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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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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待祁儒醒来时身旁已空无一人,身侧触之冰凉,她已经离开很久了。甘棠一向起得早,她很少贪睡,作息规律,若非昨夜出了那岔子事情,是不会打破自己的作息规律。他看了看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昨夜种种,让人脸红心跳,却无实感,仿佛不过是一个放纵的梦罢了。
他直接起身,打算去找那人,却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床下,药的副作用此刻便显了出来。一种虚脱的实感,让他明白昨夜的放纵有多厉害。
甘棠的事务是从天未大亮的时候开始的,三座城也开始逐渐醒来。因为大量外来人涌入,一大堆等着走程序的人被滞纳在了郊外,天还未大亮,那里早就排满了人。
但甘棠第一天的工作并非去郊外,而是直接去了地牢。
那个女人的账还未算呢。
阴暗的地牢里还算干燥,算得上是人性化的待遇了。那个女人并未被锁着,只是被人关了禁闭,她一看到甘棠来了,便趴到栅栏上对她喊道:“放我出去!我再也不碰你男人了。”
“你不打算碰,可吾没打算放过你,你说,一个没有能力庇佑他们的主子,手下还会对你忠心耿耿么?”
女人手抓在栏杆上,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甘棠不紧不慢,嘴角似有冷笑:“不干什么,做点公主该做的事。”
“你的男人无大碍,为何要与我过不去?一个男人罢了,向来都是伺候女人的,是我没长眼,踹到了铁板。本来我来此处就是为了过上点安稳日子,你若是如此待民,不怕寒了人心?”
“人心?众望所归,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家,而你,不过是个色.欲熏心的女人罢了,有你在,这座城便不得安宁。吾自当为召南的未来,除去障碍。”
见甘棠毫无放过她的意思,女人开始求饶路线:“我会打仗,不是障碍。你放过我,此刻正是用兵的时候,我保证听话。”
甘棠咧出一抹笑意,上手掐开她的嘴,以迅雷之势往她嘴里塞了颗东西,她脸上笑着,说出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此为祁家烈蛊,你不听话,便会蛊毒爆发,不日便赴黄泉。”
她命人解开地牢的锁,那女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恨不得将她咬碎,谁料不一会儿就突然倒地,在地上抽搐。
如此痛苦,女人便知道那蛊毒是真,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竟然如此歹毒!枉我还觉得你是难得的明君。”
甘棠蹲下身,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依旧笑着说道:“你听话,便无碍,甚至会过得比之前还好。”
“你把蛊毒解了,我马上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解药?没有解药,你若是离开吾之地界,便会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你大可一试。”
“我要去揭穿你这嘴脸。”
“吾不拦你,人人都知道你图谋吾之后室不轨,被打入地牢,而今放出仍不悔改,妖言惑众。”
“你男人又无大碍,为何要如此待我?”
“吾并无杀心。”
甘棠没有再久待,那女人在牢里歇斯底里,狱卒们心领神,将她锁了回去。
出了地牢,迎面对上了祁儒,他看着她,十分不自在,脸红到了耳根。甘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来了玩心:“竟能下床?看来本宫还是收敛了些。”
祁儒的脸更红了,都快埋到地底去了。酡红的脸,像一块粉玉,他强迫自己转移话题:“殿下一早便来此,是为昨夜那个女人?”
“不错,我给她下了蛊,日后便不会乱来了,也不会再让你碰见那样的事了。”
甘棠所言“不会再碰见那样的事”,岂不意味着再也不像昨夜那般……祁儒看着有些失落,他以为的亲近,不过是她的一次拯救罢了。甘棠离开地牢,要去开始一天的巡视,祁儒看着她的背影,身旁并无一人,却很是坚毅,仿佛所有的风雨都无法摧毁她那单薄的身子。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甘棠转身,却看见祁儒向她奔来,直直撞进她的怀里。男人比她高,整个人都被他拢住了。甘棠等着他放手,但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作出其他反应,甘棠不得不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想……”
甘棠直接能感受到他的反应,脸红道:“你不想。”
“昨夜浑浑噩噩,都没有好好感受……”
“业精于勤荒于嬉,本宫要去……”
祁儒兀自覆上她的唇,轻轻柔柔的,不断往里探索,吻毕,还颇为意犹未尽,想要再次触碰那让他上瘾的唇,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甘棠没有抗拒,而是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不由得将他看得脸红了。
“殿下为何一直看我?”
“你生得好看。”
“殿下更好看。”
“好看的殿下要去忙了,你与我一起?”
“还有些待入籍的留在郊外,祁儒要去处理,早日替殿下分忧。”
经过昨夜那岔子事儿,谁人都知道祁儒是城主的后室,而城主的雷霆手段,昨夜被人一传十,十传百,都说要断了那人的手,若不是被人劝下,那女子便双臂尽废,再也没有女人敢上去勾搭,只能远观之。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直到三个月后。
东都雄军突起,盘踞东部的上虞人被赶出了召南地界,东都雄狮,英勇无双,毫不费力地将东部原属长云势力的城池给夺了回来,东西割据,两大阵营,长云不断向柏旻施压,命他对东部出手,那被他放跑的召南二公主已成气候,必须斩杀。
阶梯之下,站满了各个大臣,他们都拿着刀,柏旻侧卧,手撑着自己脸颊,眼眸半垂,慵懒得很。
这是他们表示不满的第二天了,殿上还残留着第一天大臣们自戕时留下的血腥味。
“活着有甚不好,非要去寻死么?”
“请吾主起兵讨伐东部!”
“请吾主起兵讨伐东部!”
“请吾主起兵讨伐东部!”
“你说起就起?那吾这个少主当来有何用?不如另立新主。吾不想打,若有抗者,军法处置。”
“少主既无此意,老朽也不必再侍奉左右了,这顶乌纱,还是归还少主,老朽告老还乡。”
那老头丢下头上的帽子,愤然转身,殿上的人面面厮觑。
半卧在皇座上的柏旻看着往外走的背影,突然起身,拿起身旁摆件上的珠子,抬手间,一颗温润的白玉珠直接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直中那人的后脑勺,霎时间血花迸溅,那人应声倒地,死不瞑目,殿内炸开了锅,被眼前这一景象吓得顿时缩至一边。
“可还有要乞骸骨的?吾一并送他归家。”
“一个忠义之臣,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让我等寒心!”
“若是还有,吾一并送你们上路!”
“吾主!”苕三仪立即站了出来,站在了那群人面前,那些人躲在她身后,顿时觉得安全了些。她看了看身后那群臣子:“他们都是忠义之士,不过是为长云分忧,相让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大业稳定些,东都的确威胁甚重,大臣们也是心急了些,才不懂分寸,冲撞了吾主,请吾主息怒。”
“既然苕统领与你们求情,吾不再深究,若是再以命相逼,如此不惜命,便不必留着了,苕统领留下,其余都退吧。”
那些大臣们看着还在淌血的那个老臣,一直在抽搐,但是没死透,那汩汩的后血口子,实在惊心,震慑了那些打算自戕的大臣们,闻说主子心狠手辣,他们的命,根本不算命,昨天自戕的人根本无法起到半点动摇他心思的作用,得了退下的令,他们如鱼般争先恐后离开了大殿。
角落里的暗卫现身,把地上半死不活的臣子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打扫大殿,燃了香,可这血腥味却还是挥之不去,他们撒上了醋,一直在清洗,柏旻在座上看着,没了心情,便从偏门离开了。苕三仪跟在他的身后,一直等着他的指令。
“陪吾走走。”
“是。”
他们走到御花园中,召南女皇对宫中所有能入眼的角落都要求颇为精致,大至宫殿,小至一个摆件,工匠们都穷尽了所有的技艺,这样一座穷奢极欲的皇宫,到底落入了异姓手中。
“海泽太子回国了,可有遇到阻碍?”柏旻走在前面,苕三仪默默跟在后面,他问的所有问题,她都言简意赅回答之。
“太子回国,有九王残党阻挡,属下已领兵清缴,尚无大碍。”
“他与吾是旧交,若是在边界收到了他的请求,当倾囊相助之。”
“属下出借了一支小队,太子殿下很是感激,殿下命我转告您,上虞与长云是永远的盟友。”
“盟友……”柏旻念叨了这二字半天,苕三仪不解其意,两位主子都是好友,自当是盟友,有什么奇怪的?
“西边渐稳,属下是否可去东边守戊?”
“你想与她一战?”
“东都雄心勃勃,又与殿下立了三月之战,算着也到日子了,属下担心……”
“没什么担心的,长云也好,召南也罢,终有一方会重掌江山,时也命也,都是自己去创造的。你担心也无用,该来的总会来,你想与她一战,吾许之,只是生死无常,你怕是打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