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94、溺水

　　第九十四章，溺水
　　陈一帆更加着急在人群里四处寻找。此时已是晚上，但公园里灯光明亮还算看得清。中间几座亭台是有水上石栏连接，他从这座亭台跑到另一座。终于在两座亭子中间的栈桥那看到一对男女在争执。女生正是林缃，林缃要走男生伸手拦住不让。旁边已经有好多人在看热闹。他快步走过去，来到跟前。
　　“混蛋，让开。”林缃推了那男生一把自己反被震得后退，男生上前拉住她。林缃急得满脸通红但任她挣扎就是走不脱。
　　“小缃，你没事吧。”陈一帆挤开人群站到俩人中间。
　　林缃看到救兵赶忙躲到他背后。
　　“一帆咱们走吧，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等一下，谁也不许离开！”男生身材魁梧盯着陈一帆上下地瞧。
　　“你是谁？”
　　“你是谁？”陈一帆对那些跟女生动手动脚的男生没好感。
　　“我是小缃的男朋友，你算哪根葱！”
　　陈一帆心头一沉侧脸问：“他说的是真的？”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快摇头：“我们早分手了，现在没任何关系。”
　　原来这男生没全说错，人是前男友。他说话也客气了些。
　　“同学，既然分手了就好说好散。这里又窄又高下面全是水太危险。”
　　“滚一边去，碍你什么事。”男生大手一挥把陈一帆往边上推，就要上前跟女生继续纠缠。
　　陈一帆撞到栏杆他也急了，抓住男生的胳膊就往后扯。男生转身朝他胸口就是一拳。从没见过这么野蛮的，陈一帆吃了一记闷拳又还了回去。两个男生在栈桥上打起来。
　　林缃吓坏了想把他们分开。但那前男友好像认定了陈一帆是导致他们分手的第三者，嘴里骂骂咧咧打得更凶。陈一帆跟对方个头差不多，但身形单薄力气没对方大。好几次差点被那人按倒在地，幸好这几天店里干活也锻炼了些力气。即使处于下风也让对方也吃了他不少拳头。 这时候更多的人从两边的亭子上涌过来，有人看热闹，有人嚷嚷着喊公园的管理员。人群越挤越多最终把石拱桥的两头全堵死，这时候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终于男生把陈一帆摔倒在地，骑在身子还揍个不停。女生上前拉扯也被一把推开。
　　这时候一个抱着胳膊一直冷眼看热闹的男生挤过来。抬起长腿照着揍人男生的后心就是一脚。这一下脚力够猛，林缃的前男友一个狗吃屎贴着石砖飞出去。
　　陈一帆被拉了起来，人还弯腰帮忙打掉他身子的土。
　　“出息！为了一个女生打架，看热闹我都嫌丢人。”
　　“走开，不用你管。”陈一帆推开对方，他没想到及时解救自己的竟然是陆斌。感谢的话刚到喉头又咽了回去。
　　陆斌脸上带着笑站在一边，似嘲讽又似是苦笑。
　　“一帆，你还好吧？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这么野蛮。”林缃把陈一帆拉到跟前全身上下检查伤势。
　　“哼哼。”陆斌抱着胳膊不爽地把脑袋扭过去。
　　“小心后面。”陆斌的女友陈怡梵挤出人群大声喊。
　　话音刚落，那男生已经冲过来锁住陆斌的喉咙就往地上按。陆斌大意了没防备，对方的力气也不小一把将他按倒，照着脑袋就捶。陆斌吃了闷亏，躬身缩腿然后猛地一蹬，把偷袭的家伙蹬出去三四米远。
　　那男生恼羞成怒又要扑上来，陈一帆上前去拦。对方脑子一热把他使劲往边上撞。陈一帆上身后仰，他的身形高下盘也没站稳。“扑通”一声竟然从栈桥上栽了下去。
　　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个王八蛋！”陆斌跳起来一脚把那男生踹出去好远，他往桥下看。陈一帆这家伙竟然是旱鸭子不会水，越挣扎离桥越远。灯光的照耀下两只手不停地拍打水面，脑袋一会露出来一会沉下去。
　　“有人掉水里了，快喊人，快喊人！”人群里胆小的女生带着哭腔叫起来。
　　陆斌迅速脱掉鞋子跟羽绒服，爬上栏杆一咬牙跳了下去。
　　被呛进去好几口冰冷的湖水。身上的棉衣含了水份重重地压在身上，力气一点点的消散。陈一帆在慌乱之余突然冷静下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要死了么。
　　这时候就听“扑通”一声很大的响动，一条人影从桥上跳下来。陆斌游到陈一帆旁边时溺水的人意识已经涣散，身体缓缓下沉。他抓住对方的衣领子把人从水里拽出来。陈一帆突然有了感觉，仿佛碰到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抓住“稻草”的肩头再不肯放。
　　“笨蛋松开手，我脱你的外套。”陆斌的肩膀被抓得生疼，龇着牙说话。
　　“救命，救救我。”说着越抓越紧，两个人一起往下沉。
　　游人太多，公园的救生员实在挤不过来。只能找到两条小船从就近的小码头那往这里划。但距离还是很远。岸上的人全用手机照射着湖面，一边引导一边惊呼。
　　幸亏那棉衣是拉链的，陆斌拉开拉链脱掉棉衣，后憋着气把陈一帆从水里托起来。栈桥水面之上是一米多高的大理石，上面还有青苔。太光滑了人根本爬不上去。而前面凉亭靠近水的位置正好围着一条大铁链，铁链上拴着好几个救生圈。陆斌拖着陈一帆往亭子那游去。
　　陆斌感觉压在身上的人越来越重。距离凉亭还有几十米远他突然打了几个冷战，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终于游到了凉亭下面，他把陈一帆的脑袋按进铁链上的救生圈里，把两支胳膊抽出来架住。
　　喘着气稍作休息，他拍拍对方的脸。
　　“喂，醒醒。死没死？”
　　迷糊的人又吐出几口脏水，一把抓住陆斌胸前的衬衣。
　　“救我，救我。别走。”
　　陆斌在脑袋上撸了两把，将头发上的冰冷的湖水挤掉。
　　“放心，老子不走，老子命搭进去都不走。”
　　两个人从未这么近地依偎着靠着，但可惜对方的眼神依然是涣散的。
　　亭子上一阵欢呼，有人递下来一条麻绳。但陆斌估计陈一帆是没有力气抓着绳子爬上去，现在最好别动，等着救援的小船过来就好。
　　突然扑通一声，似乎又有人落水。
　　陆斌转身看，艹他大爷一个女生落水了。那女生正是他的女友。
　　“放手，我要去救人。”
　　陈一帆脸颊跟嘴唇都被冻得苍白没一丝血色。也不知是不是彻底清醒过来，声音呢喃微弱：
　　“别走，你别离开我。”
　　“老子什么时候想离开你，是你一直躲我。”陆斌把胸前的手拉开然后深吸一口气潜过去。现在已经有些疲累，这个时候潜泳还能省下一些力气。
　　原来那男生不小心把陈一帆撞下水吓着了，紧跟着陆斌跳下去后他又是一愣，傻在原地。
　　陆斌的女友看男朋友从桥上跳下水，吓得一声尖叫。跑过来趴着栏杆又蹦又跳呼喊救人。
　　那始作俑者以为这女的也要跳，脑子一激上前就去抓女生的衣服。陆斌女友慌了，以为这混蛋要把自己也扔下水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男生抓不住胳膊就想抓住腿往栈桥中间拖，女生晕了头扒着栏杆使劲挣扎反抗。用力过猛，身子失去重心一头载到水里面。
　　陆斌在水里抓住女友的肩头把人脑袋拉出水面，然后用手抓住女友的腰，一边往亭子那划，一边不停安慰。
　　叫陈怡梵的女生终于缓缓安定。但这个时候可是冬天，她身上又冰又冷，冻傻的人都忘记了帮忙一起划水。
　　眼开还差十几米的时候，陈一帆张开胳膊往这里结结巴巴喊话。
　　“陆，陆斌，加油，加，加油。快点游过来。”
　　陆斌笑。
　　女友穿着厚厚的冬衣死沉死沉。突然他双腿开始抽筋，在身子下沉那一刻，他用尽力气把女友往亭子那推过去。
　　陈一帆看状况不对立刻从救生圈下钻出来。一手抓着救生圈一手往前努力伸，正好抓住女生衣服上的帽子。他用力拽，把人拽了过来然后扶到游泳圈上。
　　再回头看水面上的人已经没影了，人沉了下去。
　　“陆斌，陆斌你在哪！”陈一帆声嘶力竭地喊。
　　他试着往前游，立刻手脚错乱地往下水沉。他赶紧转身抓住游泳圈浮上来。
　　陆斌的女友放声哭泣，嘴里喊着男友的名字。
　　“陆斌，陆斌，你快出来啊！”陈一帆也哭了，含着泪冲着冰冷的湖面吼。
　　这时候小船终于到了跟前，两个上身赤膊的救生员跳下去。
　　人被捞了上来，像条死鱼一样被拉上船。陈一帆疯了，瞬间潜能发挥。他手脚并用竟然狗刨到了小船旁。他被人拉上船，看到救生员正在给陆斌做人工呼吸。
　　上前握住那冰凉的手，浑身不停地颤抖。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陆斌你醒醒，你醒醒。”一个大男生又失声哭了出来。
　　突然陆斌一个打挺“哇”地吐出几口脏水，又晕过去。然而晕是晕过去了却死死抓住陈一帆的手腕子。如果钳子一般，差点把陈一帆的手腕给掐断。
　　陆斌的女友也被救上了岸。小船划到岸边的时候只看到简易担架。救护车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公园的门口。
　　好几个人都没掰开那手腕。
　　陈一帆阻止：“你们抢救吧，我陪着没事。”
　　没想到好好一个夜晚，四个人是在医院度过的。病房里躺着一个，坐着俩，外面走廊还站着一位。
　　已经没有大碍了但病人还没有转醒。医生说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冷水里热量挥发的快，血糖浓度也降低的快，所以要在医院休息观察一晚上。
　　林缃给三人在附近买来了干厚的冬衣，又带着陆斌的女友去宾馆洗了个热水澡以防感冒。但两个男生可没办法了，现在一个还紧紧抓着另一个的手腕子。陈一帆一支手臂已经出现血色暗沉的迹象。他弄不开没让护士帮忙硬掰。把人撵出去，用一只手先给自己擦干身子换上衣服，又给陆斌擦干净身子换上新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