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月亮板栗》黎和里

4、第 4 章

　　10【外套】
　　林月寮的热潮暂时褪去了。
　　她的腺体还没有发育完全，接受不了标记——景原先前和她说过。
　　如果强行标记只会损伤到她的腺体，这是江云栎不愿意见到的。

　　江云栎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受吗？”
　　林月寮摇头：“你来之后就好多了。”

　　江云栎僵住了。
　　林月寮眼里蓄着泪水，眼角还带着些潮红，现在打了个哈欠，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骨架纤细，罩在外套下只有小小的一只。

　　她拥有Omega所有的柔弱，在那之中却是把外物拒之在外的冷漠。
　　江云栎之前便觉得这人的领地意识强的离谱，现在她趁人之危，在她林月寮最虚弱的时候侵入她的领地，实在太过卑劣。

　　江云栎心里的鼓动逐渐平息下来，她拉着林月寮到客厅休息，路过卧室时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脑内闪过那天阳光下的林月寮，却觉得好像不太一样。
　　那股味道和自己的信息素有点像。
　　在清冷的夜里发冷，如青莲绽开，幽幽地舒展着。

　　林月寮是月亮。
　　她骨子里带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孤傲，高高在上，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招致飞蛾朝上铺就。

　　飞蛾以为那是火。
　　她比火冷地多。

　　林月寮坐在沙发上，她把外套取下来，穿着了。

　　“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拿个外套……”
　　林月寮触及江云栎红透的耳朵，声音弱下去。

　　“五月了，不冷。”江云栎随口答了句，坐在林月寮身边。

　　林月寮下意识摸着外套，她想问江云栎，既然不冷，那拿外套干嘛。
　　然后她反应过来，这是给她带的。

　　江云栎解开衬衫的扣子，倒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
　　她偏过头：“我来之前你在干嘛？”
　　林月寮：“学习。”
　　江云栎：……？
　　林月寮触及她那审问的眼神，缩了缩脖子：“我不想留级。”

　　江云栎点了下头。
　　半晌后，她轻声说：“我会每天过来一段时间，大概都是晚上。”
　　林月寮耳朵竖起来。
　　江云栎继续道：“如果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林月寮攥着外套，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们都不曾提及信息素的事。
　　彼此缄默，又心照不宣。

　　属于江云栎的味道残留在外套上，林月寮这时才仔细闻了闻这个味道。
　　只觉得冷。

　　11【残留】
　　林月寮待在研究所，课本早就翻完了。江云栎每晚都翘了晚自习来陪她，倒让林月寮很不好意思。
　　她闲来无事也常常看研究所的书，里面偶尔会混有景原的已发表论文，一大堆名词枯燥无味，她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一句话。

　　-信息素决定了我们的爱情。

　　林月寮垂下眼，半晌后，把这篇论文压在书本的最下层。
　　她的信息素和任何人都不匹配，以前总有医生对她说：“你这一辈子，或许都遇不到一个和你匹配的人。”
　　林月寮不羡慕爱情，她的母亲也没有这种东西，她只是想知道，爱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被下了无数次诊断书，所有人都在对她说“没用了”、“放弃吧”。
　　“找个beta不是也一样吗？”

　　或许是吧。

　　她开始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
　　可她的腺体一直没有发育完全。
　　允书隽对这件事十分自责，她一直在对林月寮说，这件事是她的错。
　　仿佛全世界都在以为失去了腺体人就残疾了一样。

　　林月寮也不是那么想要信息素。
　　她只想要爱。

　　林月寮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江云栎在这里呆了很久，被子上有她的味道。
　　她现在对江云栎的信息素很敏感——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信息素，或者是和信息素差不多的存在。

　　那种很温和的，只保护她的存在。

　　林月寮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什么温和！什么只保护她啊！
　　她突然感到羞愧万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让世界都找不到她。

　　不可以不可以，大家都知道只是医疗项目而已！
　　她绝不可以对江云栎抱有非分之想！

　　12【证明】
　　江云栎再一次早早地离开学校，他们【班的同学已经见怪不怪了。
　　班主任解释过一次，说是江云栎参加了什么项目，经特批可以不上晚自习。

　　秦沐搭着江云栎的肩膀，好哥俩地问她：“诶，实话实说，你每晚都去干嘛了？”
　　江云栎瞥了他一眼，把课本收进桌肚里：“实验项目。”
　　秦沐噗嗤一笑：“什么实验项目啊，你这话唬唬其他人就得了，别和我说这些——”
　　他声音压下来，低沉而沙哑，像和情人说笑又更似威胁地道：“和你同期进行实验项目的，还有一个办理休学的Omega，你真当这话能唬过所有人？”
　　江云栎早见识过这家伙的本性，她吧嗒把包扣上，把肩上那只手拍下去，神色冷淡地站起身。
　　“和你无关。”

　　秦沐笑了笑：“我只想知道你到哪儿去会的情人，毕竟你这家伙，面上谦卑有礼，实则暴躁易怒，不过是每个Alpha的通病罢了，我也一样。所以我就更好奇了，你这跟春光焕发一样，到哪儿招的桃花？”

　　旁边一人偏着脑袋搭话：“沐哥，人江姐不需要招，走到哪儿桃花开到哪儿。”
　　秦沐笑骂他，江云栎已经收完东西，到了门口。

　　秦沐叫了她一声：“诶，你这项目要搞到什么时候。”
　　江云栎算了算时间：“这才刚过半个多月，还得有一个半月吧。”

　　“嚯。”秦沐低骂道，“是我我可遭不住。”

　　江云栎没搭理他。
　　出西门，江家的车会在那里等着。
　　江云栎车上摆了些小玩意儿，大大小小都是从林月寮那里顺来的。
　　她闲下来总喜欢找事干，有些时候看点书，觉得有趣了拿给江云栎，又有的时候缝了挂件，被江云栎拿了去。

　　江云栎的心情总会在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放松下来，最近林月寮的腺体快长好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沾上了她的味道。

　　江云栎的信息素被命名为“冷月”，找不到真实的味道和它相对应。
　　她估计林月寮的也是一样。

　　景原给她发的消息里写道，林月寮的发情期估计就在这几天。
　　他要她做好准备，如有需要，她可能需要请假，在研究所呆上几天到十几天不等。

　　江云栎回复他：好。

　　不过一会儿，景原又回信道：还有一件事。

　　-之前没做过信息素的配对，虽然能确定你们俩有匹配度，但是具体多少不明确。
　　-她有可能会产生排斥反应。

　　*
　　护士站着景原旁边，张了张嘴没说话。
　　景原坐在转椅上，心情好极了。
　　“怎么？”他回过头来看，“不理解我的做法？”
　　护士摇头，片刻后又点头。
　　“您明明已经私下做过检测，为什么还要骗她？”

　　景原笑了一声，“你在研究所多久了？”
　　护士一愣：“两、两三年了吧。”
　　“也挺久了。”景原点头道，“我不告诉她，是因为这件事违法，不是很简单吗？”
　　护士：……我不是很相信呢。

　　景原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信。
　　“我的研究方向和信息素有关，理论完善到最后，学术界现在只要我的数据。“
　　“只要有了这个数据，我的论断也就有了依据——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我终于能有证据证明。”

　　“在不涉及信息素匹配度的情况下，信息素决定人类的爱情。”

　　景原笔尖一点，两人相片重合在一起。
　　“她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