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莺其羽》初厘

7、有莺

　　温絮反客为主，拉着陈青玙到前台，她问店员：“目前还剩多少间房？”
　　前台呆楞几秒，随后翻出资料回复：“还有十……十间，不过有女士已经交付定金，后续会补上全款。”

　　温絮没把后半句话放在耳里，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双倍全款，我要了。”
　　前台被震惊，已经属于包场范围，她需要打电话给经理确认。

　　陈青玙拉过她，低声说道：“破费太多了。”
　　知道她是想回击覃曦对她的诬陷。

　　“我也不穷。”温絮不说其他，从大学她就攒钱，加上她工资还有她大学玩基金攒下的钱，总的起来卡里也有二十来万。

　　见她心意已决，他眸子暗了暗。

　　陈青玙：“既然是给她添堵，就做得绝些。”

　　他说完留下迷茫的温絮走到前台。
　　拿出自己的黑色会员卡，说：“今晚别墅山的房间一概不开，你和你们经理说。”

　　前台认识这张卡，当场把拨号的尾数的九改成一，直接打总经理的内线。
　　不到五分钟总经理亲自从不远处的行政楼赶来，对陈青玙提的要求照办。

　　温絮走在路上还在恍惚，知道陈青玙是小少爷，没想到这么壕无人性。
　　她的资本最多让覃曦困恼一下，再找别墅山另一家酒店好了，而陈青玙直接把整个别墅山都包了，只凭一张黑色的卡！

　　陈青玙应该和山主关系匪浅吧……

　　别的不说，想到今晚注定是覃曦的不眠之夜，温絮憋着的气终于有地方宣泄。

　　进了房间门，温絮决定给陈青玙服个软。
　　虽然吧……也不知道他今天气什么，但先道歉再聊聊，解除误会要紧。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被他堵在门板上，他的热吻落下。

　　整个行为都把温絮整懵了。

　　屋里灯未开，他抱着她避开所有的家具，倒进柔软的大床。
　　话没说上一句，闹了大半宿……

　　这不仅是覃曦的不眠之夜，也是她的不眠之夜。

　　*
　　睡到近下午，温絮爬起来，昨夜陈青玙给她做了清理，身上只有一件吊带裙，还是真空状态。

　　她寻寻觅觅，飘纱扬起才看到坐在阳台工作的男人。

　　穿着深灰色宽松睡衣的男人，又戴上他斯文的眼镜。
　　手上动作不含糊，快速的画出人物线条。

　　她微微一动身子，发软得难受。
　　其实昨晚他很温柔，但耐不住次数多啊……

　　温絮艰苦走到窗边，打开落地窗探出脑袋。
　　他掀开眼皮看她，镜片挡住他一半的目光。

　　暧昧又觉得是错觉。

　　“早。”
　　“早。”

　　他垂眸继续作画，温絮突然脑抽问了一句：“气消了吧？”

　　陈青玙停笔，放下平板，还不忘检查是否保存成功，起身走向她。

　　“嗯？”陈青玙凑近她。

　　嗯？是什么意思？

　　温絮露出为难神情：“难道你没生气？”
　　昨晚帮了她忙，以为他不气了，再后来两人不还做了那事？
　　他很温柔来着……

　　“算了。”陈青玙跟她生气就等于和自己生气。
　　温絮不认同他态度，为自己正名：“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

　　对面男人认同点头，温絮才稍稍放心。

　　陈青玙一拳似乎打在棉花上。

　　温絮就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太热烈不会没了自我，或许在她的意识里丈夫就是丈夫，两人只要和谐处下去就可以。

　　可他不是。
　　他想温絮对他的喜欢再浓烈一些，因为他对温絮来说已经是个可以随时分手的丈夫。

　　“嗯，我知道。”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奢求太多，渴望他们的羁绊更多些。

　　“还有我妈的话你听听就好了，别放心上，我也不会做糊涂事。”婚姻的忠诚道理她是懂的。
　　“没怀疑你。”听到她说的话，心里是开心的。

　　温絮：“所以别生气了。”

　　女人声软如轻飘飘的蒲公英，挠得他喉咙一紧。

　　陈青玙收起无奈的苦笑，抱着跟前赤脚的她去卫生间，督促她洗漱。

　　两人也不赶时间，一起吃早午餐。
　　陈青玙拿过平板拉出脚本和她讨论新章的剧情。

　　温絮突然翻到一个画布，上面的女人格外的熟悉，就是她的脸，但是她什么时候如此搔首弄姿？

　　滑落的肩带纯欲勾人，眸光泛着春水，眼波销魂，朦胧道情，似邀又并非是。

　　她差点认不出画中是自己。

　　“随手画的。”陈青玙不好意思要划掉。
　　“随手画？”温絮不信，狡黠一笑。
　　“嗯。”他表情不为所动，语气就跟真的似的。

　　温絮麻溜地爬上床，躺在白色的软被里，“我喜欢那幅图，你继续画。”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反应，正合陈青玙心意。
　　他拿出pencil拉过凳子坐在床前。

　　温絮从床头柜的供应盒子里拿过一包烟，无视一旁已经空了一半的某盒子，才惊觉昨晚到底闹的次数有点多……

　　她扯出一只烟夹在手指间，躺下撑着脸看向陈青玙，“这样可以吗？”

　　重新布置画布的陈青玙抬眼，被被褥里的欲美人惊艳到。

　　大学时期上过人体绘画课，高矮胖瘦，年轻或年长，衣不遮体或庄严装扮，他都画过，但是每次他都毫无冲动，唯一动的就是灵感和作画的笔，现在面对眼前的女人，脚似乎生了根，某种情`欲攀爬他全身。

　　“可以。”他藏好占有欲，眼神落在烟上三秒，鼻头微皱，表示对它的不喜。

　　温絮老实的给他做了两小时的模特，肚子饿得不行。

　　“好了。”陈青玙画下最后一笔，满意自己笔下的美人。
　　温絮打赤脚跑过去，“我看看！”

　　陈青玙怕她着凉，抱着她坐到他腿上。
　　她晃着白皙的脚丫子，双手捧着平板看起来。

　　温絮先是被他的画技惊艳，然后被自己的美到。

　　用的笔刷类似粉笔，笔下的人物偏漫画形象。
　　她的小表情都被他捕捉到，就连落在锁骨上的发丝的细节都被处理得很好。

　　说到锁骨……

　　“什么嘛……”温絮故意道，“我拿的不是烟？”

　　画中的女人手里捏着的不是长烟，而是一只画笔，露出的肩头和锁骨上还有点点色彩，闪着粉金色似梦幻的星星，颜色和手里的笔刷头染的是一样的颜色。

　　“画笔更好。”陈青玙沉沉笑了声，“你这确实有痕迹。”

　　温絮打开前置摄相机，果真和他说的一样，不过她锁骨和肩头是他种下的暧昧。

　　再联想到画笔……

　　突然明白身边百万连载大神画中的含义了。

　　睡醒的美人一双热潮未消尽的狐眸，骨子里都露出媚感，而她手里的笔就暗示着陈青玙的角色，一个在她肌肤上留下浓墨重彩破坏了洁白的“罪魁祸首”，画背后的深意就出来了。

　　“老色批。”温絮点评。
　　还以为他是个正经人，她第一次要认同外面的亲戚说的，她先生不正经。

　　陈青玙：“……”
　　没想到得到的评价是这个。

　　*
　　临近晚饭两人才退房回家，依旧同来时一样的悠哉。

　　散步在别墅山头，她被美景吸引目光，拿出手机拍照。
　　镜头里突然出现一个愤怒的女人，她放下手机，不做声。

　　“温絮！是不是你！”覃曦手边也有个行李箱，应该要退房离开。

　　“我有招惹你？”温絮问。
　　“昨晚整个山头你都包了，故意让我出丑吧，那可是我单身派对啊！你怎么能这样。”覃曦说完，泪珠大颗大颗流。

　　蒋勤和蒋桂正好赶到，温絮表情才有一丝变化。

　　同样的戏码，覃曦真是百演不烦。

　　“曦曦，怎么哭了。”蒋桂见女儿委屈，语气哽咽安慰。

　　蒋勤抓住温絮胳膊，扯她到覃曦跟前。
　　开口训斥：“你怎么老惹你表姐，赶紧道歉！”

　　“妈，你放手。”温絮不愿向前。

　　“你赶紧道歉！都是一家人你净添乱，你把我脸都丢尽了！”蒋勤愤怒吼道。
　　对温絮最近的表现不满，全部爆发。

　　昨晚覃曦因为住宿问题出事后，她和蒋桂就一直在想办法。
　　打电话找温絮结果关机，一整晚大家都在忙，只有温絮不知道去哪逍遥了。

　　覃曦一口咬定是温絮故意报复她，说是因为对住宿问题怀恨在心，席间又被老朋友说风凉话，才记恨上她。

　　“我没错，不道歉。”温絮倔犟，甩开蒋勤的手。
　　“你非要把一个家弄散是吧！”蒋勤尖叫，声音直刺温絮耳朵。

　　“你一点都不会为妈妈着想，一个家因为你变成这样，越长大你就越叛逆，你非要事事和我对着干是吧！那我真是白白生你养你了。”蒋勤变得面目狰狞。

　　她的表情让温絮愣住。
　　双目放空，没注意到蒋勤要扇过来的巴掌。

　　就在耳光要落下，陈青玙把她扯进自己怀里。
　　双手护着她，正好捂住她的双耳。
　　他心疼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

　　“妈，你吓到絮絮了。”陈青玙冷冷开口。

　　蒋勤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远处的蒋桂和覃曦也被蒋勤反常的模样吓到。

　　陈青玙：“昨晚我和絮絮去附近朋友家借住，你们说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

　　陈青玙搂紧她，带着她下山。
　　“先回去了。”他保持谦逊有礼，却让人觉得比以往冷了许多。

　　陈青玙直接约车直达家门口，下车时温絮还没缓过来。

　　触碰到她冰凉的手，陈青玙握在自己大掌里给她暖着。
　　她没有说话，他就陪着她，把她反常的神情收入眼底。

　　她心里有事，他却不敢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