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26、好心分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好心分手
　　“你弄疼我了。”陈一帆把脑袋扭过去面对墙壁接着说：“先分开，等我爸气消了再说。”
　　“你爸气要是消不了呢，要我等到猴年马月啊。还有你妈，你弟，是不是要他们一个一个批准?”
　　“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还是你敷衍我?”
　　“疯子。”
　　“当然是疯子，不是疯子怎么会喜欢上你。” 说着陆斌在媳妇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不想让我被我爸打死你就消停一会。算我求你。”
　　“没事。”陆斌满不在乎：“如果他们真接受不了你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以后我们俩单过，我养你。”
　　“凭什么。不用你养活，我更不会跟我家人划清界限。”
　　“为我不可以?”
　　“开玩笑，不行。”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陆斌再次把陈一帆的下巴扭过来：“如果有一天你爸妈逼着你跟我分手，你是不是会答应？”
　　陈一帆低下了头不言语，似乎是一种默认。
　　陆斌急了，胸口闷得十二分不痛快。
　　“我小看你了，你还真是婊子性。”
　　“啪”，一个耳光扇在气急人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陆斌笑：“我说错了么。老子追得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当儿戏。”
　　“他们不是别人，是我父母。”
　　“父母又怎么样，老子没爹没妈一样过挺好。你就当没他们算了。”
　　陈一帆回以冷笑。
　　“陆斌，没有父母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在我心里他们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你有什么可比的。而且就算我们是恋人，可恋人也有分手的，结了婚还有离婚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你…….”
　　后面的话陈一帆没在接着说，似乎有点残忍但这是事实。
　　陆斌捏着他的下巴把嘴掰开。
　　“讲的够痛快是吧。老子真想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全撬掉。”
　　说着就吻上去，然后在对方舌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唔”，陈一帆痛得捂住嘴一把将人推开。
　　陆斌跳下床弯腰穿鞋，抬头看他。
　　“要我还是要你爸妈，选一个！”
　　说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可怜的门被 “啪”的一声狠狠甩上。
　　“幼稚！”陈一帆想骂但一张嘴舌头就疼。
　　不知不觉清凉的泪水从眼眶里慢慢流出来。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总感觉好无助好难过，脆弱得像个女生。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一直病病殃殃的直到三天后才彻底好。这期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陆斌同志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慰问的信息。
　　陈一帆有时还会做梦，全是噩梦。梦中浮现父亲再一次用皮带狠狠地抽他，母亲在一旁含着泪苦苦哀求。每次醒过来脑袋上都是一层冷汗。要么失眠，要么是噩梦连连，不知不觉脾气也渐渐暴躁起来。而且在外愈加的冷漠和离群索居。室友们在背后讨论时得出一致结论：饭饭的更年期提前到了。
　　一天上午课间休息时门口的同学喊他名字，说是有人找。陈一帆走出去，当看到好久未见的钟叔站在走廊上，心里咯噔一下。想立刻躲回教室但钟叔先跟他呵呵一笑。那笑带着苦涩，让他松动犹豫了。
　　“孩子，这么久也不来家里看叔叔。”钟叔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大堆好吃的。领着钟叔来到一个人少僻静的地方，俩人坐在石凳上说话。
　　“最近学习比较忙。”找了个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的借口。
　　“是吧，学生忙是学东西呢。花了那么多钱上学，应该。”
　　“叔您有事么？”
　　“没啥大事。我在附近转悠，听钟珂说你们学校也在这，就过来瞧瞧。”
　　“哦。那钟珂，钟叶，嘟嘟都好吧。”
　　“都好，就是想你了。傻孩子上次都到家门口了干嘛不进去。你送的吃的跟衣服，两个娃娃看到高兴坏了。尤其是嘟嘟，天天念叨你咋还不过来看他。”
　　“嘿嘿，等忙完这一阵就去。那天是临时有点事。”
　　“跟叔生分了，连说话都不实在。唉。”钟叔摇摇头。
　　“没有，您误会了，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行行，我知道。一帆哪，你啥时候放学啊？”
　　下课的铃声响起，陈一帆没有去学校食堂而是朝着学校大门走去。钟叔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等着他。
　　过去的时候菜已上桌，还放着一瓶小二。
　　“看你爱吃啥，再叫两个菜。”
　　“不用，这都可以。”陈一帆坐下。
　　“喝点酒行不？”
　　“可以。我们下午就两节公共选修课，不打紧。”
　　爷俩你一口我一口，一瓶小二不一会干完了。钟叔抬手又叫了一瓶。
　　喝得差不多陈一帆低头吃饭。
　　“孩子，你们最近还联系么？”
　　“谁？陆斌，嗯。”
　　“你们不是耍钟叔玩吧，真要在一起？”
　　……
　　果然还是回到这个话题，陈一帆早预料到。但即使预料到他也依然不知如何回答。不想欺骗钟叔，可更不想说出实话伤害他。现实总是那么尖锐，让他无法去变得圆滑，真的好难。
　　“夏天要到了，陆斌妈妈就是夏天病倒冬天去世的。”话题突然一转。
　　陈一帆听了脸色微变。
　　“是么。”
　　“是呀，那小子没跟你说？哎，心里还记恨着呢，也不能全怪他。还没记事爹娘都不在了，没人疼没人爱。从小没少受人白眼跟委屈。我一个大老粗只知道让他吃饱穿暖，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叔，陆斌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陈一帆问。
　　“得病，心脏病。当时姥爷太太都去世了，家境不好买不起特效药。当时我年纪小人又蠢就是个累赘。陆斌妈妈又得挣钱又得看孩子，人是病倒的也是累倒的。陆斌妈妈从小就身体不好，怀陆斌的时候医生还建议把孩子打掉。陆斌的姥姥，太太年轻时候生过儿子的，但连着两个一岁不到就夭折了。他妈妈活了下来但孱弱的很，可能是家族遗传吧。那年打春陆斌妈在矿上找到一份工作，我本来要顶去但人只要识字的。说是只做账动动笔，结果干了几个月就病倒了。又要养孩子还得买药花销实在太大。我又只能出苦力，可再怎么干就是挣不够钱。到后来说要卖那房子，但那是陆家的祖产没舍得。哎，……”
　　钟叔给陈一帆又倒上酒。
　　“这孩子命苦，所以再不懂事再怎么由着性子来我都认。但这次比逃学，打架，谈恋爱还出格。我问过钟珂，她说她们学校也有这样的。都是偷偷瞒着家长老师。男学生跟男学生在一起，女学生跟女学生在一起。哎，这世风。可是不管别的家庭怎样，陆斌不行。陆家就这一颗独苗，他是陆家唯一的血脉。”
　　陈一帆同学默默地用心听着。
　　钟叔拍拍眼前这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的肩膀。
　　“一帆你是好孩子，跟叔说实话。是不是他逼你的，他欺负你是吧。放心叔给你做主。他犯浑可不能把你这么好个孩子也拉下水。不然我对不起你爸妈对不起他过世的母亲。”
　　“叔叔，我答应你离开他。”
　　“什么，孩子你说真的？”
　　“真的。”
　　“好，那就好。”钟叔搓着手高兴地坐立难安。
　　“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混蛋玩意欺负你。好，好，太好了！”
　　把钟叔送走，陈一帆一个人慢悠悠走回学校。过马路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没看清状况，一辆轿车鸣着喇叭从背后呼啸而过。他像惊弓的鸟猛地跳起来，手机啪嗒掉到地上。
　　捡起来看，这老旧的二手机彻底报废。屏幕炸裂，下半身断掉一截，电池还掉了出来。
　　回到宿舍，找到陆斌送给他的那部新手机。把卡插进去然后开机。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过去。不知道怎么跟那家伙摊牌，心里一片茫然。
　　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来临，不知不觉整个大二要过去了。这段日子陆斌再次消失，没有一通电话一条信息。应该要庆幸么，省去了正式提分手的程序。
　　突然有一天接到陈一南的电话，不着调的弟弟电话里告诉他老妈要来市里看望他和老爸。明天一大早坐大巴车，中午到然后晚上一起吃饭。
　　好久没见到老妈了，但这个时候有点尴尬。被老爸狠揍的疼痛他记忆犹新。电话里含糊过去，有点慌乱地挂掉。
　　这一晚又是失眠。
　　面临着期末考试，课堂上没什么新内容，大家都在自习。晚上没睡好，陈一帆还顶着熊猫眼嘴里碎碎地唠叨。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不能去，真不能去，可是......”
　　“一帆你干嘛，念经啊。”旁边的李严胳膊捣他。
　　“哦，没事。”
　　手机在裤兜里跳起来。
　　掏出来打开，一条短息。
　　短信不稀奇，但这条信息竟然是他老爸发过来的。
　　忐忑地打开，就一句话：晚上过来吃饭，八点半准时到。
　　陈一帆差点叫出来。这表示什么，表示老爸已经原谅他了吧。即使不能彻底原谅起码也是松动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最后一节课也没心思上了，偷偷溜回宿舍，洗个头又换了一身衣服。
　　下了公交一路小跑到店门口，里面人挺多乱哄哄的。
　　在中间坐着最热闹的一桌，爸爸，平叔，舅舅，还有老妈，老弟，包括张晨东那小子也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陈一南给他哥搬椅子。
　　“哥就差你了，赶紧过来。”
　　不敢坐，站在原地偷瞄他爸的脸色。
　　陈家军突然抬头:“坐，傻愣着干什么。”
　　陈一帆赶紧乖乖坐下。
　　“大帆，咋瘦了。”陈妈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儿子:“学校伙食不好啊?”
　　“没，挺好。”陈一帆挠挠脑袋。
　　“哎，这小子怎么变拘束了，跟个大闺女似得。稀奇，稀奇。”
　　“没，没啊。”有心事的人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