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27、陈家妈妈

　　第一百二十七章，陈家妈妈
　　张晨东哈哈一笑:“咱们一帆人长得俊脾气也跟个大姑娘似得，扭扭捏捏。”
　　“什么扭扭捏捏，人是大学生讲文明。那跟你一样吊儿郎当没大没小。”平叔呵斥然后又跟陈妈妈说话。
　　“嫂子不好意思啊。你第一次来市里，饭还吃的怎么晚。”
　　“没事”。陈妈妈摆手：“还得开张做生意，我过来已经够耽搁了。再说家里也是忙起来吃饭没个准时候，没啥。”
　　陈一帆看看四周还有几桌顾客在。
　　“傻小子担心你爸忙不过来没空吃饭哪。放心，跟客人都打招呼了一会打样。今晚都早点休息。”
　　“还真耽搁生意了。”第一次来大城市的陈妈妈有点不好意思。
　　“哎呦，嫂子看你说的。兄弟们没钱，要有钱就该让你跟军哥去大酒店住几天。”
　　“来，喝酒喝酒。”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走进店内。陈一南先看到，大声招呼：
　　“是斌哥。斌哥这里，这里。”
　　好久未谋面的陆斌竟然出现，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色的大礼袋。
　　陈家父子同时抬头，同时脸色一变。
　　不请自来的家伙走到陈妈妈跟前，笑嘻嘻。
　　“阿姨，听说您来了我特意从学校赶过来。在您家的时候受您很多照顾，买了一点东西表示感谢。阿姨您知道我是学生钱不多，所以东西便宜。但是礼轻礼重都是我的一份心，您可千万别嫌弃。”
　　话说的滴水不漏，弄得陈妈妈连客气话都不好意思多讲。
　　“到底是什么，我瞧瞧。”
　　不开眼的陈一南把大袋子打开，露出一件呢绒大衣，一双包装精美的鞋盒。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便宜货。
　　“啊，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陈妈妈要还回去。
　　“阿姨真不贵。我一学生哪来那么多钱。”陆斌狠狠瞪了陈一南一眼。
　　“里面还有个小盒子呢。”张晨东也跟着起哄往里面掏。众人看过去，墨绿色的小盒在手中打开，是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这下一桌人都炸开了锅。
　　“太贵重，太花钱，造孽，造孽。我可不能收。”陈妈妈吓着了
　　“陆斌，你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钱。不会去抢劫了吧。”
　　“咱们农村人不讲那一套，你人来了心意就算到了。东西快收起来。”
　　陈家军看向自己儿子，而陈一帆紧绷嘴唇一语不发。
　　“阿姨，我没偷也没抢。跟您说实话这是我在厂里实习挣来的，您放心都是干净钱。送这些也是我家里人的意思，而且衣服跟这戒指买了都不能退。您不收我提着就走，这饭我也不吃了。以后再也不踏进这个门槛一步。”
　　“孩子你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家给你妈妈用吧。”
　　“我妈去世的早，家里就一个女生是我妹。她今年才大一，学生娃娃不适合。”
　　“妈，你收了吧。他欠我两千多块钱还没还，正好用这些抵了。”陈一帆说话，似乎在为这僵持的局面解围。
　　“哥，你去抢劫了吧。哪来那么多钱借人。”陈一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一点不相信。
　　“我打了半年的工挣得不行么。”
　　陆斌坚持不拿回。
　　陈妈妈左右为难看向自己老公。
　　舅舅说话：“姐，孩子的一片心意收了就收了。刚一帆不说了用钱抵。再推让真就伤斌子的心了。”
　　“还是舅舅了解我。”陆斌不动声色地在陈一南跟张晨东肩膀上各拍了一巴掌，拍得俩人龇牙咧嘴。
　　“阿姨，我是叔叔养大的。从我记事起就没感受过一天母爱。在您家那段时间我感觉您特像我妈。今天的礼物是我的孝心，您要不嫌弃认我当个儿子收下。要觉得我们家配不上，就还我，我立刻走人。”
　　“姐赶紧收了。看孩子都说到这地步了，多可怜呐。”
　　“孩子他爸你说句话。”陈妈妈向老公求助。
　　陈家军依然默不作声。
　　“收了，收了吧。认个干儿子多好。”
　　平叔，舅舅都说好话。包括陈一南跟张晨东俩家伙也墙头草跟着劝。
　　陆斌看陈妈妈态度松动了立马拿到里间去。
　　“大帆你记着以后多跟小斌走动，听到没有。有事了缺钱了跟我说，跟你爸说。”
　　“阿姨您放心，我绝不见外。”陆斌挨着自家媳妇坐下。
　　没人在意陈家军的沉默寡言，或许都见怪不怪了。
　　舅舅跟平叔加上几个年轻人端着酒杯一吆喝，饭桌上再次热闹起来。
　　最活跃的是陈一南，嚷嚷着没来过大城市一定要玩够了才走。
　　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都在跟前，陈妈妈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细长的凤眼像晚秋的红花突然绽开，放射出玫瑰色的光。
　　陆斌才发现自己丈母娘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看来媳妇模样是遗传老妈的，脾气则是跟他爸陈家军一个德行。
　　当娘的顾不上自己吃，隔老远给儿子夹菜，还包括陆斌。
　　“夹什么夹，他们没长手？”陈家军生硬地说了一句。
　　“军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姐难得来一趟疼疼孩子怎么了。”舅舅发话。
　　“没事，没事。你们少喝点酒，多吃菜。”陈妈妈知道老公的脾气，笑着打岔。
　　中间陈一帆去洗手间小解，刚进去后面立刻跟进来一个人。小门被插上，人被紧紧地抱住。
　　陆斌在媳妇脖子上脸颊上各啃了一口。
　　“钱哪来的？”
　　“不用你操心。”
　　陈一帆转过身看着陆斌，俩人的眼睛都被酒气熏得红通通雾气蒙蒙好像兔子一样。
　　“还要我二选一么？你跟我的家人。”陈一帆问。
　　陆斌抓抓陈一帆的脑袋，嘿嘿一笑。
　　“随便，选不选你都是我的人。”
　　第一次陈一帆踮起脚主动搂住陆斌的脖子，闭着眼亲了上去。
　　陆斌热烈地回应着，恨不得一张嘴把眼前人连皮带骨头都吞到肚子里。
　　咣咣咣，有人敲门。
　　“谁在里面啊，赶紧出来！”陈一南捂着裤子在外面喊。
　　这次过来陈妈妈待了三天。陈一帆要应付考试也就第一天陪了陪然后被赶回学校。而陆斌说他们学校提前期末考，早都结束，现在啥事没有。人死皮赖脸地从头陪到尾。
　　陈妈妈那好意思，说有二南跟东子在让他干正事去。陆斌笑笑就是不走，所有行程由他一手安排。白天带着陈妈妈还有陈一帆弟弟去市里面有名的景点挨个转。晚上则大吃一顿，陈家军这个一家之主跟陈一帆这个长子也只有晚饭时候才能出现。而每次陈家军基本都是坐坐就走。
　　其实也可以回饭馆吃，但陆斌说不尝尝这个城市的美食就白瞎来这一趟。去的都不是什么大饭店，小巷子里的餐馆，古城里面的小吃店。每到一处不仅食物美味还特别有格调。连陈一帆这个已经在这里生活一年的人都很诧异。不晓得城市的角落竟然藏着这么多有意思的地方。
　　临走的中午都回到店里吃饭。客人打发走，只剩下自家人。陈妈妈拉着大儿子的手说东说西一会念叨学习一会念叨要吃饱穿好别委屈自己。
　　陈一帆不吭声听话地点头。
　　“吃饭呢，吃完再说。”陈家军敲敲桌子。
　　“对呀，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像我不是亲生的似得。”陈一南噘着嘴。
　　“嫂子，有时间再过来嘛。等农闲了来这里常住。”平叔给大家倒上酒。
　　“这哪行。一次就够了。”
　　丈夫儿子都在身边，难得一家四口能团聚一起。实话说这几天陈妈妈确实觉得日子真是太幸福。
　　“不麻烦。”陆斌插话：“阿姨，我在外面租了套房子，平常很少在。你来了就住我那。一帆成绩好，将来肯定要考研。现在考研的学生基本都在外租着住，环境好便利学习。到时候您过来，没事出去转转玩玩到点了给一帆做做饭。一举两得，多美的事。”
　　“帆呐，你要考研么。”
　　“还早，等大三再说。”陈一帆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陆斌碗里。
　　“考研是好事，干嘛不说。放心爸妈都支持。到时候你跟小斌住一起，正好也搭个伴。”
　　“知道了，到时候再说。”陈一帆在旁边家伙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唏，疼。”
　　“饭桌上不说学习的事。就显摆你们上过大学啊。来喝酒，喝酒。”平叔把杯子举起来：“这杯酒给嫂子践行。”
　　陆斌不知哪里找来的车，吃过饭把陈妈妈和陈一南载上送到汽车站。陈一帆也跟着，但陈家军没去。
　　在候车厅陈妈妈拉着陆斌的手不停地道谢，好话说了一车不停地夸这孩子又懂事又有本事。
　　陆斌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阿姨，这辈子都没人这么夸过我。我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您是我亲妈。”
　　陈妈妈笑，又叮嘱陈一帆照顾好自己，缺什么打电话给家里要。
　　“阿姨放心，您走了我替您照顾一帆。谁让我们俩是两口子呢。”
　　“啊，……”质朴的陈妈妈一时没明白过来。
　　陈一帆迅速地把陆斌撞一边去。
　　“妈，他开玩笑呢。刚广播了要提前检票，你跟二南进去吧。”
　　回去的路上陈一帆坚持坐在后面，看着忧心忡忡。
　　陆斌瞅瞅车内后视镜哼着小曲乐。
　　手机响了，接通电话然没说几句陈一帆小脸变得刷白。
　　“怎么了。”
　　“我爸说让我们直接回学校不要来店里。”
　　“不去就不去。你爸还生气呢，够倔。”
　　“我爸说让我晚上九点以后再单独过来一趟。”
　　“额。”感觉气氛不详。陆斌看媳妇已经紧张起来：“不是我逼你，你爸逼你。媳妇，选一个吧，早晚的事。”
　　“少胡说，鬼才是你媳妇。让我静静。”
　　“晚上我陪你过来。”
　　“不用，我爸特意叮嘱了要我一人来。”
　　“哎。”
　　“干嘛叹气。”
　　“感觉媳妇就像没到嘴的肉，天天惦记着怕被老鹰叼走。”
　　陈一帆过来的时候店里面静悄悄，一个人也不在。灯光昏暗气氛肃然，有点瘆人。
　　“平叔，舅舅”喊了两声但是没人回应。
　　抬头看厨房有亮光，也有声响。
　　小心翼翼走过去。陈一帆从来没发现原来走路也会这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