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光是人类的本能》观然

22、等你

　　“时憬，我今晚晚点回去。”顾间初给裴时憬发了信息，就赶去见程雪筝。

　　在她彻底拒绝程雪筝后，程雪筝也放下了，和一个追了她很久的女孩在一起了。程雪筝时不时给顾间初撒点狗粮，让顾间初颇为羡慕。但不知发生了什么，程雪筝忽然给顾间初打电话，在电话里狠骂了那个女孩一通，让顾间初陪她喝酒。

　　顾间初赶到程雪筝家时，程雪筝已经微醺。顾间初皱着眉坐到她身边。“发生什么了？”

　　“阿初……”程雪筝看见顾间初，扁了扁嘴，作势要哭。

　　“别别别，”顾间初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说说。”

　　酒杯狠狠落在桌子上，程雪筝咬牙道：“她追了我半年，我还当她有多深情，结果我去找她，看见她和那个小三光着身子。她说两个人只是换衣服，你说我能信吗？”

　　顾间初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般狗血的事也会落到程雪筝头上。

　　“那你……”

　　“我上去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你说要没事儿，她们会乖乖让我打？我骂了一通，说了分手，就回来了，可是，”程雪筝哽咽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间初叹了一口气，抬手在程雪筝的背上轻轻安抚着。

　　“阿初，如果是你，你知道你的恋人出轨了，你会怎么办？”程雪筝忽然抬头看向顾间初。说起来，她都没听顾间初骂过人呢。

　　“我啊……”顾间初认真的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认真的想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如果是我的话，我就默不作声的离开，第二天请她看电影。”

　　“嗯？”程雪筝呆呆地看着她，十分的不解。

　　顾间初轻笑道：“我会买两张不连坐的热门电影票，一张前面的，一张后面的。前面的那张给她，后面的那张是我的，不告诉她我在哪。等灯一关，电影开始，她开始看了，我就离场。电影结束，她转过头怎么找都找不到我。那个时候，若是她还有几分脸面，便该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程雪筝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嘟囔道：“阿初你可真文艺。”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喝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间初拿过酒瓶看了看，“度数有点高，你少喝点。”

　　程雪筝一口喝下一杯，转头对上顾间初不赞同的目光。

　　程雪筝打了个酒嗝。

　　“阿初，你看，你连分手都这么文艺，而我被劈腿了，只会骂街打人，然后喝酒。”程雪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酒劲好像上来了，“你没选我是对的，我们的确不合适。我配不上你。”

　　程雪筝伸手去够酒瓶，顾间初把它拿远了。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程雪筝笑了笑，“阿初，你说实话，你追上裴时憬没有？”

　　顾间初听到裴时憬，眼睛一下亮了，又觉得不好意思，矜持道：“还没有，不过，我觉得她现在对我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程雪筝的眸光更暗了。

　　“那祝你成功吧。不过，阿初，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能不能帮我问问晟诀的事？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顾间初勉强的点了点头，“我看看吧。”

　　两个人转开了话题，一直聊到深夜。

　　顾间初回到裴时憬家，打开灯，发现裴时憬还没有睡，穿着浴袍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半干的长发温顺的垂下，遮住了裴时憬半张白皙的侧脸。

　　“怎么还没睡啊？”顾间初觉得裴时憬好像在等自己，内心颇有些雀跃。

　　裴时憬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带着些许暖意，“等你。”

　　顾间初抿着唇走过去，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没想到裴时憬蹙眉后退，“你去喝酒了？一身的酒气。”

　　“没有，”顾间初连忙反驳，“朋友失恋了，我去看看，她喝了酒。我帮她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撒到身上了。”

　　裴时憬的眉毛舒展开，点了点头。

　　“是学校的朋友？”

　　“对，本科的同班同学。”

　　裴时憬点了点头，“挺难得的。”

　　顾间初笑了两声，不想说是因为程雪筝喜欢她两个人才熟起来的。

　　“可能是我魅力出众吧，从小就很擅长交朋友。”顾间初得意的挑了挑眉。

　　裴时憬被她逗笑，眼中划过一丝羡慕。

　　也不知道是她不善交友，还是因为她总围着喜欢的人转，初高中时是夏酉燃，本科研究生时是傅澄年。她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哪怕本应该最亲近的高中、大学的室友，也在毕业后没了联系。

　　顾间初没有错过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印象里好像也没有见裴时憬和谁太过亲近。

　　“学姐好像不太喜欢交朋友。”

　　裴时憬笑了笑。

　　“其实我听很多社团的人说喜欢你，感觉你参加的活动也很多。”顾间初干巴巴地说道。但的确没有人敢说自己是裴时憬的好朋友。

　　裴时憬微微皱起眉，抬手将侧脸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又舒展了眉目，“可能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她和很多人接触、交流，像水一样流过。没有什么摩擦，往后也没有联系。她内里的真实，所有的情绪，都给了夏酉燃和傅澄年，而她孤独的化解，也来源于这两个人。后来夏酉燃永远的离去了，傅澄年也不会再陪着她。她生出了一种新的想法，如今，却有些微微动摇了。

　　“不早了，睡吧。”

　　顾间初的心猛然坠了一下。裴时憬的语气与先前别无二致，但顾间初不知怎么偏从中听出冷淡来，好像裴时憬曾经拒绝她时那样。

　　顾间初直觉如果裴时憬就这样回去睡了，她和裴时憬或许就会回到之前生疏到位置上。于是顾间初连忙追上去拉住了裴时憬。

　　“学姐，你为什么邀请我去华笙？”

　　顾间初想知道，那个裴时憬欲言又止的答案。

　　裴时憬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间初，如果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顾间初握着裴时憬的手紧了紧，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不能，学姐，如果你彻底断了我的可能，那也得给我个机会，离你远远的，去忘记你吧。”

　　裴时憬听到这个回答没有很意外，轻笑了两声，暗叹自己想得太多。

　　“好了，去睡吧。”裴时憬的声音很柔软，带着几分安慰。

　　顾间初的心安定了下来，放心的去洗漱了，全然忘了裴时憬又避过了她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