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痛》苏子程

15、第十五章

　　11月1号是于姿的十九岁生日，梁樾掐着零点在微信上给她发生日祝福。

　　早上醒来，于姿看见微信未读消息的最上方，飘着梁樾的头像。

　　樾：【[微信转账]】

　　樾：【宝贝老婆生日快乐。】

　　于姿刚睡醒，脑袋还懵着，看见屏幕上“5200”的转账金额，微微睁大了眼，顺手点了接收。

　　而后回复：【谢谢老公。】

　　消息刚发出去，于姿彻底醒了。

　　等一下，她怎么就喊他老公了？

　　于姿霍地从床上弹起，目光盯着聊天界面上两人的消息，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捋了把微乱的长发。

　　算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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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姿和梁樾相约在南城中心体育馆外面等。今天梁樾上午恰巧有场柔道比赛，说好结束后陪她一起过生日。

　　今天不用回校，少年一身简单休闲的黑色便装，时值入秋，天气微凉，黑色长衫长裤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内里搭纯白衬衫。体态极好，肩宽窄腰，四肢颀长紧实。
　　随意往那儿一站，出众的气质便惹得不少女生频频回头张望。

　　而这样的人，竟然会是她的男朋友。

　　于姿心头难免浮起点小虚荣，远远瞧见几个女生试图上前问他索要联系方式，被梁樾礼貌拒绝。
　　走近了，她隐约听见他说辞：抱歉，我在等我女朋友。

　　于姿抿唇，心头按捺不住雀跃。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袭墨红色长裙及膝，裙摆至腰间收紧，掐出盈盈一握的纤腰；胸前作蕾丝花边缀饰，九分的公主长袖。
　　她身段绝佳，曲线凹凸有致；剪裁服帖的长裙得当地勾勒出浑圆胸脯线条，臀部挺翘，流泻于裙摆之下的一双长腿白皙光洁。
　　阳光底下，似珍珠白腻的质感。

　　“哇——！！”于姿一路小跑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抬头冲他笑。

　　梁樾搂着怀里的人，垂眼望她，眉目温和，“这么高兴啊？”

　　“当然了！”于姿今天心情极好，两眼弯似月牙，笑眯眯说，“阿樾，你等下一定要赢哦！”

　　梁樾低头吻了吻她的脸，温柔承诺：“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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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换好道服上场，一身纯白柔道服映衬他肤色如雪，清黑眉目恍若泼墨，气质脱俗出尘，似一块几经细琢的上好玉质。
　　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不松不紧地在正中间缠成结，两侧腰带自然垂落，一侧以金线绣着三道横杠，以及他的名字：梁樾。

　　今日是决赛，对手来自市内另一所重点中学的学生，两人段位相同，在以往比赛中多次遇上，水平不分伯仲。

　　比赛开始，柔道赛制每场五分钟，场内配置3名裁判，计时结束得分最多者胜。

　　高手过招总在一瞬之间，起初两人皆在试探，偶尔虚晃一招，随之梁樾看准对方破绽，避开对方手技。脊背发力，双臂抱紧对方腰腹，将对方放倒在垫上。
　　对方翻身想逃，他一手绞住对方胳膊，另一手肘压制住后背，让对方动弹不得。

　　男生力气极大，又具备技巧，没一会儿对手便拍垫投降。

　　裁判吹哨示意。

　　梁樾松开钳制对方的动作，直起身，缓慢吐出一口气，脊背峻拔直挺，伸手理了理衣摆和腰带。

　　清风朗月，又似疾风狠劲，明明那样斯文清俊的一个人，一举一动却忍不住叫人心跳加速。

　　他容貌生得俊朗，招式利落，哪怕是场外的陌生女生，都不禁为他加油呐喊。

　　于姿坐在观众席前方，手肘垫在膝头，掌心托脸。她今天化淡妆，眉目明艳秀丽，在嘈杂人群中犹如一抹靓丽风景。
　　在这个位置，她能清晰看见场内的少年，而梁樾，也能一眼望见她。

　　休息中途，梁樾目光投向她。穿过纷扰人群，他眉目仍旧温和。

　　于姿脸颊微热。

　　中途有另外几个省实验代表队的男生在于姿旁边坐下，由于今天的比赛是市内青少年联赛，每所学校有固定派出参赛的名额；
　　此前于姿追梁樾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省实验校内极少有学生未曾听闻过她的。

　　男生之间的那点儿秘密流传几近于光速，况且梁樾不曾对旁人掩饰什么，朋友之间几乎都知晓了他们的关系。

　　其中一个男生笑问：“听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大还是阿樾大？”

　　“我大。”于姿托着脸，笑眯眯回头，语气顽皮，“我可是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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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梁樾毫无悬念获得了决赛的冠军，从场内走向观众席的时候，于姿正和队里几个男生聊得风生水起。女生乌发及腰，容貌明艳，眼尾细长上挑，笑时明眸弯弯，露出一小排洁白贝齿。
　　唇红，看着很勾人，晶莹的唇蜜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

　　在其他男生面前笑靥明朗，隐约听见她说：我比阿樾大一岁呢，是大姐姐哦。

　　没多久，梁樾和队里其他人告别，随之牵着于姿的腕把她拉进了更衣间里。

　　于体育馆僻静的更衣间中，于姿被梁樾摁在储物柜上，衣裙领口敞开，细软发丝拨至一侧，露出白皙纤长的颈脖。

　　梁樾从背后抱住她，低头吻她柔软的颈，“谁是姐姐，嗯？”

　　自从上次在省实验的男洗手间内，似乎唤醒了他什么奇怪的癖好，以至于在此时此刻的更衣间里，于姿有种自作自受的错觉。

　　早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爱面子，她打死也不会说那两个字。

　　他的吻从颈侧，到耳垂，盘旋缭绕，气息缠绵；

　　于姿指尖微曲，忍不住抠进储物柜的缝隙，无意识地喃喃轻唤：“哥哥……”

　　“再叫一遍。”仿佛为了让她加深印象，梁樾臂弯扣住她的腰，让她转过身。

　　领口敞开至肩膀，平直削瘦的肩胛和锁骨白皙晃眼，白雪随呼吸轻颤、起伏；细致如瓷的颈上盛开着鲜红梅花。

　　衣裙松松垮垮，恨不得下一秒尽数垂落地面。

　　梁樾压抑着呼吸，漆黑眼眸不似以往清明，映着清楚的独占欲。他身上洁白的柔道服未来得及换下，衣襟微乱，领口滑至一侧，一览无余坚实的肩膀和锁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占据了亲密关系的上风。

　　意识到这一点的于姿内心不悦，试图找回主权。她手臂主动勾住他的颈脖，将他拉近自己。
　　“哥哥。”她气息轻轻，丝丝递入他耳，又再说了极度羞耻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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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更衣间出来，于姿坐在外面的长椅等梁樾。男生冲洗的时间格外漫长，总归等了有半个小时，他才从里面开门出来。
　　换回那身黑色的休闲装，气质清朗温润，与方才险些失控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抵是她最后说的两个字起了效果。

　　梁樾发丝上沾着微潮水汽，眉眼清黑，温热的大手牵紧她的小手，眸中隐有一丝幽怨。

　　于姿笑吟吟的，明知自己是罪魁祸首，忍不住继续撩拨：“阿樾，你刚才在里面……”

　　“闭嘴。”梁樾幽幽瞥她一眼，此时此刻，他巴不得捏紧那张柔软的小嘴。“不准说出来。”

　　于姿抿唇一笑，心里明了。

　　今天是于姿的生日，除早上的红包外，梁樾还答应再送她一样礼物。

　　梁樾问于姿想要什么，于姿说自己还没想到。

　　逛街时，两人途经一家纹身店。是那种很有年代感的骑楼，约莫三四层的高度，纹身店的招牌悬挂于外墙，有各种各样的图片案例。

　　于姿忽停住脚步，说：“阿樾，我们上去看看吧。”

　　纹身店不大，一眼就能望尽。这时间店里没什么人，于姿和梁樾进去的时候，一名刚做完的客人从床上起来，拉拢肩膀衣服。
　　纹身的位置在锁骨上，泛红鲜明，看着挺疼的。

　　高中生不能纹身，被老师抓到可是要骂得狗血淋头的。

　　可于姿这人骨子里叛逆，别人不让她干什么，她就偏要干。

　　梁樾对纹身这件事没什么特殊感受，但于姿提出想上来看看的时候，他心里隐约有种预感。
　　他并不排斥。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形魁梧，大秋天的穿件单薄短袖，左右手都纹着夸张的大花臂。见于姿和梁樾主动上门，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于姿转头问梁樾，“你愿意为了我纹身吗？”

　　女生的眸光静静，好似在询问一道庄重的誓言。梁樾同她对视半晌，眸光柔软一分，“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一刻，于姿真心被取悦到。

　　她说：“这是我想要的生日礼物。”

　　老板问他们想纹什么图案，于姿要了份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梁樾脱了外套，解开几粒衬衫衣扣，露出脖子和肩膀。纹的位置在锁骨，据说是最疼的地方。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深深记住她。

　　梁樾在床上躺下，于姿坐在他身边，牵住他的手。

　　男生的大手温热硬朗，指尖轻触她的手背，如同安抚。

　　破天荒地，一个心肠蔫坏的女孩，竟会有些心疼。

　　梁樾望着她，问：“为什么选在锁骨？”

　　“因为……”于姿俯低身，这一刻仅出于本能，她温柔唇吻落于他眉心，“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阿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