人？”
铁匠看看秋凌朗，转过视线：“不清楚。”萧湘眼皮一跳，这个铁匠大叔似乎知道却不愿意说。
“我们该怎样才能找到当初在九丝城住过的人？”
“据说要见九丝城的人，必须从这些鼓里面挑出一面声音最大的鼓王。只有选对了，才能见到他们。”
“那我们每面都敲一敲不就得了。”萧湘随手拿出一把匕首。
“万万不可！此地空间狭小，刚才姑娘轻轻一敲就那么响，倘若每一面都用力一试，恐怕就算我们的耳朵不聋，九丝城的守兵也会听见。这些鼓是不能被发现的，不然就会招致杀身大祸。”铁匠连连摆手，“何况，鼓王也不是单单敲一下便能被发现的。”
“那如何是好，怎样才能分辨出来呢？”萧湘苦恼地看着这些鼓。
“公子，凭你的感觉选一面。”铁匠对秋凌朗道，“这看的也是缘分。”
“缘分？”秋凌朗低低呢喃。他围着所有的鼓走了一圈，一面面仔细打量。众人不由得全都敛声静气，石洞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
他走了三圈，目光凝视的鼓越来越少，接着走到几面鼓旁边用手抚摩，再用手指轻轻一弹，鼓面发出轻轻的“嗡嗡”声。最后他指着一面鼓，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就是它！”
萧湘快步走过去一看，这鼓的鼓面中间是一个圆，周围呈放射性，四只展翅的飞鸟对着鼓面。“这鼓面好像一个太阳，这些鸟是什么鸟呢？这会是鼓王吗？”
“那些是太阳鸟。至于这是不是鼓王，上山便知。”铁匠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含义不明的情绪。
众人将鼓抬出石洞。铁匠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只灯笼，点亮挂到溶洞门口。片刻之后，对面的山崖上也亮起了一个光点。萧湘伏在秋凌朗耳边悄声说：“这个铁匠有点儿古怪。”秋凌朗眼眸一闪，嘴角微微勾起：“无妨，静观其变。”
“公子，请上九丝山。”铁匠看见火光后说。
他方才不是说九丝山上驻扎着官兵吗？现在为何要我们上山呢？萧湘满腹疑虑，但见秋凌朗镇定自若，也放下心来，跟在铁匠身后向九丝山出发。
山风猛烈地吹拂，松涛如怒。行至半山腰，忽然跳出几个人来，一语不发，拔刀冲向秋凌朗等人，铁匠大叔则闪身站到一旁。秋凌朗一个人对付三个人，萧湘等人则被四五个人围住无法脱身。她悲愤地瞪一眼铁匠：这个人的用心竟然如此险恶，亏得大哥还舍身去救他！
眼前刀光剑影，萧湘只能隔半天向秋凌朗匆匆一瞥。他那边形势比较危急，但目前还应付得来。“喝，我也来！”有人在夜色中喝道，加入到与秋凌朗的打斗中。萧湘心中大急，秋大哥一人对付四人，恐怕会落下风。她仗着轻功好，抓住机会就跃向秋凌朗。恰好一道寒光砍向他，她趁落地之势挡在他的身前，将他一推。“兹啦”一声，她背后的衣衫被划破一道口子。
“小九！”秋凌朗大喊一声，手腕一翻，用力抵开两个对手，单手抱起萧湘，眼睛因紧张而灿若星辰。用剑划中萧湘的秃头汉子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如此。
萧湘吓懵了，那一剑下来，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竟然还能听见秋凌朗的喊声。她渐渐感觉到背后有一点儿疼，伸手一摸，手上一点儿血迹都没有。她撑起身子：“我没事，秋大哥。”
秋凌朗将她慢慢靠在树下，长身而起，剑指天空，喝道：“万-里……！”一股强劲的剑气围绕着他四周旋动起来，顷刻间沙石飞天，树动枝摇。那四人顿觉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几乎透不过气来，手上的刀剑变得有如千钧重。月光下，秋凌朗的长发在剑气中飘拂，猎猎如旗，他俊美如玉的面庞清波乍起，怒意横生，两眸清冽，染上秋月的凉意显得有几分妖魅。萧湘从未见过这样的秋凌朗，那个温文尔雅的秋大哥居然也有这样生气的时候？他的“万里悲秋”仿佛更厉害了呢！
“悲-秋！”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巨响，有人击鼓喝道：“破！”同时那四人用力向外翻去。剑气的啸声和铜鼓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回响不断，彷佛互相纠缠争斗，众人的耳朵都快失聪了。良久四周平静下来，萧湘定睛一看，秋凌朗站在原地，那四人正从地上挣扎起来，铁匠大叔则站在铜鼓边扔下一截树枝。秋凌朗的属下这边也因巨响而停止了打斗。
那四人从地上起来，站成一排，齐声道：“公子请！”铁匠走到他们身后，淡淡道：“三王有请公子上山一叙。”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挑选鼓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