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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

  •   邵安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一处。
      和邵阳共生的三足金乌还是幼崽,除非真的性命攸关之际,它根本不会出现!
      邵安下意识的往那边走,手腕的红绳忽隐忽现,他方才只忙着赶去冥王的宫殿,竟忽略了手腕上的红线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鎏悯一把按住他的肩,眼底一抹惊讶:“安安你去哪儿?”
      邵安回了神,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比意识更先一步动了起了,已然跨出好几步。
      “安安,怎么了?”
      邵安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有一刻开不了口:“阿阳……出事了……”
      鎏悯听了,眉头紧锁:“有翎沂在,不会的。”
      “阿阳出事了!”邵安的情绪激动起来,转身就想往三足金乌所在的方向跑。
      鎏悯差点没有拽住,他连忙叫住他:“安安!”
      就在那一瞬间,冥界的上空又是一阵鸣叫。
      邵安有些急:“鎏悯!阿阳出事了!”
      鎏悯只听到了不知什么鸟类的鸣叫声,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但他还是安慰道:“安安,你别急,邵阳会没事的,他身边还有翎沂。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一墙之隔就是冥王的宫殿,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你现在离开,那之前我们闯到这里花的时间都白费了!”
      “安安你冷静!别冲动,邵阳会安全的。”
      邵安闭上眼,缓了缓自己的情绪。
      没错,三足金乌会护着邵阳,翎沂也会护着他。
      而他要做的,就是确保冥王是否安全。
      “走,找冥王。”
      邵安转身攀上了墙,一个翻身利落的落在了另一头。
      冥王安静无声的书房中,一声闷哼传来。
      一直不愿意提防风策的冥王现在才看清了这个早已改变的幼年同伴。
      秦广王梵澹曾多次提醒,可他仍旧抱有希望。
      事实证实,他本不该不听老师的话。
      冥王一动,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他疼惜万分:“为何?”
      风策咧嘴一笑:“您觉得呢,冥王?”
      冥王摇头说道:“我本以为你是真的看淡了。”
      谁知,风策不屑的笑了:“看淡了?冥王想哪儿去了,我所作所为皆为主人与家仇。”
      主人?
      冥王疑惑的撑着书桌,剜心似的疼痛让他意识越发清醒。
      风策惋惜般看向冥王:“您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你入轮回,说不定来世还能再见你的圣泉。”
      冥王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风策却不再多说,手拿的剑划过地面,目光落在冥王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剑被他提起,冥王好似认了命,没有挣扎反抗,反而缓缓闭了眼。
      风策很满意冥王的反应,在他看来,这样的反应不需要他非很大的劲,他笑了,多嘴了一句:“您放心,不会让你有疼痛感的。”
      剑落下了,但没有劈在冥王身上。
      “铮!”的一声响,剑被弹开了些,不偏不倚砍在了书桌上。
      风策浑身戾气肆虐,他猛然转头,逆着光看清了来人。
      风策恨得牙痒痒:“又是你们两兄弟坏事!”
      冥王睁开了眼,惊讶的发现,邵安逆着光朝这里走来了。
      邵安皱着眉瞥见冥王腹部的伤口,口子应该有些麻烦,流了不少的血。
      他站在鎏悯微后方,目光沉沉看着这个要造反的鬼神:“杀了他!”
      “遵命,我的殿下。”
      鎏悯勾唇一笑,刚刚返回手中的折扇又被掷出,如同飞刃一般划过空气之中。
      风策提剑迎战,用剑挡住了飞刃般的折扇。
      折扇因剑一挡划偏了轨道,但它好似长了一双眼,绕着书房内的柱子一转,在柱子上留下一道划痕。
      风策察觉风流的变化,他偏身躲开。
      鎏悯也顺势接住飞回来的折扇。
      风策不喜欢与人废话,提剑就冲了上来,有鎏悯对战,邵安绕开他走到了冥王身边。
      “安儿……”冥王唇瓣发白,但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
      “跟我走罢。”邵安没有多言,依旧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态度。
      冥王没有让邵安扶着,自己撑着站了起来,临走时还不忘最后看风策一眼。
      邵安注意到了,他冷笑道:“你惦记着的情义,他未必放在心上。”
      冥王眼中的光淡了淡,他道:“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邵安:“……”
      有的时候不是他心肠硬,他总觉得这位父亲还是有心软的时候。
      而坐在这个位置,处置着冥界有过错的鬼神,就不能一味的心软。
      鎏悯拦着风策,一直在书房内打斗。
      邵安把冥王带出了宫殿,没有遇上追来的鬼侍,倒是遇上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鬼神。
      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冥王拦在身后,站在宫殿外,目光不变的看着来人。
      公子轲已然不是曾经那副干净纯洁的模样,他和风策一样,早已背叛了冥界。
      冥王当然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他透过邵安看着公子轲,终究还是探出了一口气。
      公子轲嘴角牵扯起一抹笑,有些勉强,他望着邵安的眼:“抱歉了安哥。”
      说罢,他提剑袭来。
      邵安本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谁知一根破空而来的箭阻挡了公子轲前进。
      半空中,一只三足金乌扑棱着翅膀,藐视万物一般看着底下的鬼神。
      这只神鸟和主人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一样带着几分高傲。
      邵阳居高临下收起了箭,看着这个叛变了的弟弟,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嘲讽的笑。
      冥王有一瞬间怔神。
      这个时候,邵阳也懒得装什么,明明是兄弟,他看公子轲却像是看陌生人:“什么时候冥界出了这么多叛徒?”
      公子轲睁大了眼,派出去四个鬼神,竟然没有一个杀了他?
      他背后一阵凉意,也不指望邵阳会放他一马。
      他们就像生在了两个极端,永远都是生在对立的方向。
      兄弟却不如陌生人。
      邵安见邵阳没事,可算松了一口气,他刚要开口说话,危险倏然靠近。
      邵阳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鎏悯与风策从书房一路打斗出来,在鎏悯疏忽的时候钻了空子,一剑朝着冥王袭击而来。
      要不是邵安反应及时,冥王可能就被那一剑伤中了要害。
      冥王一面震惊自己的次子好像与以往大大不同,一面又惊魂未定的被长子推开救了一命。
      邵阳在上空大吼一声:“小心!”
      冥王迟钝的看着穿过了胸口的剑。
      翎沂从鬼侍那赶来,一掌神力震开公子轲。
      邵阳跳下三足金乌的后背,跑到他们身边。
      翎沂冷静的和邵安交换了位置,他和鎏悯专心对付着风策。
      相比起风策,公子轲阅历还太浅,就是神力再优,也在阅历上吃了亏。
      而风策不同,这跟老骨头难啃,再加上他已经不是冥界那些直来直去的鬼神。
      邵安将冥王推到邵阳那儿:“带他先走!”
      邵阳不疑有他,想要去扶冥王却被他小心躲开。
      他一怔,谁知冥王自己强撑着伤先爬上了三足金乌背上。
      邵阳也没有发愣,转眼跟着上前。
      邵安眼底不知是何情绪,他看着公子轲,终归还是提枪上阵了。
      三足金乌盘旋在原地半圈,邵阳看着下面的形势,冲邵安说道:“我在书房等你!”
      “好!”邵安握着长枪一个上挑,一边又应道。
      书房指的是邵安的书房。
      邵阳带着冥王在邵安的宫殿里落下后,直奔那里。
      冥王就像是个没有魂灵的木偶人,被邵阳带着动一下就一下。
      邵阳推开书房的门,直奔了那里的暗道。
      暗道一开,冥王眼底满满的不可思议。
      邵阳没有注意,他现在要保证的,就是冥王还活着。
      他让冥王先进去,又从内室取来纱布用以包扎伤口。
      书架合上的一瞬间,暗道里亮起来鬼火,照明了这里。
      冥王身上的伤一剑伤在了腹部,一剑就是被公子轲伤的胸口。
      他看了眼,想先用纱布替他包扎一下,但又想到冥王好像不大乐意被他触碰,只好抬头说道:“我不碰你,但你包扎不了,还是我来吧。”
      冥王木讷的点了点头。
      邵阳很小心,果真没有触碰到冥王。
      但这并不做到真正的止血,血还在一点一滴往外渗透。
      邵阳上手想用神力,却被冥王拦下,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哑声说道:“没有用,我伤得严重,眼下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邵阳明天一皱,居然觉得烦躁,他腾地站起:“你不可能连一个小辈都打不过!”
      冥王又是摇头说道:“我被风策下了药,手脚无力,根本无力反击。”
      邵阳语塞,冷眼看着他。
      冥王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书架那个出口,等着那个误会他已久的长子。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恍然之间,他又看向了对面靠墙坐着的次子,他张口问道:“你……”
      可惜,他与邵阳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话题,就好像他们根本不是父子。
      邵阳抬了抬眼皮,知道他想说什么,回答道:“我不傻,都是装的。”
      冥王刚想说的话卡在了嘴边:“为何?”
      “保命。”邵阳简洁扼要的说道。
      这下轮到冥王语塞了,他望着这个亏欠许多的次子,想起他与邵安之间好似也不是势如水火。
      “你与安儿……”
      他每每开口说了几个字,邵阳好像已然就知道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
      “八千岁那年联手的,我们关系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僵硬。”
      这是冥王一直想看到的,可真正知晓了,却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他最想要自己的孩子之间兄弟和睦,其实早就做到了,他们在私底下的关系很好,可在明面上,他们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冥王又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烦躁的邵阳打断:“我劝你最好省着点力气。”
      他不知道如何与父亲相处,只能用自己一贯对陌生人的生硬口吻说话。
      过了良久,冥王动了动越发疲惫的身体,虚弱的开口:“我怕是坚持不住了。”
      冥王没有透露,风策刺他的剑上淬了毒,他中毒了。
      邵阳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再等等,邵安很快就会来的。”
      他与冥王之间无话可说,但他知道,冥王一定还有话要与邵安说。
      冥王知晓这是命中注定的,只是没想到他死在了自己的玩伴风策手里,他摆了摆手,虚弱的仿佛马上就要撒手人寰。
      他道:“来不及了,你听我说,曾经冥界曾清理过叛徒,但那人藏得太好,我们没能找到,谁知……”
      后面的话冥王无法开口。
      “轲儿定是被他利用的,只有找出了藏在冥界的其他奸细,彻底拔出他们的根基,冥界才能够太平!”
      “别说话了!”邵阳烦躁不安,邵安一直不来,他就没有一刻安心一样,“人都快死了,还敢说话,留着点力气等着邵安不行吗?”
      “阳儿啊,”冥王闭上眼睛,一只手沉重的抬了起来,想要触碰邵阳,却因他们之间距离太远没法碰到。
      邵阳几乎贴着墙面坐,冥王不愿意接触他,他也不愿意接触。
      但在听到那一声亲昵的呼唤,他的心还是没来由重重跳了跳。
      “在对你这事儿上,我不是好父亲,但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的身后是前任冥王交给我的冥界,我得护住的。你怪我也是情有可原,那年你溺于忘川,以及后来夜夜的噩梦都是我策划的,我看着你日渐远离其他鬼神,把自己关在狭小的一处,我还是气不过。我本想引导你帮着找出天界派来的奸细,却害了你一生。”
      “别说了,我早就猜到了。”邵阳在天界就隐约有了这么一个意识。
      或许想害他的,始终都有两拨。
      一拨是冥王,看似要他死却没有伤及他的性命;另外一拨,则是真正想要他性命的。
      朝云留下的话,他名字来由中的“露”,在朝云眼中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天后银杏。
      可银杏从未表现出加害冥界鬼神的想法,她一直以来都在与她的父亲暗中较量。
      朝云神女的猜想方向没错,只不过她猜错了人,自始至终银杏都没有需要害鬼神,更加没有对冥界有任何不利的想法。
      真正那个想要拖冥界下水的,应该是站在银杏身后,将银杏推出来当做挡箭牌的天神。
      “原来你知道了……”冥王嘴角揉起一笑,“我一直以为有愧你母亲的精心铺路,现在看来,并没有。你很聪颖,像你的母亲。”
      “嗯。”邵阳冷淡的回应。
      无论冥王说什么,都很难触动他的心,心死了,救不活的。
      “你母亲生前警告过我,她的能力很特殊,而你继承了她的能力,我们的计划不能功亏一篑,只能远离你。”冥王说出了一切真相,他将手放在邵阳手上,“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还有安儿,护住冥界。”
      仅仅一个动作,邵阳明白了一切。
      冥王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了他,毫无保留的。
      “还有两句话——”
      “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邵阳“噌”的起身,“我去找邵安。”
      冥王伸出了手,可是邵阳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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