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06、寒风抚冰

　　第一百零六章，寒风抚冰
　　陈一帆闻言心中一颤，脸色苍白不住地后退。女生仿佛明了了什么，态度一下子变得很坚定。
　　“陆斌你在这等会，我跟一帆说点话。”
　　陆斌也被这种场面震慑住，他没吭声。
　　两个人站在麦田垄沟旁边。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不会乱想。但一次又一次现实逼着她不得不深思熟虑。此时女生陈怡梵再一次好好端详这个跟她名字同音的男生。似乎有什么奇妙缘分把他们在无形中勾连着。
　　这个男生“陈怡梵”，个子虽然挺高但身材瘦弱只比普通女生略胖，尤其是那精细的五官跟身上一股忧郁冷淡的气质很是特别。说实话，漂亮的男生见多了，这种气质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长眉凤眼，皓齿红唇有一种游走在男生女生，男性女性之间的风情与诱惑。女生会心动，恐怕男生也无法处之泰然。
　　“我想你误会了，男生怎么可能跟男生……”陈一帆带点结巴地解释。
　　但话未说完就被女生给打住。
　　“你知道我跟陆斌刚认识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
　　“他说什么？”陈一帆有点不祥的预感。
　　“是他主动追求的我，而且现在想来很是莫名其妙。有一天上午我在上课，他很干脆地把我从教室里叫了出来。他说喜欢我，说注意我好久好久了。”
　　“哦。”
　　“刚开始在一起他最常说的是‘你的名字好美，我好喜欢你的名字’。他每天能不厌其烦地喊我的名字几十遍上百遍。见了面叫，不见面电话里叫。那时候觉得他傻得好可爱，觉得这是一种爱屋及乌。不过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是我误会了。”
　　“我想你真的误会了。”陈一帆头痛地接着解释：“我跟陆斌只是一般朋友，没太多交集。我跟他妹妹比较熟。而且两个男生怎么谈恋爱，太可笑是吧。”
　　“有什么可笑的。”女生的声音变得冷淡了些：“我们班就有俩男生在一起的，都公开了。一起吃饭一上课，还有同学见过他们在宾馆开房。”
　　“可陆斌之前交的都是女生朋友。”
　　“对，他以前的恋爱史从不隐瞒，我清楚。可我觉得他故意漏掉了一个你。即使他交往过那么多的女生，即使我不敢肯定他就是个同性恋，但起码我相信他对你是有感觉的，他喜欢你。”
　　“你太武断了。”陈一帆眉头一皱觉得很不舒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不清理还乱，一对活宝他谁也招惹不起。
　　“你不能走，我话还没说完。”女生似乎看透面前男生的心思，继续讲：“即使我讲的不中听，但如果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也应该可以理解。你知道么，为了这个寒假我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做各种计划。跟陆斌一起去云南旅游，去香港购物，甚至考虑去国外转转。但他竟然为了你撇下我，跑到这个偏远的小乡村。我请问这些你如何解释，如何让我心安？”
　　陈一帆无语，这女生说话气势夺人，但他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看到陆斌朝这里走来，女生又叹了口气。
　　“破坏别人的幸福是不道德的，是会付出代价的。”
　　配合着阴郁的表情，威胁的气氛油然而生。陈一帆真被这个身材瘦小但眉眼聪慧的女生吓到。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这么长时间。”始作俑者走到跟前。
　　“没什么，只是跟一帆聊聊。我挺喜欢农村。”
　　“农村多了去了，非得聊他们这。”
　　“这里不好你还大老远跑过来。”女友笑着说话但语气决绝，陆斌也是有点不舒服。
　　“陆斌，你电话里说的算数吗？”
　　他点头：“嗯，算数。”
　　“为什么分手？给我一个理由。”
　　“不喜欢，不爱了。”陆斌耸肩：“对不起小梵，咱俩缘分到头了。”
　　“是不是有第三者？”
　　男友不吭声，裤兜里掏出烟准备点上。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我问你是不是旁边这个人？”
　　两个男生同时抬头四目相对。
　　陆斌眨眨眼点头。
　　“嗯，就是他。”
　　陈一帆顿时石化在原地，瞬间血脉不通变成风中一尊石头雕像。
　　这对男女一个比一个说话大胆。
　　没想到女生竟然笑了，即使不是明艳动人但依然很甜美。但在这田野里，在苍茫的天空下面却有一种诡异感觉。女生慢条斯理地摘下羽绒服上的帽子，把有些凌乱的发丝理理。
　　“我挺庆幸，第三者是个男生而不是女生。这样我就不用跟她比身材比气质而觉得自卑。陆斌你实话说，你喜欢女生多一点还是男生多一点？”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跟他的名字同音，你还要继续追问么？”
　　女生低头想想。
　　“我们在一起也几个月了，你对我有没有心动过？”
　　“当然有过。我不会跟一个没一点感觉的人处那么久，也不会想着跟你上床。但你一直吊着我的胃口。”
　　“吊着你就是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我猜的果然没错，但没想到我的竞争对手竟然是个男生。”
　　“够了！”陈一帆再也忍不住，猛地打断这对奇葩情侣的对话。
　　“你们俩个谈天说地好开心啊，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把话放这里，陆斌喜欢谁跟我没关系，因为我不喜欢他。而且你们俩在这里都不受欢迎，请快点离开。”
　　“好烈的脾气。”女生点头然后看向男友：“这种平常看着斯文但发怒时说话刻薄的人性格最古怪，最难追。”
　　陆斌点头：“这点你还真说对了。”
　　“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陈一帆指了指远处那辆白色轿车：“自以为是的人最适合在一起，祝你们幸福。”
　　“你先过去，我跟他再谈点事。”
　　女生看出男友脸上的不痛快，心疼了。苦涩地笑笑然后走回车子那里。
　　“行了别气啦，女生都这样。”想把手臂搭上去，被抖开。
　　“好，好，我不碰你。”
　　“陆斌，跟她快走。”
　　“我是要走，可你也要走。马上要开学了。”
　　“开学我也不想看到她更不想看到你。”
　　“我保证不让你再见到她，其实她挺知书达理的。女生就是在爱情上特盲目，容易失态乱说话。”
　　“你倒挺怜香惜玉。不愧是交了那么多女友的人，很懂女生心思。消失吧，不要在这恶心我。”
　　“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不爽归不爽，但你必须给我个机会。别说对我没感觉，想想今天早上的事，自己骗不了自己。”
　　“我那只是身体正常反应，不代表喜欢。”
　　“你就嘴硬吧，如果是你那些个同学摸你你能硬？我从来没追一个人这么费劲过。有时候我也想放弃吧，算了。白天这么想，可晚上做梦又梦到你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陪我实习、陪我睡觉。陈一帆，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得都得妄想症了。”
　　再一次听到表白的话，陈一帆并没有直接驳斥而是静静地听完。冬天的风，旷野的风从背后吹来。吹进衣领里、裤脚里，有些冷。
　　“陆斌，你救过我也帮过我很多次，我感激。带着这些感激你再犯浑我都恨不起来。但这不是喜欢你的暗示，你误解了。有时候我也欣赏你的行为，甚至想变成你那样的人。因为这辈子我做不到的不敢做的，别人能做到来，我羡慕仰慕。所以我可以试着跟你做朋友。但在爱情上咱俩是两条平行的线，永远不会有交集。我跟杨洺昇在一起，是因为他是学生明星，那么优秀、难得，我没什么好挑剔的。最重要的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安排自己的人生，我放心地跟着他走。但你不一样，你疯狂，粗鲁，没有责任感，也不务正业。”
　　“我在你眼里就这个德行，没一点好？”
　　“你疯狂，粗鲁，没有责任感，也不务正业。”故意地陈一帆又重复一遍，
　　“别拿那些文邹的词损我，没用。我对别的无所谓，对自己最有信心。杨洺昇那么优秀，你们不也没走下去。你们不是一路人，咱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斌你听好了。”陈一帆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吐的冲动：“如果让我选男生或女生，我选择女生。如果非要跟男生在一起，即使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杨洺昇那样的。”
　　“是吧。”陆斌浓烈的眉毛随着抑制不住的怒气抖动了几下。无名之火从五脏肺腑慢慢燃烧起来，但他忍住。男主最禁不住的就是被比较，还被比了下去。拳头攥起咯吱咯吱地响。
　　“想打我？”
　　“你小子就是皮痒，不过我还舍不得。”
　　“舍不得就赶紧走，不送。”
　　看着车子调头上了公路，消失在集市上。陈一帆转身往家走。裤脚上好像沾了泥土，他弯腰去拍打。结果一个晃神身子差点栽倒，吓出一头冷汗。双手撑着膝盖，直起腰望望白云苍狗，湛蓝的天空，今天是一个暖晴的日子。心里却像堵了一层墙，气闷地无法释放。
　　爸妈已经都回来，正在厨房忙豁。一问才知道一会二舅、平叔过来吃饭，商量饭馆的事情。
　　他跟老妈说身子有点不舒服，饭做好后让老妈单独盛了一碗菜，又拿来两个馒头送到房间。一个人默默地吃完正要收拾，张晨东这小子掂着半瓶酒拿着两个酒杯闯进屋里。
　　“哎哟，一帆干嘛呢？”
　　“吃饭。”
　　“在这小屋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去堂屋，有酒有肉。”
　　“吃完了，饱了。”
　　“别，别，咱俩喝点。”
　　陈一帆点头同意了，一口气连干三四杯。
　　“我艹，你咋了喝这么猛。心里有事不痛快？”
　　“没，我高兴的很。”
　　“高兴啥，看你那脸都耷拉成驴脸了。嘿嘿，帆，我找女朋友的事可就全靠你了。”
　　“我？”
　　“对呀。我还指望你介绍个女大学生给我认识呢。”
　　“过年你不相亲了。”
　　“哎呀，相亲归相亲，还没定下来呢。”
　　“你们这些男生够可以的，见一个要一个。怀里抱着还不够，还想再搂一个。”陈一帆醉着眼冷笑。
　　“天下男人都一样，嘿嘿，你不也是嘛。哥们先提前感谢了，干干。”
　　半瓶酒喝完陈一帆把张晨东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