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小后成为魔王女儿》不可名状的硬糖

22、第 22 章

　　受益于和塞恩的友好关系，潘多拉建有城市供水系统，居民在家即可享用清洁水源。但是对棚户区的贫民来说，获取水只有两个办法，去水井排队和拿盆接雨。

　　地处沿海，涨潮那几天地下水都是咸的，根本不能喝。
　　魔王可以忍……反正除了勇者，哪怕光明神都无法杀死他。可莉莉没法忍，她现在的身体很容易渴。
　　莉莉在家用废弃瓦罐做了一套小型蒸馏装置，不论是井水还是雨水都能过滤，初步解决了饮用水问题。

　　至于个人卫生。
　　……全靠雨淋。

　　附近小孩会去海里洗澡。
　　莉莉考察过，港口附近到处都是轮船，就连人鱼都无法躲避锋利的螺旋桨，更别提小孩了，几乎没人敢去那当肉馅；观光海滩有警员把守，游泳需要交钱，上岸淋浴需要交钱，就连躺在沙滩也要交钱，总之就是要钱就对了；剩下的河流入海口，是孩子们常去的地方，但是那里不止泥沙大，还有很多上游工厂排放的废水。

　　这个世界初初步入工业社会，人们对污染的认知还不够，莉莉却很明白其中的危害。她没法阻止别人，只能约束自己了。

　　“莉莉，做什么呢？”
　　住在同一条小巷的大娘问道。

　　小胖团垫脚，撕下刚刚张贴的通缉令，一把揉碎，“哦，家里没干草了，我撕点回去引火。”
　　“可不能乱撕。”大娘好心道：“这是王国通缉令，让警员们瞧见了会揍你的。”

　　莉莉点头。
　　手上动作却不见停。

　　十年过去了，通缉令上依然有她、师父、桑德叔叔、苏珊婶婶，还有罗兰。视而不见也不是不行，只是路人恶意的涂鸦实在刺眼。
　　圣级妓|女。
　　风暴屁|眼。
　　雷霆没火。
　　兽|奸者。
　　跛脚腌龙。

　　从前她不懂，以为舍得一身剐，能把神明拉下马，敢叫世界换新颜。如今落在最低谷，才发现曾经被野心和理想蒙蔽的真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人会给败者写赞美诗，甚至连稍微公正的评价都不会给。

　　她是数千年来唯一的圣级魔法师。
　　为什么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说起来，历史长流中的圣级魔法师……又有谁得善终？

　　她真蠢。

　　莉莉自嘲笑笑，揉碎纸张，扔进火炉。
　　煎锅发红、冒烟，她熟练地刷油，敲碎鸡蛋，看着蛋清从透明变成令人食指大动的乳白。

　　吞下吧，粒粒。
　　往昔种种，全部都吞下吧。

　　你已经不是粒粒·永痕，而是莉莉·阿斯蒙德，魔王的女儿，想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想想如何让暗中放箭的敌人血债血偿。

　　莉莉默不作声吃下滚烫的煎蛋，嘴唇冒出血泡。
　　她一抹嘴，纯黑的眼闪现寒光。

　　……

　　伊迪斯今天有工，在海角港帮忙卸货。
　　塞恩的暴雪阻断了铁路，车站客流骤减。莉莉没去商店拿货，而是买了两块面包在家做成三明治给老爸送去。

　　她到时，货船正在结算工钱。
　　会计拿着本子，不停勾画，大声念搬运工的名字。普通人类搬20包即可获得40枚铜币外加5个币的奖金。伊迪斯一个人搬了100包，还都是最大件，却只获得20铜，还要扣除10个币的伙食费。
　　至于哥布林，因为是包月结算，工资低但是旱涝保收，最差的也能混个酒钱。

　　莉莉站在马车后面，手里攒着渗油的三明治。
　　伊迪斯拍拍灰过来，把挣的10个币全部交到女儿手上，然后拿过三明治大口大口吃起来。

　　他是挺能吃。
　　但没有奖金还倒扣钱也实在太黑了。

　　“爸，要不我们换个工作。”莉莉递过铁皮壶，里面是蒸馏水，伸手给他擦了擦汗。

　　伊迪斯舔舔手指，吃饱后金色的眼睛眯起来，“唔，困。”
　　“熬了三天夜肯定困。”不猝死都算好的，虽然他并不会死。

　　“宝宝，抱抱。”伊迪斯伸手。

　　抱个屁。

　　莉莉刚擦过身体，好不容易换件干净的衣服，怎么可能让脏兮兮的魔王抱。她冷漠摇头，双手交叠比叉，“不行，你好脏。”
　　伊迪斯撇嘴。
　　解开斗篷、兜裆布，就这么噗通一声跳进海港。

　　海鸥吓得乱飞，差点把屎拉到莉莉身上。
　　小胖团吼道：“伊迪斯，你想变成肉酱吗？快上来！”

　　魔王仰泳、蝶泳、蛙泳。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时露出精壮的屁股蛋子和修长健美的腿。

　　莉莉捏捏精明穴。
　　不是很想看老爸的裸|体……但明显有人爱看，白色游轮上的贵妇发出鸡叫，朝海中矫若飞鱼的陌生男人投下花束、手绢，甚至有人扔钱和首饰。
　　这些家伙，绝对是换个地方解放天性了。
　　不过也是真的好看。

　　伊迪斯在海中收拢翅膀，羊角也不明显。
　　完全就是美男子嘛，而且还是不穿衣服的。

　　“海蓝宝石！”莉莉站起来，抓着栏杆猛跳，黑发抖得像发狂的面条，“爸，爸，快捡！”

　　伊迪斯怔了怔，一个猛扎，从调皮的人鱼口中抢过宝石项链。
　　屁颠屁颠游过来，把项链举得老高。

　　“让我看看。”莉莉跪在岸边，伸手去抓。

　　伊迪斯歪嘴一笑，嘿，就不给。
　　他看着蠢蠢的，但是超级记仇，即便是对女儿也要见缝插针地报复。莉莉怎么抓都抓不到，脸都红了。

　　“给我，伊迪！”

　　伊迪斯一顿，露出半截脑袋盯她。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莉莉盘腿坐下，吹开额前散落的黑发，嘟嘟囔囔，“下次不说你脏了，行么？”

　　魔王游过来，冷漠地怼过半边脸，海水挂在脸颊反射璀璨的日光。金瞳微敛，高挺有棱的鼻梁和微翘的薄唇勾出完美的侧脸剪影。
　　他的喉结很欲，锁骨很靓。
　　青灰色的肌肤恰到好处地打破这种完美，用邪恶、妖异的方式将完美拉扯到禁忌的边缘。

　　怎么说呢，就很要命。

　　特别是他俊美妖冶的脸，还掺着点初为人父的幼稚小气。

　　“干嘛？”莉莉眼神闪烁，有不好的预感。
　　“亲。”
　　“……”莉莉舔舔唇，“你先给我。”
　　“亲！”

　　伊迪斯花点时间明白自己是奶爸后，很想像人类父母一样亲吻自己的孩子，可是莉莉怎么说呢？挺冷情的一个小崽子，睡觉不要抱，不让他帮忙穿衣服，就连半夜上厕所也不会像其他小孩一样把父母闹起来。
　　哦，挣钱也比他多。

　　伊迪斯揽过濡湿的黑发，扬起脸颊。

　　莉莉盯着海蓝宝石项链，一咬牙，蜻蜓点水掠他的脸颊。魔王皮肤又紧又滑，几乎看不到毛孔，比起她长着雀斑的脸，实在完美得过分。

　　伊迪斯眨眨眼。
　　双手撑到石阶，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还笑起来。

　　莉莉拿过项链，举高对着阳光看光泽。
　　海蓝宝石是能储藏魔力的，说不上珍贵，但也绝不廉价，对现在的她而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无价之宝。

　　“啵啵啵——”
　　水面传来动静。

　　莉莉低头一看，之前在码头勾引她的红尾人鱼又来了，这虽然是条挺漂亮的雄人鱼，但因为性格贱贱的，就连勾栏会馆也懒得抓他接客，成天像流浪汉一样徘徊码头，每次见到都有不一样的伤。
　　这不，现在额头还挂着鱼钩。

　　“干嘛？”

　　人鱼指指自己的脸，然后举高带蹼的手手，掌心赫然是几块银币。
　　方才游轮上的人扔了好些钱下来，他抢不过伊迪斯，索性去捡亮晶晶的钱币，也想获得莉莉的吻。

　　莉莉噗嗤笑出声。

　　她颜值一般，但是笑起来挺好看。
　　没有施过变形魔法的脸颊，酒窝大小不一，但是却比完美的对称更加动人，可爱又张扬。

　　人鱼继续举高手手。
　　发出嘤嘤哼唧。
　　她掏出小刀，拔出它额头的鱼钩，然后拿走掌心的银币。

　　人鱼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生气地乱甩尾巴，莉莉咯咯笑着，摸了摸鱼头，“别气了，我要是亲你……”
　　话没说话，发呆完毕的伊迪斯一把抓过人鱼就是几拳，“我说话你听不懂吗？不许勾引我的女人！”

　　莉莉拍拍伊迪斯肩膀，“别打了，我们回家吧，有人过来了。”

　　几个港口保镖朝这边走来。
　　不怀好意地盯着小莉莉手中的项链和银币。

　　“我要把它扛回去做烧烤！”
　　“人鱼肉有毒。”
　　“我吃！你看着我吃！”
　　“你也最好别吃。”莉莉收好东西，给人鱼使眼色，“家里就那么一丁点大，要是染上毒液，我怎么办？”

　　红尾人鱼趁机钻入水中。
　　朝伊迪斯喷了口水。

　　伊迪斯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诱拐犯，再让我看到就把你吊到旗杆，晒成鱼干！”

　　说完一把抱起莉莉，夹着就跑。
　　莉莉早已习惯老爸粗鲁的逃跑方式，牢牢抱住他的手，淡定地播报路线，“前方有推车，避让。左手边有人睡觉，别踩。他们分开了，应该是要去路口堵你，翻|墙吧，老爸。”

　　伊迪斯带着女儿一阵跑，终于摆脱保镖。

　　两人停在粉红巷口。
　　莉莉瞧着白日打烊的酒吧店招，再看看上面的侍者招募广告，最后把目光停在因奔跑而流了不少汗的性感魔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码头苦力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教伊迪斯学技术也是天方夜谭，他的脑容量可能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对男人而言，这个世界只有两种躺着都有饭吃的职业，一种是亲儿子，一种是干儿子。
　　而伊迪斯生来就有吸引异性的能力。
　　不论是雌性哥布林，还是她这样识人无数的前海王。

　　“宝宝，怎么了？”
　　伊迪斯擦擦汗，破斗篷搭在肩上，深灰色的兜裆布随意系在劲瘦的腰间。夸张的鼓包，人鱼线比真正的人鱼深，公狗腰比真正的公狗都狗，真是很糟糕啊，还有股少见的异教糙汉味儿。

　　“这条项链是假货，有絮，光也不对。”莉莉扣下宝石，笑笑，“高仿的海蓝宝石，还没有银链子值钱，怪不得愿意扔下来，这些富婆……”
　　一个个粘上毛比猴都精。

　　不过多亏了潘多拉的富裕和开放，有钱寡妇和富家小姐都能抛头露面，而这片市场完全没人占领啊。

　　伊迪斯不知道莉莉在说什么，只听懂了“不值钱”三个字。
　　他揩下眉骨，低头看她，“你盯着服装店干嘛？”

　　“爸，给你买件衣服吧。”莉莉挪动短腿走到橱窗前，胖乎乎的小手按到玻璃，里面是各种情趣制服，露肩毛衣、开叉长裙、开裆丝袜……还有男士的露腰西服。
　　差点意思，也还行。

　　伊迪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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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自娱自乐的小说了，属于是，不过一直想写西幻，算是死有余辜（？）