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愚人节番外·《致愚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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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也没人在啊……”
天城对房间里冲他喵了一声问号的陌生干员猫猫点头，拉上了门，退到了走廊里。
不同的动物之间无法交流——这是他探访了几位动物干员得出的结论。这意味着广播动员不起作用，甚至可能会因为无法交流产生更大的骚动。毕竟，罗德岛的人员混杂，有的是变成动物还想着搞事情的家伙。
无法，天城只好挂着两只懒洋洋的W猫猫和鸣猫猫，背负着幸福的重量一间一间屋子地毯式搜查过去。
但是半小时过去一无所获——不仅是卡片，连人都没有，倒是花花绿绿的一大群动物看了不少。
天城叹了口气，觉得“罗德岛动物园”已经可以正式开业了。
像是感应到他低落的情绪，鸣猫猫喵喵叫着蹭了蹭他的手臂。
“谢谢，”天城挠了挠他的下巴，“没关系，继续找吧——还有一整天时间不是吗。”
虽然没有成果，但至少两层宿舍区已经搜查完毕了——接下来只需要去第三层的宿舍区，还有酒馆、训练室、咖啡馆、植物园等等地方去搜查一遍就可以了。
轻松了不少吧——等等，这不是还一样麻烦吗？！
……
早晨的天色十分明朗，远离任何一座都市的原野上空是遥远湛蓝的无尘天空。狂风吹起了绿叶，植物的芳香漫过船舰，掀开了大敞的窗户下白幔的窗纱。
阳光懒洋洋地落在房间中央那只胸腹缓缓起伏的巨大动物上，衬得其金色的毛发如金子般光泽明亮。
“抱歉，没人在吗？”
天城敲了三声门没有人回应，于是抬高声音询问道。
房间里带着神圣感的动物抖抖耳朵，抬起了搭在前爪上的脑袋，琥珀色的眼睛近乎慵懒地缓缓睁开看向门口。
天城进到房间里的第一时刻，目光就被那只充斥着力量的美感的动物吸引了。
不只是美丽的皮毛和流畅的线条，还有那种与众不同的淡然、沉稳的气质。没有刚刚从人变成动物的惊慌，天城甚至可以想象她毫不在意地趴在地上晒太阳的画面。
“维娜，”他蹲在狮子的面前，“早上好。昨晚睡得还好吗？”
狮子看向他，低沉地轻吼了一声。
“希望如此，”天城笑笑，抽出放在衣兜里的牌，“对了，你有看到这个吗？为了控制住这样混乱的场面，我们在寻找这些卡片——白色的，有图案和文字。”
维娜顺从地轻轻翻了个身，露出了压在爪子下的卡片。
“谢谢。”天城拿起来看了一眼——3-女皇，一顶被玫瑰和旗帜环绕着的金色王冠。
他隐约知晓身为阿斯兰血脉的维娜与她的故国之间的故事。她是隐姓埋名，背井离乡的王族后裔，不需要王冠证明她的尊贵，她的坚韧和冷静使她无愧于无冕的女皇。
天城想起了0-愚者与凯尔希猫猫处的2-女祭司。联想这两个词汇的隐喻——或许卡片会出现在与其有关联的人身边？
“帮大忙了，维娜，”天城附身拥抱了一下狮子，“谢谢你。”
狮子眯着眼翻了个身，躺回了阳光下闭上了眼睛。
……
天城曾凑热闹似的去远山女士那里占卜了几次运势，隐约记得对方使用过某种占卜用的牌组包含了“愚者”“女祭司”与“女皇”。
只是战后（顺便一提，他喝的还是柠檬水）的休闲小活动，他对此印象不深。但仍依稀记得，除了这些之外，那些卡片还有“太阳”“恶魔”——以及“恋人”。
他记得那是一一次高难度的任务结束后，以煌和嘉维尔为首，兴致正足的几个家伙举着拳头起哄着要远山女士给他们占卜爱情运，那架势大有一副“都给我参加谁不来揍谁”的意味。
他迫于煌大姐头的淫威，当然也是不希望辜负对方炒热气氛缓解战后的紧张感的一片好意——半推半就地被人围了一圈坐到了远山女士的旁边。
埃拉菲亚取出一沓牌熟练地抽洗起来，对他微微一笑。
“那么，开始了哦。闭上眼，保持你的意识清明得以与神秘交流——深呼吸——三次……好了，请吧。”
他睁开眼，随便从展开成扇状的牌堆里摸了三张。
他点点头，“就这样吧。”
那三张牌就是“太阳”“恶魔”与“恋人”。
天城还记得远山女士带有神秘暗示的一瞥……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恶魔”姑且可以去找萨卡兹们问问，他要去哪里找一个“太阳”和一个“恋人”？
线索又断了——不，倒不如说根本毫无线索。
天城喊了声“打扰”，没抱希望地推开了酒馆的门。
简洁的装潢，暖白的灯光，熟悉的绿叶盆栽——然后，他就看到了震撼他一年的猫猫拼酒场面。
那是两只短毛的黑猫，都有着漆黑神秘，没有一根杂毛的纯黑皮毛。都蹲在柜台上，喵喵地交流着，甩着尾巴小口小口地对着两只白碗咕噜咕噜地喝着什么，旁边还倒着空空如也的酒瓶。
天城看了眼酒瓶上的文字——好家伙，还是乌萨斯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只猫猫警惕地看了过来，一双湛蓝如海一双灿烂如金——两对圆溜溜的猫眼里闪烁过敌意，天城赶忙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这种习惯还能是谁——天城迈步走向两只猫猫旁边，打了声招呼，“煌，黑小姐。”
如果要问一些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他，或者说鸣与煌一早相识，哪怕是天城自己也和爽朗大方的煌关系不错。而黑小姐是在汐斯塔市那次被阻止的火山爆发事件后加入罗德岛的，同样有过一段雇佣兵经历的天城与其相处还算默契，无论是战场上的弩与刀还是战场下的酒馆咖啡馆。
相识尚短，但还算是朋友。
他挥散思绪，抬腿走过去，把鸣猫猫放在了吧台上，再把睡死过去的W猫猫从肩膀上薅下来，让四只猫猫人进行了史诗级会面。
不知为何明显比其他三只猫猫大了一圈的煌猫猫欣喜地喵了一声，原地起跳尾巴掀翻了一只空碗就糊到了天城怀里。比鸣猫猫明显沉重的煌猫猫让天城重心一沉，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加大力气托起煌猫猫让她不要掉下去。
黑猫猫迈着猫步走到天城眼下。哪怕是变成猫的黑的一举一动也依然透露着凌厉干脆的气质。
天城对他点头，黑猫猫向一边歪过了头，淡淡叫了一声。
“喵？”有什么事？
天城坐到吧台椅上，上半身靠着吧台伸手撸起满脸不情愿的W猫猫，精简地陈述起自己的目的。
“喵……”
像是在沉思，黑猫猫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对毫无形象地以猫的体型肆无忌惮地在吧台上打滚的煌猫猫喵了几声。
“喵？”
“喵，喵——”
煌猫猫喵了一声，跳下吧台朝着开了一道缝的仓库跑了过去，消失在房间的那头。
“谢谢，黑小姐。”天城感激地对黑猫猫笑笑，“你的话，哪怕是变成猫咪也依然很可靠。”
黑猫猫绕到天城的手臂一边坐下，抬起爪子推了推他的手。
“怎么？”他抬起胳膊。
黑猫猫金色的眼睛透露出一霎那的疑惑和警惕，抖着胡须闻了闻他的袖子，小小的猫咪的脸庞抬起来认认真真地对着天城喵了好几声。
“……”天城停下了撸猫的手，表情严肃但仍然掩不住困惑，“？”
他只是能模糊地感觉到变成动物的干员们想表达的，但听懂动物的话？
饶了他吧。
黑猫猫发现了和天城说话就是对牛弹琴，无奈地瞥他一眼，走到嗅着酒碗的鸣猫猫和W猫猫旁边。
“喵。”黑猫猫淡淡地命令似的叫了一声。
“喵喵？”W猫猫的声音透露出了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喵？”鸣猫猫似乎在询问什么。
“喵，喵喵。”黑猫猫喵喵叫了很久，好像在解释什么？
猫猫们沉默了一阵，最后鸣猫猫点点头，和黑猫猫拍了下肉垫，好像应下了什么要求。
天城的表情逐渐被“喵喵喵”填满，他摇晃脑袋，赶紧在心里念诵了一边几只猫猫的代号或姓名——以免自己一会也喵出声。
这时煌猫猫回来了——从那道门缝里窜了出来，嘴巴里叼着两张卡片，献宝似的跳上吧台放在天城手边。
天城看了一眼得意洋洋，让人想起她作为菲林时爽朗笑容样子的煌猫猫——“谢了，煌。”
“喵。”小事啦，看看东西吧？
一轮萨尔贡古文明风格的曜日，一位垂眸持金苹果的白袍女人。
他辨认了一遍文字——“太阳”与“恋人”？
“谢谢，”他压下疑惑，起身，“很抱歉，现在有任务在身——一切恢复原状后再在老地方见吧？”
“喵——”加油啊罗德岛唯一的人类——
“喵。”请尽快。
接住弹射起跳的鸣猫猫，天城回答：“我会的。”
透过酒馆盆栽的枝叶，窗外的天空逐渐由浅转深，深邃浓稠的湖水般的天空压下来，日光被挤压到远方，恍然间仿佛这就是泰拉这片土地最宁静的时候。
煌猫猫收回了悠远眺望的目光，绷紧肌肉，严肃地盯着不知为何留在这里的W猫猫。
黑猫猫看了一眼这边，默契地走到了远处拿桌角磨起了爪子。
“喵？”W，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喵……”什么诶，我只是待着也不行吗……
“喵喵。喵——？”打太极的话可以省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W猫猫沉默下去。她从肚皮的毛毛间推出了那张好像可以随心出现在她身边任何地方的卡片。
“喵。”你应该把这个给天城。
W猫猫没吭声，小小的脑袋迈进爪子间，恹恹地把身体蜷成了圆滚滚的一小团白毛球。
那张牌是18-月亮。
月亮，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纯洁无瑕的月亮。
正如天城自己的牌上，“仙女遗失书页”的短句，其它的牌上也有仙女赠予的指引之词。
天城没有注意这个，因为他不在意他们对他的隐瞒。他总是会大方地给予信任，再小心地规避相处中的中伤。
W觉得他像个蠢蛋。
拜托拜托，简直要笑死啦——这家伙，不就是不清底细就吐着舌头凑到别人旁边的笨狗嘛？活该被人宰掉一大块肉诶！
……所以什么“高天的圆月指引沦亡，荒诞的戏剧将刺穿巨龙的心脏”什么的。
和那个瓦伊凡也很搭调嘛。
在她抬起头之前，就感受到了煌猫猫那种冷冰冰的复杂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喵。”你担心他。
“喵——”随便他去死啦——
“喵？”你相信了？那种鬼话？
W猫猫烦躁地甩甩尾巴。
哈？她才不相信。
“喵？”因为前半句？
“喵！”你怎么知道！
W猫猫炸毛跃起，一根根银色的猫毛针刺般竖起，后退和端坐的煌猫猫拉开距离，这般威吓却只得到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黑猫的猫爪指了指那张被留存的卡片。
“喵。”你把背面朝上了。
煌猫猫起身，伸懒腰，猫爪踩过吧台清晰的橡木纹理。
“喵。”巴别塔的时期你和他还算关系不错，大家都记得的。
“喵，喵喵。”我们现在的样子不确定到底会持续多久，可能很多人还以为又是logos他们整的法术失控了。
“喵。”但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罗德岛还要航向下去，这里不是我们的港口。
“……喵。”……清醒点，W。你不能因为担心这是一个与殿下那时的阴谋一样的骗局就阻拦天城的脚步。而且，你到底是想要天城不要出事，还是在透过他满足你自己某种弥补遗憾的愿望？
“喵，喵喵？”罗德岛现在需要他，你不会以为这些肉垫、尾巴能拿起我那个锯子上场清理敌人吧？
……她说的没错。
W总是疯疯癫癫，好像随时会告诉你“早上好哦我已经在你的外套里侧安置了地雷忌日快乐——”之类的疯话。
但是她不是一个疯子，至少不是一个脑子混沌的疯子。她只是无法清醒冷静地面对血淋淋的悲剧，不得不按下狂想曲的循环键逃避现实的空洞中回响的往日余音。
如果给她一个机会——不需要太多，比如说让她去死就能提醒过去的自己留意殿下的安危——那个时候，巴别塔有特蕾西亚，有那个阴嗖嗖的博士，有凯尔希，有扎堆的高级资深干员。
只要提前知道——那一切一定会不一样。
煌猫猫等着W回话，许久没有回音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她严肃地命令道。
“喵。喵喵。”把这个东西给他。实在不行让天城去看那些文字，他不比你蠢，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好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比你清楚的多。
W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玩笑的意味。
“……喵～”……好嘛，别那么认真。如果我拒绝你不会真的把已经是罗德岛干员，且忍辱负重卧底整合运动的我干掉吧～
她悠哉悠哉地起身，好像恢复了往日刻薄狡黠的样子。
“喵。”我会去送的。
煌点点头，趴在吧台上舒展了一下四肢。
“喵，喵喵。”对了，记得留意一下黑猫的痕迹。
“喵———”好好——我知道了——
天城的袖子边有黑猫的毛发，在来这里之前。黑猫猫从鸣猫猫和W猫猫那里确认过，他们这一路虽然见到了不少猫猫干员，但是目前还没有黑猫。
鬼鬼祟祟的家伙，要小心一点才行。
煌舔了口酒，打了个滚瘫到阳光下，舒服地眯起了眼。
哎呀，算了。反正如果是那谁谁的话，天城那家伙肯定应付的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愚人节番外·《致愚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