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借宿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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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他就是与令狐止在茶楼见面的人！”萧湘指着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的玄衣人说。
黑衣人武功高强，以一敌五。对方五人中领头的玄衣人已经有些步伐不稳。只见玄衣人骤然发力，凌空跃起，向黑衣人劈掌挥去，同时他的两个手下飞扑过去紧紧抱住黑衣人的腿，仿佛不要命一般。
黑衣人发出一声嘶吼，在那两人头上狠狠一拍，将他们踢开，这电光火石之间，玄衣人已然快挨到他的身上，他推掌去挡，虽抵消了一部分力道，但右肩仍是被重重打到。
萧湘听见他的喊声，双目圆睁：“是他！就是那个黑衣人！他的声音我死也不会忘记！”她激动得就要跳出去，秋凌朗连忙伸手按住她：“别急，等等。”
黑衣人受伤喷出一口血水，血色仿佛刺激了他的狂性，他嘶哑的嗓音大笑几声：“哈哈哈，好，好！你够狠！”语气悲愤。他挥动双掌施展出一套掌法，这掌法异常诡异，手掌周围居然出现橙色的雾气。
“噬血雾掌？你到底是谁？！”玄衣人脸色大变。
“我是谁？哼哼，故人相见不相识。去地府问你的兄弟吧！”黑衣人目光狰狞，似乎恨不得将玄衣人立刻置于死地。橙色的手掌在玄衣人周围挥舞，玄衣人不停地闪躲，唯恐手掌沾到一片衣角。看他的神色，这手掌应该带有剧毒。
“喝！”这一掌看来已经避无可避。玄衣人抓起一个手下往身前一挡，只听“滋”的一声，那人的身上留下一个掌印，片刻间，那手印处的肉仿佛被火烧一样，渐渐变成焦黑色，散发出一阵恶臭。接着那人面色发黑，头一歪死了。这噬血雾掌果然阴毒无比。
“白鹤老贼，你还是老样子！卑鄙！”
白鹤躲过一劫，心中松口气，他眼眸一凛，神色有些怨毒：“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噬血雾掌？我的几个兄弟都是你杀的？”
黑衣人受了伤，又运功消耗了不少内力，面色有些惨白。他冷冷一笑：“这掌法原本就属于本族，我自然会！你那些兄弟，没错，都是我杀的！他们该死，你更该死！”
白鹤身子一僵：“你，你是九丝城的人？”他似乎非常吃惊，手指微微颤抖。萧湘忽然感觉到秋凌朗身体一震。
“你手上血债累累，地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在等着你。白鹤，受死吧！”黑衣人呲目欲裂，对白鹤似乎有着极大的仇恨。他的手掌又开始渐渐变成橙色。
秋凌朗弹出一截树枝，黑衣人用手掌劈开，看见突然跃出的几个人，神色一怔。
“你这个凶手！”萧湘怒道，恨不得即刻冲上去。
“想不到你……们也来了！”黑衣人话音刚落，又喷出一口血水。
“哼！噬血雾掌每施展一次必须运用极大的内力，你受了我的霹雳掌，经脉受损，已经不可能再发第三掌。我现在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白鹤冷着双眸，步步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怒目瞪着白鹤，咬牙切齿，几欲出手，但瞟了一眼秋凌朗等人，恨恨道：“臭小子！”忽然跃起，向密林内飞去，身法极快。远处传来他的声音：“白鹤老贼，来日定让你死无全尸！”白鹤追了两步，忽然站住，喷出一口黑血。他快速点了自己几个穴道，狠狠道：“好霸道的毒掌！”目光中带着恐惧之色。原来他刚才被黑衣人的掌风扫中，只是一直用内力强行压制。他的手下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给他递上一瓶药，他倒出两颗服了下去。
“秋大哥！”萧湘急切地看着秋凌朗。
“秋昭！你回华家堡通知穆庄主和穆姑娘，说我们去追贤明庄的凶手。”
“公子！穆庄主要与你一起回开封，你怎么能……”
“我们走！”秋凌朗带着三个属下和萧湘向黑衣人追去。
萧湘飞奔两步，回头喊道：“秋昭，也通知我师兄一声！”
秋昭哭丧着脸看着他们的背影：“公子，我是你的贴身小厮啊，你怎么不带着我！公子，穆庄主这次要和老爷谈婚事，你怎么能一走了之？我该如何向穆姑娘交代啊！”
白鹤运动将余毒逼了出来，恢复了军人沉稳坚毅的外表，他问秋昭：“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就是江湖人称‘猗竹公子’的开封秋家秋凌朗。”秋昭挺挺胸膛骄傲地说。
“原来是秋公子，替我多谢他！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致谢！秦岭，我们走！”白鹤对唯一剩下的属下说，那人正是领头去贤明庄的军人。秦岭瞟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欲言又止，跟随主人离开。
“他受了伤，不可能一直运功跑动，肯定会停下疗伤。我们会追上他的！”秋凌朗见萧湘担心，出语安慰。
说来也奇怪，这黑衣人不知是否受伤太重，以他的武功，居然一直都没有甩开秋凌朗等人，但他们也没能够靠近他。这样一路追逐，居然过去了三天，离华家堡越来越远，进入川南地界。
沿途人烟渐渐稀少，逐渐进入山区。萧湘一心追赶黑衣人，未曾注意到情况异样。秋凌朗一心想查明真相，虽然觉得黑衣人彷佛有心引诱他们过来，但仍不惧危险。
这一日追到一座山下，黑衣人失去踪影。路边有一座村落，村头有一间铁铺，里面传来“叮当叮当”打铁的声音。
萧湘走进去，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光着臂膀一下一下地打着铁，汗流浃背，旁边有一个少年正用力拉扯风箱。萧湘拱手一礼：“这位大叔，方才可看见有人经过？”
大汉用力地打着铁，沉默不语。萧湘站了很久，他才说道：“没有。”
萧湘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多谢！”
秋凌朗见天色已晚，众人疲惫，眼前的群山巍峨耸立，恐不易盲目追进去。决计到村中借宿，明日再进山。他们人数众多，便找了两家分开住。接待秋凌朗和萧湘的农妇待人十分热情：“我家房间不多，如果这位公子不嫌弃，不如和我家大子同挤一晚，这位姑娘我就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她面容亲切，笑声爽朗：“你们可以喊我何婶。我看二位不是兄妹吧？”萧湘仍是未出嫁的少女的装扮，这二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夫妻。
萧湘脸有些微热，因为何婶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彷佛在赞叹：好一对璧人。秋凌朗咳嗽一声：“我们不是兄妹。我们还有几个朋友住在另外一家。”
“哦，”何婶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她从厨房里端出几个类似窝头的东西，“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饭。我那当家的回来得晚，你们先吃几个磕面猪儿粑垫垫肚子。”热气腾腾的磕面猪儿粑香味扑鼻，引得院中玩耍的幼童跑过来，眼馋地说：“娘，娘，我也要吃猪儿粑。”
童音清脆，引得萧湘心中一动，她捏捏孩童圆圆的脸蛋，递给他一块：“小心烫啊。”
孩童将猪儿粑在手中左右抛换几下，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满嘴油汪汪的，鼓着嘴巴一脸幸福的表情。萧湘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慢点吃，姐姐再给你留一块。”
何婶忙道：“姑娘你别管他，吃多了他等会儿又不吃饭，他老子就要骂他了。”又对幼童道：“文仔，只许吃一块，玩儿去吧。”
萧湘咬上一口磕面猪儿粑，香糯可口，甜而不腻，味道很像以前母亲做过的糍粑。村落里传来妇人吆喝鸡群回笼的声音，狗吠的声音，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炊烟袅袅，空气中飘来油盐饭香，充满了人家烟火的世俗味道，也是——家的味道。
萧湘想起与母亲住在黄山脚下的日子，也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却承载了那么多的欢乐。此刻听着这些声音，闻着这些味道，她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小九，你怎么了？”秋凌朗见她呆呆的，投以关切的目光。
“我想我娘还有我们在黄山的家。如果我们没有离开黄山该多好。像这样，一间小院子，不需要多富丽堂皇，只要和亲人在一起，平静安宁就是幸福。”
她眼光迷离缥缈，令秋凌朗心中没来由地一疼：“等我们抓到凶手，就去你黄山的家看看。”萧湘眼眸一灿，正要说句什么，门口传来“哐啷”一声，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身材高大，几乎顶到门框，原来是村头的铁匠。他疑惑地盯着秋凌朗和萧湘，走进院子，身后走出那个拉风箱的少年。
“你们……”
何婶从厨房出来：“当家的，你回来啦！这两位是来借住一宿的客人。今天文仔和我们一起睡，武仔和这位公子一起住。”
少年放下几把锄头，挠挠头，有点害羞地说：“娘，别喊我武仔了！我都是大人了!”
“臭小子，过来摆碗筷。”何婶点点何武的头，把他拉进厨房。
铁匠从水缸里舀出几瓢水，洗洗手脸，方到院中的桌边坐下：“我姓何，农家简陋，二位不要见笑。”
“哪里哪里，何大叔与何婶愿意收留我们一晚，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当下，秋萧二人又自我介绍一番。
铁匠的皮肤几乎黑得发亮，举止有些木讷。他瞥一眼秋凌朗：“听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
“正是，我来自开封府，萧姑娘来自洛阳府。”
“你们不远千里，来我们兴文县做什么？”铁匠看上去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和总是笑脸对人的何婶不太一样。
“我们是追……”
“我们是来找人的。”秋凌朗打断萧湘的话。萧湘暗自吐舌。
“吃饭啦，吃饭啦！”何婶端出香喷喷的饭菜，大家围着饭桌坐好。“我们农家就喜欢在屋子外吃饭，二位怕不习惯吧？”
“不，很有意思。”秋凌朗微笑致意。
“何婶，您的两个儿子，一个叫武一个叫文，真是文武双全啊。以后若是一个文状元一个武状元，那可就圆满了。”萧湘见何武很懂事地帮母亲做事，笑道。
“哼！”铁匠忽然重重一哼，面色不豫。萧湘心头一跳，有些委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何婶连忙笑道：“我们农家小户哪敢奢望。哎，老头子，好好吃饭，有客人在哪！”
铁匠便不作声，萧湘只得闷着头吃饭，不敢再说一句话。这个铁匠大叔还真有一点儿怪怪的啊。
第二天一早，秋凌朗留下一锭银子，和萧湘与何家人告别。刚出门没走多远，何婶追了上来：“公子，公子，你留这些银子干什么！拿去，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哪能要你们的钱！”
推辞半天，何婶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进一趟山。”虽然失去了黑衣人的行踪，但大家还是决定进山一探。他故意带他们来此地，想必是因为这里是他的一个据点，有恃无恐。即便是明知山有虎，秋凌朗也决定偏向虎山行。
“进山？”何婶皱眉，“最近这里不太平，山里面的路你们又不熟，迷路了怎么办！这山里可就困死过好些人！这样吧，这银子我收下，就让我那当家的带你们进山，当做是酬劳，如何？”
“这……”秋凌朗与萧湘犹豫不决。能有当地人带路当然好，此处四面都是高山，连绵不绝，道路错综复杂。可是铁匠大叔是个普通人，如何能跟得上他们呢？
“你们放心，外子也是有一点武艺在身的。再说这里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他，万一碰上别的寨子的人，也好帮你们说几句话。”
兴文县属于四川叙州府，此地位于云贵川的交界处，住有许多异族人。秋凌朗想到这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不知大叔是否愿意。”
何婶喜道：“愿意愿意！这银子够我们家用半年的了，他咋不愿意！”随即回家喊道：“当家的当家的，快出来！”将铁匠喊出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铁匠看看他们一行几人，默不作声，进屋收拾了一个包裹，又带了一把弓箭背在身上。闷声道：“跟紧我，进了山不要乱跑！”
山中隐约有些水雾，山顶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众人边走边看，期盼能发现一点黑衣人的踪迹，虽然希望比较渺茫。
“轰隆隆”几声巨响，一旁的山坡上忽然滚下来几块巨石。秋凌朗立刻拉着萧湘向一旁跃开。
“大叔！”萧湘惊呼，何婶说的武艺可不是江湖人的武功！铁匠大叔怎能逃开？秋凌朗翻身而起，在崩起的石头上轻轻一点，拉起铁匠在巨石中闪躲，飞到一旁。萧湘面色惨白，见他们落地才松口气。毕竟那巨石一块就能将人砸成肉饼。众人互相看看，都平安无事没人受伤。
山坡上忽然跳下来几个人，手持大刀长枪对着他们。其中一人敛眉怒视：“你们是不是凌霄宫的人？”
萧湘心中剧震：凌霄宫？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借宿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