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今日天气：微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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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小林北枝一个人来过一趟日本。
待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又因为他做事一向不需要向Boss或者朗姆报备，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个他极为讨厌的国家。
但那次事件的结果很明晰：小林北枝救了一个警察。
为此，好几个知道小林北枝身份的高层都对此人投去目光——要知道整个组织能让小林北枝特别对待的就只有一个琴酒。
就连Boss都不能让他侧目。
可他们没有从那个叫做萩原研二的警察身上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警察，公正、正直、洞察力优秀、人际关系好、专业技术出众……
没有问题，所以奇怪。
奇怪到让知道小林北枝究竟在追寻什么的人心底发慌。
小林北枝撑着下颚，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这个问题，只是随口将话题抛回去：
“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事了。”
贝尔摩德抿唇笑了笑，也看似很轻松地回答：“谁让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追寻的东西呢。而且你最近给你的学生透的题太多了，那种托孤似的态度很难不让人恐慌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啊，林。”
“他、那个萩原警官就是你确认的第二个‘可以被抓住的机会’吧。”
小林北枝指尖轻点桌面，转过头，蒙着绷带的脸‘看’向她。
“你很在意？”
“……”
记忆中有些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贝尔摩德扯着嘴角，大约是笑了笑，“因为我知道第一个‘机会’是谁，所以不得不在意。”
她说：
“你一向是抓到机会就单刀直入，从来不给别人翻盘的可能。可三年前你的夙愿成功在即你却没有动手，实在是让人意外。”
贝尔摩德定定地看着他，话里行间，像是在问二十多年的师生是否有能和几百年执念相比的重量般。
“小林北枝。”
“你是不是在忍耐、期待有谁在最后这段时间追上你呢？”
“……”
可小林北枝并未作答。
…
‘早良编辑’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走的时候留下了她来的真正目的——是一些被小林北枝评价为不重要的Boss和朗姆之间的交锋。类似于向长辈报备一声晚辈今天打了一架。
小林北枝也确实不在乎。
又在警局待了一会儿，仗着当前的作家身份围观各种案件。
仅是一天时间，小林北枝就不由得感慨，日本真是个人杰地灵地方。今天还没过完他就看见警局接到了三个凶杀案、两个爆炸案，和几起没数的抢劫。
“警察这个职业莫名业绩稳定，要不是太危险还挺符合你的预期。”
“平常不会这么忙的，今天是特殊情况啦。”下午出勤好几次的萩原研二累极了，一回到办公室就趴在了桌上，“啊啊……好想喊上小阵平、班长一起来和小林先生聚餐……”
小林北枝坐在旁边，好笑地听着他的抱怨。
“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吗，我还以为研二会一直拘谨下去呢。”
“……”
萩原研二一僵。
他还趴着，但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觉微微蜷缩了起来。萩原研二埋头哀叹，“我还想着逃避一会儿，结果被小林先生发现了吗。”
小林北枝绷带下的眸子笑着，在让青年警官放下心理压力：
“三年前的事情让你很在意？”
“……啊，果然。”
萩原研二面露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支起腰板坐起来，说到这个话题，青年警官的情绪才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不过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小林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对生死的事情很迟钝啊。”
小林北枝歪了歪脑袋。
“有吗？”
他明明记得即使是提前几年去刷警校组好感的时候有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会留下其他负面印象。
“很有。”
萩原研二笃定道。
“虽然小林先生看起来很温柔，但怎么说呢，总是给人一种太过于漫不经心的感觉，就像生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重量一样。不仅是因为三年前的事，警校时期就这么觉得了。”
他认真地说起过去的事情：“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警校最初一起出去聚会时遇到劫匪那一次。”
“小林先生。”
萩原研二抬眸，紫色眼眸黯淡地注视着这个给予他们五人美好过去的青年，看着他目盲的眼睛，轻声问道：“当时罪犯得知我们是警校生逼迫杀人，你选择让降谷举起枪对准你的时候，是完全没抱着要活下去的想法吧？”
“……”
小林北枝未语，却无声在笑。
果然很敏锐呢，萩原研二。
没有回答，但也就已经是回答了。萩原研二低低呢喃了一声‘果然’，原本坐直的腰板也泄了气似的垮塌下来，“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很难用这种‘不在意’去抵消三年前那件事——要是我及时离开也就不至于让你身陷危险……甚至差点丧命。”
“所以上午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要被小林先生讨厌了。”
“——没有哦。”
小林北枝却几乎是在他话落瞬间开口了。
萩原研二愣了愣神，抬头去瞧小林北枝的脸，而擅于观察他人情绪的警官先生没有从青年脸上看出一丝勉强，仿佛绷带下的双眸永远平静柔和。
就如同小林北枝此刻所说：“在完全绝望之前，我不会讨厌任何人，对我来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而且研二是个好孩子。”
小林北枝笑着，像安抚猫咪一样摸了摸他的发顶，“怎么可能会被讨厌呢。”
…
夕阳西下，时间近黄昏。
由于昨夜爆炸案的幕后主使仍然没有多少线索，于是萩原警官就先把国中生工藤君劝了回去，再折返回来找小林北枝。
“工藤君已经回去了吗？”
“我劝他早点回家了，毕竟还是个国中生。而且抓犯人也不能太急躁啦，那些材料的渠道也已经有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把犯人逮捕归案。”
说着，萩原研二侧头看向衣着单薄、仅穿了一件白衬衫的青年。小林北枝拄着盲杖站在门口，他的黑发被风微微撩起，散乱的发丝拂过缠着绷带的面颊，面色苍白，衬得他格外清瘦。
因为看不见，所以不说话的时候他总在倾听，仿佛在他这里永远可以得到回应。
萩原研二问：“小林先生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小林北枝报了地址。
萩原研二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个地址在东京有名的富人区。想起当年几百万的马自达说送就送的行为，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他到现在还记得小林先生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可谓是很快和他们拉近距离了。
但想起昔日小林北枝经常独来独往，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小林先生家里只有一个人吗？”
小林北枝：“算是。”
今天琴酒忙着任务，估计不会回来，四舍五入就剩他一个。
“诶……”
萩原研二看了看小林北枝蒙眼的绷带和不良于行的盲杖，“最近小林先生一个人可能不太安全，不嫌弃的话，要不今晚去我家住一晚？”
想着在哪都一样，小林北枝没有拒绝。
春天的夜晚还是暗得很快。
车路过商业街时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都市繁华的灯光。开到一半，萩原研二忽然发现油箱快要见底了，想起这段时间忙忙碌碌忘记加油，只好抱歉一声，转道去了加油站。
路上，萩原研二趁着空档时间，悄悄又望了一眼小林北枝脸上的绷带。他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道：“小林先生的眼睛也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留下的隐患吗？”
“不完全是。”
小林北枝倚着车窗，侧耳倾听窗外的风声，“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工藤君说这是某种精神创伤。”
“……诶，嗯。那、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看过。不用担心。”
“那就好。小林先生难得在这种事情上让人放心一次，我要分享给小阵平~”
小林北枝失笑，摇了摇头，没有对年轻人故作轻松的玩笑有所表示。
抵达加油站。
在萩原研二忙给车加油的时候，小林北枝在加油站附近转了转。
按照柯学逻辑，这个时候有很大概率会发生什么案件，他决定出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逮到什么犯人之类的趣事。
可惜闲的没事干的小林先生直到加完油，都没有撞到什么案件。
遗憾地离开了加油站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结果因为看不见，不小心被旁边的人拐带了一下，避开时，撞了要进门的另一个人。
“我……”
“你……”
撞上的两人才开口，就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小林北枝先动了，他叹了口气，问道，“如果我没感觉错，我们是又见面了吧，声音听起来很耳熟的先生？”
“啊，是。”
降谷零因出任务这会警惕心正拉满，看见是他，语气又复杂地软化了些许，微微拉起一点笑容，“没想到又见面了，真巧啊。”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见面时机。
最近组织对他起了疑心——准确来说是对近段时间得到代号的成员都起了疑心。
现在他临时和琴酒搭了一个任务。虽然琴酒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但面对这位组织传闻里最冷酷无情的杀手，降谷零仍然需要保持极高的警惕。
这个时候遇到小林先生……
“波本，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旁插来。降谷零心中一凛，优秀的伪装技巧让他瞬间挂上疏离的微笑，回到了组织头号新人安室透该有的城府深沉态度。
“没什么，撞到人了而已，这种事也需要报备吗？”
“呵。”琴酒一手揣兜，上上下下打量降谷零，又瞥了一眼旁边据说被撞到的某人。没说什么，只对波本沉声警告了一句：“别浪费时间。”
金发黑皮的男人也冷淡地回了一句：“当然。”
两人就要离开。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远远过来——“小林先生！”
是萩原研二。车加完油了。
走近的萩原研二一眼就看见了多年不见的同期降谷零，愣了一下，立刻就意识到对方可能在做什么隐秘的任务，便移开视线。
他轻快地对小林北枝说道：“油已经加满了。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话落，萩原研二同时收到了两道注视。
一个是他的同期降谷零，另一个是降谷零身边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
两道视线都在凝视他。
而一旁的小林北枝：“……”
突然感觉好多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今日天气：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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