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和谐穿越社会的若干意见》疏花披素

9、九

　　“江湖骗子？”乔伊觉得身为中国人民的感情受到了伤害，“可是你不是说他是个明白人……”
　　“这都不懂？当然只有明白人才能当江湖骗子，自己都不明白你骗谁呢？”
　　逻辑上讲，这样没错，但是逻辑是一环套一环的。
　　“那光他明白有什么用？我不还是被骗？”
　　小燕子神秘地笑了笑，这表情让她看起来不像小燕子而像……什么来着？乔伊努力搜索乔爸乔妈偶尔怀念青春时上演的模仿秀，对了，像——皇阿玛。
　　皇阿玛笑得一脸暧昧。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皇上在睡觉，奶妈在午休，太子在批公文，刺客在踢足球。小燕子和小乔，在打酱油。
　　街上的人不算太少，但也不多。乔伊很好奇地观察着沿街的小商小贩，推测他们来自哪个时代，原本做的是什么生意。从古到今，人们从事的职业都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变化嘛，推销大力丸的那个红光满面声嘶力竭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姑娘看上去很是眼熟。
　　小燕子说算命先生住在城外。排场不小啊，乔伊想，原以为能在大柳树下支个幡子面前铺一张写满不知所云文字的纸就够了呢。
　　“小燕子，这位……孔明先生是什么时候的人？”乔伊想先探探底。
　　“不知道。”
　　“不知道？”乔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入境管理处没有登记吗？”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来得非常早，有几百年了也不一定。搞不好那个时候没有入境管理处。”
　　乔伊突然看到了整个问题的关键在面前露出冰山一角。
　　……入境管理处。
　　什么时候？谁？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小燕子给乔伊迎头一掌，“好像孙猴子看见前面有五根手指头！”
　　乔伊竖起大拇指：“描述很精确！我现在知道我要问这位孔明先生什么问题了！”
　　“那还等什么啊，走吧。”
　　“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等咱们转过这个弯，就在下边山谷里。”

　　乔伊深吸一口气，手搭凉棚向远望，果然见到三间茅草屋很低调地盖在一片华丽的花田中央。
　　中间那栋的门楣上，同样低调而华丽地挂着一块门牌，以乔伊引以为傲之鹰的眼睛，恰好能看清那符合一贯风格的名字。
　　——“茅庐”。

　　——×——×——×——

　　小燕子和小乔站在“茅庐”的院门前面，闻到一阵阵的花香。
　　“那个……”乔伊拉小燕子的袖子，“我们是不是要来三次才可以？”
　　小燕子摇头，拉着乔伊就往里走，好在她还记得敲门。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出来。
　　“请进。”

　　没有人来开门。乔伊和小燕子自己动手推开院门，发现这门相当沉重。乔伊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给这个江湖骗子的缸里压了两升水。
　　院中花草繁茂，很有几分神仙居所的味道。孔明先生的cosplay玩得很彻底。
　　说曹操，孔明到，此刻踱出门来的，正是孔明孔先生。
　　一见之下，乔伊马上明白小燕子那个皇阿玛般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了。她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掏手机偷拍全息照片，差点忘了手机留在过山车的存包处。
　　遗憾，真遗憾。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啊。”孔先生摇着扇子笑。
　　乔伊不好意思地施一礼：“在下——小乔，前日方到，久闻先生大名，特来请教。”
　　“不敢当。二位请进。”孔先生对“小乔”二字毫无反应，侧身引路。小燕子熟门熟路地拉着乔伊进了门，在榻上坐下。屋里陈设很简洁，墙上既没有挂军事地图，也没有挂五行八卦图。空气中除了窗外飘来的花香，还有淡淡的……
　　咖啡香？
　　看来孔先生也有不少外国客户。

　　“姑娘来此，是为卜卦算命，还是测字解梦？”
　　“都不是，”乔伊连忙摇头，“我初来乍到，所见种种……都难以理解，特来求先生指教。”
　　“比如？”
　　乔伊心一横，决定单刀直入。
　　“入境管理处，究竟是谁开的？”

　　孔先生低头，仔细整了整衣带，把羽扇平平放在膝上，最长的羽毛尖恰好触到腰间垂落的丝绦。他随即抬起头，自信满满地笑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