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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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有结局。
人生的结局大多数人却多半不知道。
搬家前整理出了很多已经快忘掉的东西，当然一同整理出来的还有回忆。
泛着黄的旧照片上有笑得很高兴的她有头发篦得齐整的奶奶和搂在身边带着拘谨的林深。
他们的合照不多，只在每年奶奶生日的时候请人拍一张，一开始只有程曦祖孙俩，后来才有了他，再后来奶奶走了也就没有了然后，与照片一样约定俗成的还有小蛋糕。
老年人的寿辰寿面居多，奶奶总是有些特别的。
当时他们都小，奶奶的故事记得不算确切。
她幼年家中宽裕，住着城里的小洋楼，生日时会穿着漂亮的小皮鞋和漂亮的小裙子在照相馆里拍照留念，会有裱着精致小花的生日蛋糕。
后来兵荒马乱，家中生意虽开始难做，比流离失所的难民却好得多。
她得以陆陆续续上着学，蛋糕和照片也还在。
再过了些年战争结束，她的父母故去，兄长们各奔东西。
她在学校教书。
一穷二白的时候，她还是会在生日去副食品买半斤鸡蛋糕拍一张寸照。鸡蛋糕她只切了吃一口，余下便分给了学生，半斤没几个，尝到的却是一口甜。
她被家庭所累挺大了才有了对象，一个年龄相仿个头也与她相仿的鳏夫，有个前妻难产留下的孩子。她也算不得愿和不愿，在他骑着有些旧的二八大杠载着她回家又给她煮了碗清爽的寿面时候应允了。
她是个很好的后妈，后来又有了一双自己的儿女，丈夫很是体贴。她和街坊邻居学会了剪下破旧不堪的衣服浆出来纳鞋底。
她的生活井然有序，平淡也不乏小情调。
如果就是这样，她应当是幸福的。
再之后，她遇到了特殊的年代，她为身份所累，她的丈夫因为身体不好又不肯与她划清界限没能等到峰回路转，子女则在后来因身体有了隐患而早早去世。
没有蛋糕和照片，她的人生在这几年里没有记忆。
到这时她已经老了，再次孑然一身，她的人生如同梦一般，送别了一程又一程。
曾经的工作让她有着一笔退休金。
她深居简出，只是在生日时去拍照，顺便给自己准备一个小蛋糕。
她的衣服往往还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依旧干净利落。她看着颇为节俭，因此街坊常在揣测待她亡故之后她的遗产该如何继承。
捡到程曦的那年她已经六十多了。
她拜托相熟的人替程曦做了手术，又找人办了收养，父亲写的是几年前去世的继子。为了不再听街坊的闲言碎语，她带着程曦搬到了这里。她十多年里攒下来的钱都花在了程曦身上。
陌生的城市里，她的习惯没有变。
她没有血脉亲人，却对程曦与他都一样慈爱。
她温和也理智，她偶尔会说起自己的过去，说起自己偷偷用小手指从蛋糕上挖下来的奶油花，说起丈夫煮的那碗面诱人的麻油香味。
她的回忆是那么的美好诱人。
当然，她也没忘了告诉他们人生起起落落要坚信否极泰来。
她真切的爱着他们，哪怕并无丝毫血缘。
她走的时候年逾八旬，没病太久，最后的日子里陪护的是程曦和林深，帮她擦洗得干干净净。
她在同病区老太太们说孙子孝顺的羡慕里体面走完了这一程。
她的人生也只有开始和结局还算完美。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