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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   风吹着窗外的小灯笼晃啊晃,摩辞罗用手撑着脸苦思冥想,终于记起来了这个叫蛮藤的人。

      蛮藤这个人是域外来的,长相与人与众不同,性情也乖张的很,爱好嘛,大概就是与摩辞罗抢男人。摩辞罗又不热衷这些情爱,便顺便她抢,只是蛮藤手段实在残忍,那些子男人,最后的下场都是被她吸干一副皮囊,精血则用来养她的那些毒物。

      摩辞罗回忆了一番她的那些蝎子蛇的,只觉头皮发麻。

      她不再想,和衣睡了下去。

      第二天刚起床,摩辞罗的眼皮子就一直跳,她心里知道没什么好事,果然,一打开房门,崇拓便坐在那,不言不语,只是两只眼睛盯着她。

      “有事?”摩辞罗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

      崇拓答道:“我要带你去看殷姑娘。”

      “殷姑娘怎么了?”

      “殷姑娘她已好的差不多了。你当时答应过我的,殷姑娘身体好了,便让我离开覆春楼。”崇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摩辞罗,生怕她赖账。

      摩辞罗撩了撩头发:“哦我记起来了,行吧,去看看殷姑娘。若她真好全了,放你出去也不是不行。”

      她顿了顿,又说:“只是.....”她使了坏心眼,故意将话尾拖得很长,看着这个少年瞪圆了的眼睛,摩辞罗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只是我怕你在外没法独自过活啊。”

      崇拓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个我自然会自己想法子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摩辞罗笑:“哦,那你在外如果遭遇了什么不测,可别怪我。”

      他们去看了殷姑娘,殷姑娘脸色微带一抹红润,见他们来了,她慢步去给他们沏茶,摩辞罗看殷姑娘行走,心里赞叹一句,面上却没显露。

      崇拓紧紧盯着摩辞罗,他那防贼一般的模样将殷姑娘和摩辞罗双双逗笑。

      殷姑娘摸摸崇拓的头:“还是个孩子呢。”

      崇拓反驳道:“我不是。我马上满十四了。”

      摩辞罗想了想:“好,我答应你了,下午你便出楼吧。”

      “下午?”

      “我自然要留你吃一顿便饭,而且殷姑娘还没正式答谢你呢。吃一顿饭而已,你该不会是不敢了吧。”摩辞罗与殷姑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满满的笑意。

      崇拓答应:“行,吃完,我便离开。”

      崇拓出了去,殷姑娘看摩辞罗一眼:“你与他说话时,好像也看着小了许多呢。”

      “没法子,对待孩子只能用孩子的办法。”

      摩辞罗与殷姑娘一起下楼,卢菱在下面侯着了。摩辞罗对卢菱耳语几句,卢菱点头,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殷姑娘:“卢菱这丫头对你真是忠心呢。”

      摩辞罗冷笑一声:“毕竟她是真真的见了我救覆春楼的人,她死死地记着我的恩情,自然与许多人都不一样。”

      殷姑娘去揉摩辞罗的发髻:“你也是个孩子呢。”

      “人哪有那么多好坏,坏人也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做坏事。你要每件事情每个人都去分个黑白,这可不容易。”

      “你觉得我父亲是好人么?可是他当时没有杀我,任我活下来了。”

      “你觉得我的那些客人是坏人么?他们只是在覆春楼折磨我而已,出了覆春楼个个都是风流名士。”

      “你觉得我是好人么?可是我也吃着我父亲贪污压榨百姓得来的米面长大。”

      “人太复杂了。我很庆幸,你可以脱离出‘人’这个界限。”

      摩辞罗看着殷姑娘入了神。

      片刻后,她喃喃道:“我好似从前就见过你的。”

      “我早已喝过孟婆汤了,倒是没你这样的念头。”殷姑娘笑了笑:“我这一场大病后,好似想通了许多事情。”

      “你若愿意,我可以放你出覆春楼。”摩辞罗道。

      殷姑娘摇摇头:“可是算了吧,覆春楼如今也是举步维艰,一人一条心的,若是我就这样出了去,还不知道要生起多少事端来呢。”

      “而且.....”殷姑娘凄苦一笑:“出了覆春楼我也无容身之所了。”

      “那这样我就将我原本的想法告诉你,你尽管一听。”摩辞罗说:“我是想着将覆春楼做成一个长久的营生,而不是如今残害姑娘小丨姐的行头来,只是我又怕,如此百多号人,一个两个的心不齐,未必能走到那个时候去。”

      殷姑娘看她担忧,柔声安慰:“你不必想太多,聚也好散也罢,都是命里定好的。”

      摩辞罗手的指甲掐进皮肉里,她皱了眉头,随后又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命里定好的。我若是信了命这一说道,我也没今日了。”

      她们两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些日常琐事,卢菱很快带着几个小丫头把几些菜肴都摆了桌子上来,她轻轻巧巧地把菜碟放在桌上,又贴过摩辞罗的耳朵:“大人吩咐的事情,我已找人侯着了。”

      摩辞罗笑,又夸她。殷姑娘也夸,直将卢菱夸得抬起头来,她红彤着脸蛋退了下去。

      崇拓那头却遇上了瓶儿,瓶儿知道昨日便是他送药的最后一日,今天便是特意来求他的。

      “崇拓,你带我一起走罢!”瓶儿掩面哭泣,“昨日摩辞罗大人发了好大的气!她....又要重制我的红木牌子,让我重新接客。”

      崇拓问她:“你本来就是卖在覆春楼做皮肉营生的,现下接客,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又为何要与我一起走?在这里你才是瓶儿,出了去你又是谁呢?总不能让我供你吃喝吧?”

      瓶儿一下子愣住了,连哭也忘了哭,良久才说:“我可以自己挣钱的。”

      崇拓摇头:“你无一技在身,只有个皮肉表相,难不成我也要成个老鸨拿你挣钱么?”

      瓶儿无语,双眼含泪又看他几眼,崇拓手下却不停,他忙着收拾东西,自然顾不上瓶儿。

      瓶儿见崇拓这样已经没了指望,只能又悄悄回了去。

      两人再等一会儿,崇拓便携着一个包裹回了来,他像是沐浴更衣了,衣裳又换成那件锦长衣,还束了一个冠头,倒是有小公子的那味道了。

      两人又看着他笑。崇拓不理,只是很快将饭菜吃尽。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殷姑娘笑:“我现下瞧着的确如此。”

      摩辞罗站起身:“我们姐妹两回去补觉,就不送你了,你自个儿走吧。”

      崇拓放下碗筷:“多谢姐姐。”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覆春楼的厅,待将覆春楼的大门推开时,他看了一眼路人行走匆忙的街,心中感叹一句,他又要重回人间了。

      看门的龟公今日又换了一个,昨日摩辞罗生的那场大气他倒是也知道,换一个龟公也很正常。

      崇拓在心里与覆春楼道了个别,又想起来了怜奴。

      对于怜奴,他心里是极其复杂的。因为怜奴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有他的一部分责任。或者说完全是他的缘故。

      怜奴是崇拓的母亲一步一步亲自养废的。

      母亲要让他成为父亲唯一的儿子。

      可惜苦心钻研多年,没有一点成效,父亲木讷不会讨好官员,被土匪直接杀尽一家人。

      崇拓不再回想,他跨出了覆春楼的大门,也许怜奴待在这才是最好的打算,他貌美,除了脸皮嘴巴也没有别的优点了。而覆春楼其实仔细看来也不错,有个老妖怪一般的人物在,总是能慢慢过好日子的。

      大门被慢慢关上。砰的一声。

      崇拓回头看了一眼,覆春楼三个金粉大字龙飞凤舞地行在牌匾之上,他想着,这个地方他将来也很难忘却了。

      他不再回头不再留恋,大步向前走。

      风和阳光轻柔地吹拂在崇拓的脸上。

      下一秒,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男人,就将他套进了麻布袋子里。

      “救命!”他刚叫出声,就被人塞了块污臭的布进嘴里,崇拓用力地扭动身体,却是阻挡不住这些个壮汉的力气。麻布袋子并不严实,外面的光还能往里面透,崇拓用力用指甲去扒拉着那麻布袋子,终于被他扣出一个洞来。

      “真麻烦,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

      崇拓听见有个男子这样说话,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了,他扣那小洞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

      然后他就被一拳打晕了。

      再次醒来时,他依然在覆春楼之中,就连卧房都还是之前那间,崇拓有些懵,他摸摸仍有余痛的后脑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出覆春楼的梦。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曾经也做过几次这样的梦,只是昨天晚上做的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就连昨日吃的饭菜他仿佛都还记得。

      罢了罢了,夜已经如此深了,外面都如此黑了,等天亮了再去找摩辞罗提出覆春楼去的事情吧。

      崇拓和衣躺下去,突然手一碰自己身上这件衣裳,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摩辞罗那老妖怪给蒙骗了!!!

      这不是梦,都是发生过的!

      摩辞罗倚在窗前,突然打了个喷嚏,她喃喃:“该不会是崇拓那小子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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