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月亮板栗》黎和里

3、第 3 章

　　7【隔离】
　　林月寮攥紧了单子，突然觉得心律不齐。
　　“从什么时候开始？”
　　班主任担心地看向她：“今天，现在，Omega监控中心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你需要帮助，现在就可以联系他们。”

　　林月寮摇头，“我想要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班主任点头，她刚才已经联系过了，既然林月寮想要再联系一遍——
　　她拨通了允书隽的电话。
　　林月寮接过电话，其实刚才已经有短信发到她手机里了。

　　她偷偷看了。
　　匹配结果：0

　　“叮咚当咚——”
　　“喂？”

　　林月寮忽然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她鼻子一酸，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这种事又不止她一个人遇到。
　　她也不应该怪允书隽什么。

　　“妈妈。”
　　“我能不能不去监控中心？”

　　江云栎一进办公室就听见这句话。
　　二班班主任疯狂给她使眼色，江云栎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
　　她转身出了办公室，狠了狠心，还是没能走掉。
　　她站在办公室外面听墙角。

　　林月寮的哭腔和她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有喘不上来气的地方，能听见一点她的呜咽声。

　　林月寮不知道外面有人偷听，她说完话之后，心情也平静了一些。
　　“监控中心？哦，我也不愿意去。”允书隽像是正在开车，“我会帮你申请的，你要是不嫌弃景原，研究所也可以隔离。”
　　“能在家里吗？”
　　允书隽不赞成：“小朋友，你要知道你的情况很危险，从一位专业人士的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处于一个没有别人看护的情况下独自度过发情期。”
　　林月寮也清楚，她只是想在关禁闭之前做一点挣扎。
　　信息素研究所已经是她挣扎之后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医生那边怎么说？”
　　允书隽愣了一下，“医生？哦，你说景原？”
　　“嗯。”
　　“那个怪人，你也知道，他巴不得你来。”
　　林月寮被逗笑了。
　　“当他的小白鼠？”
　　“对。”
　　“那也比在监控中心被当成一个要碎不碎的花瓶要好。”

　　林月寮和允书隽告别，告诉她开车小心之后挂了电话。
　　她好多了。
　　从心理上讲。

　　8【Alpha】
　　林月寮被允书隽接到研究所，在此之前她回了趟教室把东西收好，两个月，她已经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林月寮倒是没有多担心自己的发情期，只是觉得两个月未免太长了。
　　她不想留级。
　　景原看她闷闷不乐，好心多问了一句，被小姑娘的理由震惊到笑出了声。
　　“你看报告了吗？”景原问她。
　　林月寮被监控中心来的Omega护士拉着登记情况，听到景原这句话，分出一丝眼神给他。
　　“看了。”她说道。
　　“嗯，那你也知道，你这次发情期来的不巧。不仅不巧，还很危险。”景原托腮，弹了下那张检查报告，“有一个Alpha会好很多。”
　　林月寮打断他：“没有这样的Alpha。”
　　景原耸耸肩。
　　白大褂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搞研究的人。
　　“万一有呢，智能匹配，你得相信我。”
　　林月寮做好最后的登记，腺体环被扣上，遮住她发红发涨的后颈，手腕上也多出一个测量心律和体温的手环。
　　她纤细的脖颈上套上这样一个机械环，发丝垂在上面，因为重量压出的红痕，反倒增加了一丝凌虐的美感。
　　Omega瞥了他一眼，晃似不在意道：“做了那么多次检测配对，我都放弃了，你居然还留有希望。——我以为那玩意儿是你唬我的。”
　　“我会试试看。”景原随口道，“如果她乐意，你们今晚就能见到。”

　　林月寮：……
　　林月寮：？？？

　　9【药】
　　林月寮想问清楚怎么回事，景原却不愿意再说了。
　　她闷闷地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客厅卧室浴室一应俱全，除了客厅装有监控，其他的都给了她隐私权。
　　发情期的Omega脆弱且焦虑，如果接受了标记，甚至会过度渴求伴侣的信息素安抚。
　　没有得到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待在伴侣的信息素里，像幼崽躲在庇护的巢穴中，Omega寻找沾有伴侣信息素的衣物、物品，堆砌在自己身边，铸成一个巢。
　　林月寮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存在，她将房间布置好，泡了杯热茶，坐在客厅发呆。
　　允书隽之前来陪了她一会儿，可没过多久她的腺体就开始发烫，仪器把异常的数据报给景原，那边立马联系了允书隽。
　　“我们让她提前过来果然对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已经提前进入了发情期，现在对所有的信息素都有排斥反应。”
　　允书隽皱起眉：“包括我？”
　　景原笃定道：“包括你。”
　　林月寮抱着自己，热潮一股股上涌，腺体却像针刺一样地痛。
　　允书隽离开后，那股疼痛感才稍微消失点。
　　景原通过扩音器告诉她打开窗子通风，让别人的信息素散出去。

　　别人……
　　林月寮耻笑一声。
　　连她的母亲都被排斥成别人。

　　她还是照做了，没有人会和自己过不去。
　　景原每隔一会儿就会问她感觉怎么样，事实上，从允书隽走后，她的信息素浓度就下降了一些，体温也逐渐正常。
　　林月寮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过去多久，她打开电视，发现没有什么看的，又关上。

　　晚饭后，她拿出书本，准备消磨时间。
　　林月寮随便摸了只笔，触碰到的那一瞬，她突然想起江云栎。
　　这个时候她在干嘛？
　　晚上8点——上晚自习呢。
　　林月寮翻开课本，笔尖轻轻敲到纸上。
　　符号文字本来是清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逐渐模糊起来。
　　林月寮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烫，她摸了摸额头，手软地都很难抬起来。
　　她不自觉地喘息，眼里水光莹莹。
　　心跳的频率和某种冲动迎合在一起，脚趾抓合一下，她有些口渴，不自觉吞咽着。

　　好难受。

　　委屈和不安地情感混合起来，她盯着天花板，视野逐渐迷糊起来。
　　她快烧到神志不清了。

　　景原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过来，林月寮听不太清。
　　只感觉某个远远的地方有很多杂乱的脚步声，什么人朝着这里过来。
　　林月寮扶着桌子站起来，腿软地像面条，呼吸也灼热地不像话。
　　她扶着墙走，打开卧室的门，终于听到景原的声音。
　　“……让她快点！”

　　谁？
　　我？

　　“啪！”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卷携着凛冽的香味出现，她绷着脸，带着一股寒气直直地逼向她。
　　林月寮知道她是谁，这一瞬却没有反应过来。

　　江云栎身后跟了很多人，却在她进门之后都被无情地阻拦在门外。
　　景原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消失了，江云栎一路跑来，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视线从见到林月寮的那刻开始就没有移开。
　　沉默片刻，她走过来，把外套脱下，罩在林月寮的身上。
　　林月寮的视线被外套掩盖住一大半，她只能看见江云栎扯了下领带，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露出深陷的锁骨。

　　“……江云栎？”她小声问道。
　　对方僵了一下，叹了口气。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云栎把“因为你”三个字咽回去，她视线凝固在林月寮身上，一寸也舍不得挪开。
　　林月寮比她矮上六七公分，此刻脑袋上挂着件她的外套，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的下半张脸，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外套，抬起头望着她。
　　江云栎收不回自己的信息素，她的欲望膨胀，想要把这个人包裹起来，想要她全身上下只有她的味道。
　　她多么想直接告诉林月寮她的所有欲望。
　　可是她不能。
　　她要借其他理由来掩盖自己自私的真心。
　　她不想被林月寮讨厌。

　　“我是那个和你匹配度合格的Alpha。”
　　她垂下眼。
　　“景医生找到我，我就来了。”

　　是吗。
　　林月寮望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里面是无底的漩涡。
　　她的欲望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林月寮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Alpha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本性。
　　江云栎不是普通Alpha，她知道。
　　所以她又惶恐起来了，如果只是因为景医生的拜托，那自己就没有能力要求什么。
　　信息素或是安抚，她都不配得到。

　　林月寮不曾向他人要求过什么。
　　即使是今天隔离区的选择，也是在一时脑热之下提出的。
　　她不想仗着自己的身体和易感期要求别人给她一个标记——这对江云栎来说并不公平。
　　标记并非不会对Alpha产生影响，他们本就有奇高的独占欲，在标记的作用下，对Omega的保护欲和独占欲都会达到顶峰。
　　见不到会焦灼，得不到Omega足够的安抚会情绪暴躁。
　　这个阶段的Alpha也会更加好战，激动的情况下甚至会失去理智。

　　林月寮被江云栎的外套糊住脑袋之后似乎暂时压住了热潮，她闻到丝丝寒香，像是沁冰的梅，又像是融化的雪。
　　她好像被安抚了。
　　林月寮闭上眼，汲取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
　　好像她生了一场怪病，而江云栎是她唯一的解药。

　　这滋味让她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