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0、威胁

　　第十章,威胁
　　寒风凛冽，在黑夜里更觉刺骨。
　　“你不是说不认识盈盈么，满嘴谎话。”
　　“认识不认识跟你没关系。”
　　陆斌眼神危险起来。“皮痒是吧，想挨揍。”
　　“陆斌，你不能伤害我同学不然我就报警。”夏绾盈电话打完眉眼含怒看着面前已经懒得装斯文的家伙。
　　陆斌烦躁地跺了跺脚，走回到跑车那。他不怕报警，怕的是今晚等了快两个小时的女生跟他翻脸。
　　三人僵持着，没多久一辆白色轿车开过来。司机下来小心地绕开陆斌和他的跑车。
　　“盈盈上车，天不早该回去了。”
　　看着夏绾盈上车离开，车子消失在黑夜里，陈一帆转身准备回宿舍。
　　“想跑，给我滚过来。”
　　陈一帆没滚过去，对方却走过来抓住后背的衣服把他推到墙角。
　　“处处跟我做对，信不信我废了你。”
　　“这是校门口，你放手。”
　　对方没松手却笑了。“我说胆子这么大呢，在校门口我不敢怎么着你是吧。”
　　“不是，是曾经觉得你是个好人。现在我还觉得你没那么坏。”
　　“我的确是好人。”话刚说完，陆斌一拳把人捶倒。力道之大，被揍的人脑袋猛地撞到学校围墙上。
　　陈一帆捂着额头，忍着胸口上的剧痛，一语不发。他慢慢站直，却看到陆斌转身打开跑车的门，车灯亮起。一个转弯，眨眼间也隐没在漆黑无边的黑夜里。
　　一个插曲，他捂着脑袋撞墙的部位，慢慢走在校园的小道上。难道那天晚上俩个人打架是为了夏绾盈，好抢手的女生。
　　夜里在宿舍关灯之前，陈一帆翻身面朝着墙壁。这时候他又看到了枕头一角那隐隐约约遮掩的东西。伸手指轻轻扒拉开被子角，墙壁上第二颗红心也被打上了黑色的叉号。如果最后第三颗也是这样的结局，那么他是不是真的要反思自己在火车站碰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曾经那么发自心底的感动和感激是不是真的很愚蠢。
　　第二天晚上，把女生送到校门口，陈一帆没想到陆斌还在门口等着。陆斌也没想到还是这小子护送夏绾盈出来。俩人都对彼此漠视如同空气。
　　“陆斌你别来了。”校花今天显得比昨天更不耐烦。
　　“这次我可没动你们家司机啊。”陆斌指了指旁边的那辆白色轿车。“就是给你送点夜宵，要是你愿意，我希望有荣幸载你回家。”
　　陈一帆突然干呕了一下，他迅速捂住嘴。
　　“没必要。陆斌跟你说实话吧。开学的时候你帮过我不少忙，我挺感激你。但这不代表喜欢，现在你在一点点消磨我心里还仅存的对你的好感。我不想以后再看见你只剩下恶心。”
　　“好好，今天我不打扰你。但小盈你把夜宵留下来吧，还是热的。”
　　“好吧。”女生也心软了，把夜宵接过来。俩个人看着陆斌上了那辆扎眼的跑车飞驰而去。
　　“一帆，要不你带回宿舍吧。”
　　“我们都不饿。”他摇头。
　　“当帮我忙了，谢谢。”夏绾盈感激地一笑把夜宵塞他手里，然后摆手上了来接她的车。
　　表演之前排练的倒数第三个晚上，秋风凉爽，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没出现。俩个人走出来都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一直为夏绾盈保守着这个秘密，自然也只能是他每天晚上把人安全送上车。
　　人上车走了，他转身进了校门。
　　想安静地学习生活，可老天爷总是跟他开玩笑。又无意地掺合到了一桩麻烦事中，为什么总是这样。经过图书馆他正胡思乱想，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将其抱住扯到角落。小腹被人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啊。”
　　“敢叫就废了你。”
　　他喘了一口气真没再叫。
　　“这几天跟她一起在话剧社排练是吧。”
　　点头。
　　“你们关系还不错是吧。”
　　摇头。
　　“不好？每天晚上用你送她出来。”
　　陈一帆的下巴被揪住，他挣脱开。
　　“你想干嘛陆斌，说吧。”
　　“帮我追她。”话是直截了当。陆斌这次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表情有点狰狞。
　　“帮不了，我没那本事。”
　　“额，这样啊。听说你跟那个杨洺昇一个班的，还想他挨揍么？下次我可不会再手软。”
　　这是在用班长威胁自己，这个人渣。
　　“陆斌。”
　　“怎么，小子同意了是吧。记得把她这几天的行踪及时跟我汇报，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摸清楚了告诉我。”
　　“没同意。我还是那句老话，曾经觉得你是个好人，现在也没觉得你很坏。”
　　“哪又怎么样。”
　　“别纠缠夏绾盈了，人真不喜欢你。”
　　“你管多了。”一只手冷不丁伸出来掐住陈一帆的脖子，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陈一帆双颊迅速变得通红，开始不停地咳嗽。
　　“答应老子，要不今晚就掐死你。”清晰而危险的话传到快要窒息的人耳朵里。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眼神失焦，面前的画面开始模糊，但就是不肯服软。
　　夜风从后面的花坛上吹过来，把俩个人的衣衫都吹透了。陆斌的身形微晃，松开了手。陈一帆立刻瘫倒坐在地上，脸庞上的红晕褪去但变得惨白。他胳膊撑着地面靠着墙慢慢站起来。
　　“我不还手不代表我怕你。”
　　“那你动手啊。”
　　“人情还清了，我心里舒服了。”
　　陆斌歪这脑袋看着这个越来越让他诧异的男生。没想到如此倔强，没想到短短一个学期竟然变得这么难以琢磨。
　　“还相信我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不帮我。”
　　“跟我没关的事，我不想插手。”
　　“行，算你有种。今天就为你敢在我面前嚣张，放你一马。但咱们走着瞧，追个马子老子有的是手段。”陆斌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转身离开。
　　休息了片刻，感觉身子彻底恢复正常，抬头仰望了一下星空。这漫天的繁星是如此冷漠地看着自己出糗。谁会关心谁，各自顾各自。
　　陆斌走出校门，打开车门坐进去。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想好了今晚要威胁利用那个小子，但关键时刻怎么就手软了。打过那么多架，揍过那么过看不顺眼的人，为什么独独就对那个家伙就下不去狠手。
　　“艹。”他骂了一句，双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
　　直到演出前一晚陆斌都没有出现。而陈一帆也没对任何人说起那天晚上图书馆旁边发生的事。元旦晚会如期举行，除了校领导，系领导，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也都过来捧场。从下午两点开始新区里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喧哗。
　　演出场地安排在了和职高共用的大礼堂内。话剧社排练的《十八相送》是倒数第三个节目，算压轴。
　　“你说我会不会就此走上演艺道路。” 李严看着自己这一身行头说话。
　　后台一片忙乱，杜毅，尹明明，李严却躲在洗手间里抽烟。 “算了吧，演个家丁有啥前途。还是我白白净净的，适合演奶油小生。”尹明明边抽烟边照镜子。
　　“你适合演吃奶的小生，还没断奶的。”李严回击他。
　　“行了，别扯淡。再有两个节目就该上演了，练这么久都给我露脸啊。”杜毅把烟头掐了领着兄弟们走出去。
　　前面一个节目是女生大合唱，要不是女生们的领口适当地略低了一些，晚会马上要到高潮的气氛差点给拉下来。但正统节目谁也不敢说给去掉。贵宾席上副校长跟校长说话：“这个大合唱女生们的衣服胸口是不是太低了。”
　　“没有啊，我看挺好。”校长看得津津有味，茶水都忘了喝。
　　一向镇定的胖社长今天显得有点焦躁，不停地跟每个演员核对台词核对走位。学校这两年对经费控制越来越严格，话剧社一向是开销的大户。今晚演出的成败关系这明年经费的申请。
　　“社长放松点，不然大家跟你都紧张起来。”女主角夏绾盈反而是里面心理素质最好的。美女不停地安慰社长，安慰那些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新人。
　　“对，大家都不要紧张。排练都很成功不会有问题。”赵泉引的女友拿着台词本也跟着给降温降压。话剧一共五幕，时长五十分钟。根据院系领导的意见最后还是给压缩到了三幕，三十分钟。
　　第一幕学堂起争执，第二幕莲湖诉心事，第三幕十八相送。实话说赵大帅哥的女友的确是个才女，话剧里全是现代化的对白，流行短语加上无厘头搞笑。五幕合成三幕，短时间又安排了密集的冲突情节很抓人。最大的突破是没有走老路让梁山伯那个傻小子稀里糊涂把一位美女送走，而是在十八相送的最后俩人终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桎梏，大胆地吐露衷肠，有情人终成眷属。最后音乐响起，是刘若英的那首《蝴蝶》。
　　人为什么凭感动生死相许
　　拥抱前离别后是否魂梦就此相系
　　人为什么有勇气一见钟情
　　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
　　给你承诺一句
　　如果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在相爱的那一季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我也愿意因感动生死相许
　　拥抱前离别后
　　与你魂梦就此相系
　　我也可以凭勇气一见钟情
　　人海里这一步
　　走向另一段长旅
　　给我承诺一句
　　就算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我们相爱那一季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继续我要我们的爱在明天
　　继续就算流泪也在所不惜
　　有多少四季能浪费在思念和犹豫
　　后来此恨绵绵无尽期
　　给我承诺一句
　　就算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我们相爱那一季
　　梦里不只蝴蝶翩然舞起
　　掌声雷动，尤其是做为保送节目的金融和国贸两系。那掌声都跟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在观众席上炸开了锅。
　　“这话剧挺搞笑。男主角很帅耶，哪个班的。”
　　“不愧是校花，夏绾盈真不错。长得漂亮身材也有料。”
　　“唉，我说那小姐旁边的丫鬟长得也可以。”
　　“傻子，那是男扮女装的。”
　　“不是女扮男装么。”
　　“男的扮女的，女的再扮男装。”
　　“我艹，晕了。”
　　所有演员都上台手拉着手向观众鞠躬，大家都喘着气，手心全是汗。掌声再次响起来。
　　退场，演员排成一线向侧台走去。工作人员开始把道具抬下去。然而出意外了，四个小伙子抬着木质的石牌坊一起往幕后退，但后面一个人步子迈太大把前面一个人绊住。俩个人同时摔倒。立着的牌坊倒了下来，正砸在退场的演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