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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天冥两界只要待在一块,势必会擦枪走火,两方你一句我一言的来来往往,都透着一管子的火药味。
      座位之下,难得不需要应付天神的两位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东西。
      暗处躲藏着的仙子偷听了许久,直到天帝让仙子们歌舞助兴,吵起来的双方才堪堪休战。
      仙子弥偷偷返回天后的寝宫,将所有守在殿内的仙子都斥下,这才快步走进房间里。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银杏躺在床上,见仙子弥匆匆回来,她找了找手,连忙询问:“如何了?”
      “天帝并没有为难我。”仙子弥说道。
      毕竟当时有许许多多的天神在场,要是责怪了她,那就是丢弃了天帝苦心经营的好形象。
      “那宴会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银杏又问。
      仙子弥抿了抿嘴角:“银亍天神谈起了转轮王殿下的眸色。”
      “什么?”银杏惊得坐起,“翎沂怎么说的?”
      “转轮王殿下倒是没有正面回答,最后倒是秦广王殿下与银亍天神吵了起来。”
      “秦广王……他怎么也来了?”银杏呢喃一声,“除了他,还来了其他鬼神吗?”
      “并无。”仙子弥如实回答,“冥王只带了秦广王一个鬼神前来。”
      银杏听了此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好在今日她装病没去宴会,不然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还平白无故的给翎沂添了难事,给另一个鬼神蒙羞。
      银杏听了好一会儿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她深知银亍开始想法设法的接触翎沂是不怀好意的,谁也不知晓银亍心里藏着掖着的那些小九九,唯一能防止的,是银亍和翎沂是否搭上了话。
      她又很多事情不能阻止,但她却有这个能力去干涉,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的,保护好翎沂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弥,你去盯着,千万不要叫银亍天神靠近翎沂,若是他上前去攀谈,你马上回来告诉我!”
      仙子弥听了这话犹豫了:“娘娘,您不是不知晓,这是明目张胆的和银亍天神作对啊!”
      作对?银杏嗤笑一声,早在他不顾情分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难不成以往就没有与他作对过?有过,只不过那是暗里的,不似现在摆在明面上。
      “谁有都底线,银亍天神在挑战我的底线,我该退缩吗?”银杏一双蔚蓝色的眼眸直视着仙子弥,眼里的狠意一览无余,她说得坚定,不容他人置喙。
      翎沂是她的底线,不管是谁,要是敢伤害他,银杏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是。”仙子弥后怕的低下了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宫殿。
      她们这些近身侍奉的仙子,尤其是被天后带在身边的仙子,都知晓天后只是看似柔弱,实则能力是不可小觑的。
      她们伺候天后的时间虽短,却也听闻,天后是一个大家族之中,嫡出且天分极高的神女,丝毫不比天帝那些女儿差,甚至超越了天帝的女儿。可想而知,她并非什么是一个软弱无能、令人摆布的神女。
      银杏看着仙子弥退出宫殿,心里头越是不安。银亍找上翎沂到底为了什么?她虽不清楚翎沂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但也清楚的知晓,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必须要忠于冥界。
      所以,就算银亍如何的挑拨离间,都很难将翎沂拉拢。
      难不成,银亍还想靠那可笑虚无的关系?
      银杏捏紧了被褥,该死的“一统”,银亍若是敢叫翎沂被“一统”所染污,那就是将翎沂推下悬崖峭壁,那时粉身碎骨的是翎沂,这要他还如何立足于冥界?就算他的地位再高,也是不被冥界所容忍的。
      宴会上,翎沂觉得无趣了,悄然起身离开。
      在冥界就如此,他本就不喜参加这些东西,更何况到了天界这个虚伪的地方,就连宴会也是不得安宁。
      若非为了护着邵阳的安危,谁乐意来此。
      “转轮王殿下不在宴会上观舞吗?”不知何时,银亍出现在翎沂身后。
      翎沂侧了侧身子,波澜不惊的眼眸毫无波动,他躲开银亍的手,向他行礼道:“天神。”
      银亍毫不尴尬:“转轮王殿下躲甚么?”
      翎沂嘴角一抽,看着银亍的后背,他竟然没有发现,银亍先一步离席了。
      他淡淡道:“天神看错了。”
      真是越不想和谁打交道,就越是能遇上谁。
      翎沂的烦躁没有表现的明显,总之没叫银亍给看出。
      银亍又道:“转轮王殿下还真是冷漠,是信不过我吗?”
      翎沂望着他的眼睛:“天神想说什么就直说罢。”
      他不是很喜欢弯弯绕绕。
      银亍眉梢微挑:“转轮王殿下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翎沂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等待他的下句话。
      银亍叹笑眼神:“我只是看着你觉得亲切罢了。”
      “是因为我的异瞳?”翎沂扯着嘴角问。
      “不仅如此。”银亍笑着说,“看你眉眼,似乎与——”
      “天神,”翎沂打断银亍的话,他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目光紧锁在银亍天神的脸上,他一字一句严肃的说道,“我与天神并无交集,也不知天神口中我像谁。若是天神还想继续借着这个话题继续,那么大可不必了,我的长相随了父亲,并不可能像天神认识的谁。”
      银亍闻言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翎沂已经欲转身离开。
      他不恼不怒,反而问道:“冥界极少出现蓝色眼眸的鬼神,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这一点转轮王殿下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可为何偏偏转轮王殿下生了这么一只蓝色的眼眸,你就不好奇吗?”
      “不过是偶然而已。”翎沂说道。
      “真如转轮王殿下所说的偶然,还是因为其他……转轮王殿下就没有过想法?”银亍倏地笑了,“或许转轮王殿下的眼眸是随了母亲呢?”
      翎沂转身看了过去,银亍笑眯眯的望着他,二人对峙了好一会儿。
      翎沂笑了,眼里寒意横生:“是否随了母亲我不知晓,毕竟我年幼时,身边就只有父亲一人了。”
      银亍天神的话他要是听不懂就真是疯了,说是没有目的,可话里有意的带向他的眼睛,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他们之间或许存在某种关联。
      谁在乎呢?翎沂想。
      “竟如此有缘,在这儿还能遇上转轮王殿下?”银杏被仙子弥搀扶着走来,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银亍脸色一变,目光落在银杏身上。
      银杏故作惊讶的捂嘴,然后施施然行礼:“不知父亲也在此处,问父亲安好。”
      银亍沉了沉声:“即是身子不适,那便不要到处乱跑。”
      翎沂看戏一般,看着一对父女,明显的他们之间就不和。
      “宫殿里闷了,想出来走走。”银杏说道。
      “也是,多走走许能把身体走好了。”银亍讥讽道。
      “父亲说得是。”银杏低着眼帘,假意不知银亍为何与翎沂会遇上,“我看父亲与转轮王殿下交谈甚欢,不知父亲和转轮王殿下聊了些什么?”
      “寻常事罢了。”银亍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女儿,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别以为他不清楚,银杏早就和翎沂见过面了,他不相信,他们当真是不清楚彼此的关系,就算翎沂不知,银杏也不可能不知。
      “原是寻常事呐。”银杏笑着说,“我都不知晓父亲何时与冥界的鬼神有了交道,还如此熟悉呢。”
      银亍猛然抬头,他这是被自己的不孝女暗戳戳的说成了叛变?
      “熟不熟这倒是说不清,但天后怎么看起来好似也与转轮王殿下很熟的模样?”银亍冷笑道。
      银杏不慌不忙的说:“早听闻转轮王殿下年少成才,故于昨日见过一回面,这才能说上几句话,熟不熟的,那倒没有。”
      “够了!”银亍呵斥一声,“你是偏要与我作对?”
      银杏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将翎沂挡住:“父亲说笑了,女儿岂敢与父亲作对。”
      翎沂低眸看着护住他的银杏,感受着这对父女之间无形的硝烟,他似乎发现,银杏在天宫的处境,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差,差到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我看你的气色好的差不多了,不若随我回寿宴去罢!”银亍冷声说道。
      银杏脸色一变:“天帝特许我休养一日,今日可不必出席寿宴。倒是父亲出来了这么久,也不怕别人看去,给你安一个背叛之罪。”
      银亍低了低头,笑脸盈盈的在银杏耳边低语:“轮背叛,你才是真正的背叛者罢?”
      银杏抬眼看向银亍,脸上的笑容全部敛去。
      她有太多的把柄在银亍手里,若是真的硬对硬,她绝对会是输掉的那个人。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绝不能输!
      “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银杏学着银亍冷笑,脸上是讥讽的表情,“不忠不义与背叛有何区别?”
      翎沂看了许久的戏,见两个神就要吵起来了,倒是没再放任不管。
      他插在两个神中间:“听闻天后身子不适,还是少动怒的好。我与银亍天神不熟,也不大投机,就不多闲聊了。”
      要说翎沂会偏向谁,自然还是偏向银杏的,银亍他看着不喜,为人更加不喜。
      银杏没想到翎沂会为她说话,怔了片刻,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待翎沂走远了,她才缓过神来。
      翎沂走远,银亍也不必压着声音说话,他藐视着银杏:“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银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您才是真正的好自为之,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你能找出来再说罢。”
      “找不找得出那是我的本事,您可要小心了。”
      银亍天神额间青筋暴起,呼吸声也加重了些:“好样的,你可真是好样的!家族花了那么多时间培养出你,无非就是想要你给家族带来荣誉与贡献,这就是你的贡献?”
      “闭嘴!”银杏生气了,“我记着家族的好,也没有忘记家族,我可以为家族做事,却不是用我的亲事做贡献!您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当真不怕有朝一日,被万神指骂吗?”
      “说起指骂,不当是先指骂你这个欺骗隐瞒、水性杨花的神女吗?”银亍甩袖走人。
      银杏被气得差点掐断了仙子弥的手臂。
      水性杨花,这可真是个好词……试问有哪个父亲会指着女儿的鼻子骂水性杨花?而这所谓的水性杨花究竟是被谁害的?
      仙子弥听到此话,震惊的看着银亍天神的背影。
      说天后水性杨花,那岂不是……
      银杏若有所感的回眸看来,仙子弥接触到她的目光狠狠一缩。
      “天后娘娘恕罪!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仙子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银杏的脸上,笑容彻底消失,就连怒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盯着仙子弥的脸,朝她伸出了手:“无碍的,只要你死了,谁还会知晓?”
      仙子弥惊恐的看着银杏,不停后退:“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绝不会说出去的!”
      “是嘛?”银杏呢喃道,“可是我……信不过你。”
      信任在天界是多么的不值钱,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天界里所谓的信任,不过实在你还未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和你虚与委蛇罢了。
      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能为了利益将她送给天帝,更何况只是一个侍奉过她的仙子。
      说不定转眼,仙子弥就将此事告诉了天帝,那个时候她还如何能藏得住?她又怎么不会拖累冥界?
      仙子弥最后还是没能逃出银杏的手心。谁又能想到,柔柔弱弱的天后会有如此狠厉的手段。
      仙子弥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死在了天后的手中,死在了她总是觉得娇弱不堪的天后手心。
      短短三日时间,天后的宫中就死了两位仙子,一个仙子不见了还能瞒住,两个不见了就会引起注意,一旦死了第三个,那么谁都会注意到她。
      银杏虽然不怕这件事情被天帝知晓,但是却怕这件事情被天界的天神拿去做文章。
      她看了眼周围,只能装作仙子弥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做好这些,她转身离开,好在她出来前就留了一手,没叫其他人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宫殿里。
      在残酷的天界,没有一个神会将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银杏自小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虽觉这么做不对,可架不住天界之中的暗箭,毕竟暗箭难防。
      自从回到天界之后,她的性子有所改变,时间的磨砺和父亲的算计早就磨去了她身上的天真,为了能与父亲制衡,她失去了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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