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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娜娜 ...

  •   玛奇玛的上司娜娜,可以说是社会蛀虫。娜娜有一对好父母,托此福在政府谋得一个不错的铁饭碗,但也不过是游手好闲的做着文书工作。

      娜娜在世人眼中是个可爱的人,尽管本职工作做得不怎样。仔细形容她的话,她是一个“多情”的女生,字面意义的多情,仿佛不谈恋爱就活不下去,和相邻五个部门的男公务员都谈过恋爱,她人生简直没有哪一天不处于“恋爱”的状态。尽管花心多情,但仍有很多人上赶着和她谈恋爱,其原因并不难理解,稍微了解娜娜此人就能明白——她有说话和倾听的才能。一方面,她有把话讲得圆满动听的才能,从不得罪人,另一方面,她善于倾听,即使是最可笑的男同事吹嘘炫耀,她也会拍着手,用完全相信了的表情说:“真的吗?你也太厉害了!”这使他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向她吹牛炫耀决不会有被戳破的尴尬后果,还暗暗迎合了内心深处的大男子主义吧。

      实际上,更深的原因是娜娜的清纯,即使换了很多个男朋友,她依旧有一种奇特的纯真,她讲话的时候不会让人感觉精明或油滑,更多的是感到她有一种令人吃惊的清纯,光听她的恋爱战绩会以为她是个轻佻、轻浮、追求享乐的轻率女人吧,然而跟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清晰的感觉到她那真诚纯挚的品格,这也是她的矛盾所在。

      尽管非常花心多情,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承认娜娜是个可爱的人。

      夏日的某天,玛奇玛昔日的上司升职了,代替他位置的就是娜娜。昔日上司带着娜娜来向玛奇玛介绍:“以后这就是你的上司了,什么工作都向她汇报就好。”

      娜娜说:“谢谢你,师兄,还帮我跟他们介绍一声。

      昔日上司很亲切拍拍她的肩膀:“这没什么,你爸爸也要求过我多照顾你。”

      官僚圈子的关系很明显了。

      实际上,娜娜要做的也不过是把恶魔猎人的工作汇报成文书上呈而已,她升职一是因为昔日上司推荐,更多的还是有一对好父母,而非工作做得不错被提拔了。

      玛奇玛换了新上司后,工作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办公室汇报工作时的记录人换了一位。娜娜会按表格问点问题,然后随便写几下,最后将自己的章以鞠躬形式盖在纸上,至此,报告完成。娜娜就职的第一周下午,玛奇玛汇报完工作想离开时,这位女上司突然站起来说,“等等,我也要下班了,一起下楼吧。”

      玛奇玛和这位上司的关系不过泛泛,和她一起走,说不定会意外的尴尬。

      走出办公大楼,娜娜说:“别紧张,随便聊聊看吧,玛奇玛。正好我也挺好奇的,虽然还没来几天,同事们私底下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您想听什么方面?”玛奇玛面无波澜的问。

      “真的部分。”娜娜说。

      “我怕您听了心情不愉快。”玛奇玛这么对上司说。

      “绝对不会,我保证。”

      “……他们议论的无非是您私生活混乱,或者您工作不怎么样却快速升职,只因为有一对好父母。”

      “果然,”娜娜说,“不过,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好诚实,一点不修饰就告诉我了。”

      “毕竟您要听真的。”

      娜娜微笑:“你真特别。”她的口气完全诚挚,“虽然大家对我这样的关系户可能不太满意,但我也不会待多久的。”

      玛奇玛没有表示,娜娜又说:“穿高跟鞋走路的感觉真坏,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她笑眯眯的,掏出的墨绿钥匙扣在食指上转了几个轮回。

      几分钟后,她开着车过来了,华丽流畅的墨绿跑车,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娜娜降下车窗,为她开门:“上来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玛奇玛说:“原来您有车。”

      娜娜年纪还小,工作也没几年的样子,却开着这么豪华的跑车,家境果然优渥。

      “今天原本是不开车,找个人边聊边走回去的,但走了几步觉得高跟鞋实在太累了,上车吧。”娜娜说。

      “您还穿着高跟鞋。”

      娜娜微微一笑:“那有什么要紧?”言语间就透露出一种知法犯法的熟稔,一边拍拍副驾驶:“上车。”

      玛奇玛轻微叹气,然后说了目的地。扣好安全带后她低下头,娜娜那把车钥匙柄上刻着绿玫瑰.,

      娜娜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闲聊:“我从国中时代就是美术生,大学也念的美术系,工作和专业不对口,自己做得马马虎虎,我也知道,我什么都不太懂,也是父母硬要我考公务员,还让我做了一个我能力够不上的位置,大家对我不满很正常,我能理解。你呢,玛奇玛,你讨厌我吗?”

      “我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娜娜看着前方,笑着说:“我猜到了。”

      “……您心态很好。”

      “被说习惯了嘛,而且我抗压能力确实不错。我的话呢,虽然各方面知识不够,一直以来学的只有美术,如今虽然是你的领导,但不拖你的后腿我就暗自庆幸了。”

      “您很真诚。”玛奇玛这么评价。

      “到了,下车吧,唉,等一下。”娜娜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捞出一盒伴手礼,“给,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玛奇玛接过,然后说:“……刚才有一句话忘了说,尽管您有那样的传闻,但同事们一致认为,您除了恋爱外是个好人。”

      “哎哟,真的吗?”娜娜看起来很开心的笑了,“好狡猾,要下车了才说,该说你是很会吊人胃口,还是很会操纵人心呢?”

      玛奇玛微微一笑。

      娜娜说:“现在我有点喜欢你了。”她微笑起来眼睛弯成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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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娜娜对玛奇玛总是格外友善亲切,经常给她送东西,同事们都告诉玛奇玛:“看这个前奏,她这回是瞄上你了。她一瞄上谁就大献殷勤。”

      “不要胡说。”玛奇玛只是平静的将文件整理好。

      “你别不信,娜娜这个人不忌讳男女的,虽然说是个好人,但在感情上完全是个人渣,是属于对你新鲜感一过就翻脸不认人的那种女人,千万别被她盯上,一旦分手了她翻脸起来非常冷淡。”

      玛奇玛只是简单的说:“我和她没有可能。而且,我现在要去她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了。”

      娜娜尽管看起来可爱清纯、率直坦诚,但是名声果然很差。这种反差感非常强烈。

      上楼推开上司办公室门时,她看见了正在哭泣的娜娜。

      大楼外的山毛榉树透窗投下帚形树影,被娜娜的身体折成两半,斜在办公桌和光滑地板上。站在门口只看到娜娜的侧脸被光笼罩,犹如光晕托出的洁白脸颊,下眼睑仍然挂着泪水,玛奇玛微微睁大眼睛,因为过去任何人的的脸于她都是“囫囵”一片,无论如何也没法记住别人的面部特征,只能依靠气味来分辨,然而这一次,娜娜的轮廓、五官却是如此鲜明深刻的映入脑海中。

      她挺拔的鼻梁,漆黑的瞳孔,流畅的侧脸线条,稠丽垂坠的长发,犹如刻画般在玛奇玛的视野中清晰的呈现,因为每天都面带微笑所以给人亲切之感,但是娜娜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忧郁,仔细的看的话她非常瘦,也很苍白,使手腕脖颈蛰伏着的青筋都很明显。她的原生美丽和清纯活泼一点不沾边,可以称得上忧愁抑郁,这点令玛奇玛吃惊,因为她过去对话的娜娜,给人构建的是活泼而积极的形象,真正“看到”她的脸时,才骤然发现她居然是个忧郁美人。

      她的脸慢慢转过来,犹如电影的慢镜头那样,脸上犹带泪痕,由于逆着光的原因,头的轮廓被青金色的光线镀上毛茸茸的边,她的正脸处在光照不到的阴影面,可是那一刻,世上不会有第二张脸令玛奇玛觉得如此清晰。

      如同神话里为爱人之死哀怨掉泪的阿佛洛狄忒,如同被挼碎的鲜花,她的美丽正是这种忧郁搭建的,美得令人由衷落泪,令人无言以对,连桌上的绿玫瑰都垂首枯萎,连榉树影都垂怜摇曳,光看着都觉得有种难言心酸。

      你为何如此美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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