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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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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原谅你。”他温热唇息覆在耳畔,如春蚕的丝,缠绵渗入骨髓,温柔得几近叫人融化。
他一下下啄着她白软的耳廓,如临摹一件稀世珍贵的画作,舌尖轻勾,气息润潮。嗓音沁了点欲的哑,想彻底拥有她,却又疼惜克制。
他呢喃着,此刻全然沉溺于爱河,臂弯搂住女生柔软腰肢,像将一整个春天拥入怀中。
“所以是什么事?嗯?”
在他心里,左不过是些小事,她确实狡黠,有些小心机。可于他而言无伤大雅,哪怕是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也会让他认为,她是在乎他的。
这样就足够了。
他愈是温柔,于姿心腔撼动,愈是不敢亲口言语。害怕让他得知事情的真相,这一个多月以来费尽心思的接近,那些让他误以为的好感和爱意,全是她一手精心策划的陷阱。
哪怕到现在,她自己也深陷其中。
可是,他会相信吗?
于姿仿佛第一次爱一个人,以往那些肤浅短促的经验,丝毫不值一提;她从小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父亲于鹏光粗蛮暴戾,仅有年幼时几次陪伴她的记忆,汲取那些少得可怜的父爱;母亲周娴虽然一直陪在她身侧,但周娴心肠慈软,对待丈夫唯命是从,从不敢逆言反抗。
于姿在极度压抑、冷漠的环境下成长到十九岁,从未被人好好爱过,亦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于姿没想过自己会爱上梁樾。
他对她真的太好。是她过往十九年的生命里,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
就连她这样的坏人都要被感化了。
于姿不忍心伤他,臂弯搂紧他的脖子,唇瓣贴贴他脸颊,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大傻瓜,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开始只是一场游戏。
他们却都当真了。
梁樾权当她是小女生的性子,一时撒娇耍赖,并未往心里去。他唇瓣追咬她的耳朵,故意问:“不是看上了哪个帅哥?”
于姿被他吻得心尖酥麻,似一滩水融化在他的胸膛。不禁仰头迎上他的唇,竟也十分肉麻道:“哪有,不会有人比你更帅了。”
他们躲在操场角落偷偷亲昵,直到午休铃声打响,梁樾必须赶回课室了,而于姿也要回自己的学校。
依依不舍地分开,梁樾替她捋直微乱的发丝,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姿姿,今晚放学后,来我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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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很快就到,于姿他们准点下课,省实验的高三年级向来有拖堂习惯。于姿站在省实验外面等了一会儿,穿墨绿色校服的学生来来往往,她目光不由瞥向校门口旁边那家小卖部。
她走进去,这点数小卖部里恰巧无人,于姿站在收银台边上的货架子前犹豫少顷,上头摆放着各种系列、尺寸、五颜六色的小盒子。
品牌繁多,叫人目不暇接。
于姿犹豫着该选哪种尺寸,又在脑海里回忆此前看见的形状……
看店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穿性感吊带衫,化烟熏妆,顶着张困倦的脸,一看就是时常光顾夜店的玩咖。
见于姿在货架前犹豫许久,女人趿着双人字拖过来,打哈欠问:“想买哪种?”
于姿摇头,“我不太清楚。”
“有多大?”女人乜她一眼,“你比划下。”
于姿:“……”
于姿神情复杂、犹豫地伸出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下。
“这个吧,你们那个年纪的男生,一般都不太久。”女人顺手在架子上取了盒,塞进她手里。
“……”
于姿垂眼。好家伙,还是延时装。
于姿买完套出来,恰巧看见离校的梁樾,对方身材高拔,气质清落,在学生群体中很是显眼。
于姿两手抄兜朝他走过去。
看见她,梁樾垂下眼,问:“刚才去哪了?”
“买点东西。”于姿细声。
梁樾习惯性去牵她的手,大手揣进她衣兜时,指尖触上枚坚硬的塑料边角。于姿耳朵一烧,被他握着手腕,连手带盒一起从衣兜里掏出来。
在那只细嫩的、柔软的掌心里,紧捏着一枚四方形的小盒子。
橙红色的兔蕾丝,还是延时装。
“……”
梁樾挑了挑眉,目光望向面前的“犯人”。于姿乖巧垂低脑袋,长发自脸侧滑落,看上去就像一只乖乖等着拎耳朵的小兔子。
也不知道是对他有什么误解,还特地选了延时装。
“买这个做什么?”梁樾故意问。
“……想着今晚能用到嘛。”于姿声音更低了,有种干坏事被发现的羞耻。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梁樾叹了口气,耳朵微微发热。他伸手捏一把她柔软脸蛋儿,顺手搂住她的脖子,“笨蛋,只是想带你去家里吃饭。”
原来梁樾的父母时常到国外出差,家里仅有一名保姆照顾他的起居,这几日保姆有事回了乡下,家中只有他一个人。
这些是于姿刚刚才知道的。
梁樾带于姿进了小区,在电梯前刷了卡,梯门刚合上,梁樾便把她摁在角落里,俯身吻住她的唇。
明明中午才见过,间隔好几个小时,却像隔了几天般漫长。
他顾不上扶自行车,金属重物哐当砸落在地上。于姿费力地踮起脚尖勾他的脖子,若不是这里既没有床、也没有沙发,梁樾很想抱着她让她躺下去。
亲吻半晌,电梯中途到站,有人从外头进来。两人匆匆分开,面红耳赤,衣衫也有些乱了。
进来之人并未发觉这对年轻小情侣的端倪,而是自顾埋头玩手机。
到三十层,梁樾牵着于姿出去。
梁樾的家比于姿想象中大很多很多。位于御江望景主楼顶层的大跃层复式,吊顶有八米多高,装修辉煌亮堂,光是客厅里那盏水晶灯,估计就要几十万。
现在做房产销售的都这么有钱了。
于姿心里震惊。
梁樾把自行车在玄关停好,换上拖鞋。见她还怔怔站着,便主动取来另一双平时备给客人的女士拖鞋,半蹲下去,替她解开鞋带。
于姿一顿,垂眸望见男生乌黑的碎发、顶上那一圈小小青白色的发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头发还很浓密,蓬勃朝气的、如野草般奋劲生长。
兴许是家里做发廊的缘故,于姿见惯太多中年谢顶的男人,似乎男人一到三四十岁开始发福,体态不如从前,就连发量也愈加稀薄。
于姿在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少年温热指尖触及她的脚腕,替她除下球鞋,又去除她脚上的袜子。
不知怎么了,她竟有些不好意思,把脚缩回来,趿进拖鞋里。
红着脸细声道:“我自己来。”
梁樾直起身,见她弯低腰,削薄脊背弓成一弯彩虹般的弧度,衬衫衣料薄而微透,隐约印着她节节分明如珍珠般的脊柱。
太瘦了。
瘦得让人心疼。
梁樾径自上前,弯腰抱起她。一手拢着她两腿窝,一手插在她腋下,转身朝客厅方向走。
就像刚才在电梯里想的,他把她放到沙发上,抄来靠枕垫在她的后背,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食指和拇指端起她的下颌,俯首吻上她的唇。
少年的唇瓣薄而炽热,如烈火、如艳阳,情感干净纯粹,在此刻山崩海啸般尽数朝她倾来。
那只橙红色的小盒子从于姿的衣兜里滑落,骨碌碌滚到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让他吻得更深。
梁樾喘着气,温度滚烫,唇吻细啄着她的下颌、颈脖到颈窝,流连于此,没有更多冒犯的动作。
见他忍得难受,连气息都在颤抖,于姿睁开眼,双眸浸水般望着他,柔声问:“阿樾,让我帮你,好不好?”
梁樾目光黑沉,灼灼凝着她,喉结上下滑动,如同默许。
于姿轻笑,唇瓣贴近他耳侧,气息丝丝,诱如魅灵:“你想要手,还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